第二章 能量與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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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肪,也增加了肌肉。

    脂肪囤積的部位和他們的雙胞胎兄弟姐妹一樣,在肚子上,或者在腸壁或肝髒周圍——後者即内髒脂肪,對健康的危害更大。

     這樣拿學生當小白鼠讓他們過量進食的經典實驗,現在可能得不到倫理委員會的批準(不過沒人覺得演員布萊德利·庫珀[BradleyCooper]為了出演《美國狙擊手》增重40磅并得到數百萬美元的片酬違反了倫理,并加以幹涉)。

    這項雙胞胎研究明确了我們吸收能量、儲存脂肪從而導緻體重增加的速度,很大程度上是由基因決定的。

    我針對幾千名英國雙胞胎的研究以及世界範圍内的其他研究都顯示,與異卵雙胞胎(有一半基因相同)相比,同卵雙胞胎(如前所述,他們是基因複制品)的體重和體脂都更相似。

    這再次證明了能解釋70%個體差異的基因的重要性。

    而且我們發現在另一些相關特征上,比如肌肉和脂肪含量、脂肪囤積部位這些方面,也存在相似性。

    [18]我們不知道是何種機制産生信号導緻脂肪通常都聚集在腹部和臀部,而不是其他部位比如胳膊肘上面。

     個人飲食習慣,比如喜歡細嚼慢咽還是狼吞虎咽,不僅是通過觀察家人朋友怎麼吃而學來的,部分也與基因相關。

    這也包括對某種食物比如沙拉、零食、香料和大蒜的喜好。

    對世界範圍内雙胞胎的研究也表明,人們規律運動的頻次也和基因密切相關。

    [19]創新性的跨國雙胞胎研究顯示,擁有肥胖基因的人也有讓他們比天生苗條的人更不愛運動的基因,這也凸顯出胖人想減肥時面臨的額外壓力。

    基因和身體聯合起來陰謀作對,讓減肥難以進行。

     節儉基因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能更好闡釋人們的體重為什麼迅速增加的是上世紀60年代的節儉基因(thriftygenes)假說。

    [20]這一假說提出,在過去大概3萬年裡(就我們的祖先離開非洲的時間而言,這是一個相對切近的過去),人類從諸如小冰河期或是為尋找食物被迫長途跋涉等災難中幸存下來,但大量人口因疫病和饑荒而死。

    其中一個例子是為尋找食物和宜居地跨越重洋的太平洋島民,航行途中人口銳減。

    假說提出,那些事先有足夠的脂肪儲備并且在途中保持體重的人是最可能活下來的(有時候靠吃掉瘦一些的同伴)。

    脂肪可作為能量的來源讓人們免于挨餓,在文獻中多有報道。

    [21]當剩下的人到達夢想中的土地時,瘦些的人都死去了,而島民的後代在自然選擇下擁有了儲存脂肪的基因。

     這個假說貌似很有道理,因為世界上最肥胖的人來自瑙魯、湯加和薩摩亞群島等島國,他們是在環境變化、周圍有大量充足易得的食物而又缺乏動力去運動的情況下發胖的。

    非洲黑奴被運到美國途中的高死亡率也被用來解釋如今非裔美國人的高肥胖率。

    任何國家之間肥胖率的差别,因此也都可以被解釋為他們處于從食物匮乏到富足的不同發展階段。

    假說提出,其實我們都是少數幾個從饑荒或氣候災難中幸存下來的族群的後代,因此許多人都繼承了曾帶來優勢的節儉基因,但如今它們反倒引發了肥胖問題。

     但這一理論存在重大缺陷。

    首先它假設大部分時候我們的祖先都隻有僅能果腹的食物,一旦食物有剩餘就會很快長胖。

    但他們總是缺少食物、少有剩餘這一假設可能是錯的,對曆史上和現在以采獵為生的人的研究表明,大部分人都有足夠的食物可吃。

    這合情合理,因為人們曾經是以50~200人組成的遷徙群體的形式生活,群體中的人身材、年齡和所需食物都大不相同。

    這意味着,如果大多數時候都有足夠的食物給體型最大的和最困難的人吃,那其他人肯定有吃不完的食物。

     節儉基因理論也假設,使人免于餓死是節儉基因通過演化選擇而被保留下來的主要原因。

    但實際上和當今發展中國家的情況一樣,因兒童期感染、腹瀉而非饑荒導緻的死亡才是促進演化的主要因素。

    成人身體脂肪囤積并沒有減少感染的作用。

     另一錯誤觀點是我們的祖先就像亢奮的超長距馬拉松選手一樣,每天不停地為找尋食物奔波。

    盡管其中可能有一些人熱衷于奔跑,但上述對采獵人群的研究顯示,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們可能都在休息、睡覺,消耗的總熱量不比我們多。

    一些研究表明被關起來的野生動物,即使有大量的食物可吃也不會突然變胖。

    最後,所研究的各組人群中都存在不符合節儉基因理論的苗條人士。

    即使在超重并且身患糖尿病都成了常态的國家(例如太平洋島國或中東海灣各國),被廉價高熱量食品或不愛運動的同胞所包圍,仍然有至少1/3的人能保持體型。

    這些越來越罕見的苗條人士可能是最佳的研究對象。

     漂移基因 基于對節儉基因理論漏洞的思考,英國生物學家約翰·斯皮克曼(JohnSpeakman)提出了并不像前者一樣廣為人知的另一可能假說——漂移基因(driftygenes)假說——來解釋肥胖的機制。

    [22]這一假說提出,直到二百萬年前儲存脂肪的基因和機制都受到了嚴格控制,長得太胖的人可能無法生存下來。

    我們的遠祖南方古猿的骨架留有許多痕迹,表明他們經常被饑餓的動物捕食。

    其中一些猛獸比如恐貓和多種重達120千克的兇猛劍齒虎專門捕食古猿人。

    長得太胖不僅意味着跑不快,更容易成為獵物,而且意味着比幹巴巴的瘦削同伴更肥美。

    這兩個原因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遠祖身上的肥胖基因沒有受到青睐,而我們脂肪含量的上限也受到了控制。

     當然長得太瘦也是劣勢。

    盡管食物大體上很充足,在冰箱問世之前,每個人都需要脂肪儲備以應付突發情況,因此基因設計了相應的機制,讓我們處于胖瘦這兩個極端的中間狀态。

    當人演化為智人後擁有了容量更大的腦,以及捕獵和制造工具的技能,我們不再害怕猛獸,但仍需要與偶爾的饑荒和氣候變化抗争。

    因此基因對脂肪代謝的嚴格控制得以保留,以确保身體有最低限度的脂肪含量,特别是在實用的儲脂部位。

    許多女性從個人經曆或許知道甩掉屁股和大腿的最後一點贅肉有多難,哪怕已經付出了節食和在健身房鍛煉數月的努力。

     慢慢的,随着捕食者的消失,人們也不再需要快速逃跑的能力,相應的,在過去大約幾百萬年時間裡,基因對身體脂肪含量上限的控制也放松了。

    有些人身上可能保留了這些基因,而另外一些人身上基因的作用減弱了,脂肪含量上限上調。

    這意味着有些人的脂肪含量會持續上升,直至達到新的可變的上限,而另外一些人——約占人口的1/3——即使被食物包圍也能保持體型。

    [23]這也可以理解,因為決定體型較瘦的基因與增大活動量的基因有重疊。

    [24]。

     另一個常見誤解是,近幾十年來瘦人也變胖了。

    對肥胖趨勢的研究證實,在過去三十年肥胖在全球流行的過程中,大部分苗條的人并沒有長胖,而是那些偏胖的人變得超重,超重的人變得極度肥胖。

    對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