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标簽上沒有标出的成分: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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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和選擇的過程被擾亂了。

    和那些生活在城市之外、飲食品種豐富多樣而且不用抗生素的祖先相比,我們腸道菌群的生物多樣性隻及得上他們的一小部分。

    科學家們到現在才開始認識到這對健康的持久性影響。

     早期殖民者 從出生起,我們就開始與微生物打交道。

    一個健康無菌的嬰兒出生後幾分鐘,身上就會聚集大量微生物,幾百萬細菌和更多病毒(它們是細菌的食物),甚至還有一些真菌。

    幾小時内嬰兒就會被更多的細菌完全占領,數量有幾百萬之衆。

     當嬰兒通過母親柔軟的陰道娩出時,他的頭、眼和口鼻是細菌最先定植的部位,這些生長在溫暖濕潤的黏膜層的細菌,迫不及待想開拓新的疆土。

    因為陰道和肛門臨近,身體的括約肌在壓力的作用下收縮,母親尿液和糞便中的細菌沾染到嬰兒的面部和手上。

    在進一步娩出的過程中,嬰兒因為和母親的大腿摩擦,全身其餘部位會被另一些細菌覆蓋。

    這些微生物被嬰兒的手帶到嘴唇上和口腔裡,通常會被大量的唾液所沖走,難以幸存。

    如果僥幸通過,就會面臨呈強酸性的胃液環境和胃酸的挑戰,大部分都不幸陣亡。

     在吞下第一口堿性的乳汁(可作為抗酸劑)後,一些位于嬰兒嘴唇、口腔或者母親乳頭的細菌,會在乳汁的保護下安全通過胃部。

    這些大膽的冒險者将在嬰兒腸道的黏膜内大量繁衍生息,形成新的殖民地,同時期盼着乳汁的營養,并等待其他微生物同伴到達。

    如果條件适宜,即使隻有少量細菌通過每40到60分鐘分裂一次的速度繁殖,也能一夜之間生成數十億甚至數萬億。

     直到上世紀90年代中期,人們都認為大部分體液是無菌的。

    一個馬德裡的團隊宣布從健康人的乳汁中培養出了細菌時,還受到了人們的嘲笑。

    [5]現在我們知道乳汁中含有幾百種細菌,但仍然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出現的。

    我們不确定哪個身體部位完全無菌——即使是子宮和眼球。

    而且細菌可能會在人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四處遷移。

    [6]下次上廁所的時候,想想排洩物中的幾萬億細菌。

    你沖走的那一坨裡,細菌幾乎占了一半的重量。

     盡管出生時我們都是無菌的,但這一狀态隻持續幾毫秒。

    細菌定植的過程并不是随機的,而是在幾百萬年時間裡,經過周密的安排和精細的調節而形成的。

    事實上細菌和嬰兒共生共榮。

    對細菌和人類微妙的共同演化來說,至關重要的首個細菌定植不能全憑運氣。

    所有哺乳動物,還有研究的許多其他動物,比如青蛙,都會将精心挑選的微生物傳到後代的身上,這樣的過程至少已有5000萬年的曆史。

    演化就這樣幫助微生物從一代傳到另一代,而我們每個人體内獨特的微生物菌落就這樣形成了。

     多樣的微生物花園 土壤、灰塵、水和空氣中有幾萬億微生物包圍着我們,但它們對去新生兒體内生活興趣寥寥。

    它們沒有演化出相應的機制在人類體表或體内存活并獲得所需的營養。

    因此人體内的細菌是高度專門化的,有着削減過的基因,以确保沒有冗餘的、與人類宿主重疊的機制。

    人類與體内的微生物共享38%的基因。

    鑒于微生物從親代傳到子代的現象在動物中非常常見,它對我們的健康肯定意義重大。

    [7] 女性一旦懷孕,身體就開始做準備,以便通過這些特殊微生物基因的傳遞,盡可能幫助後代生存。

    孕婦體内相關的基因被激活,啟動一系列預先設定好的變化過程,以确保特定的激素在調控代謝和熱量攝入時保存能量,在乳房和臀部囤積脂肪,增加血糖水平,儲備乳汁。

    控制免疫系統的白細胞也發生了改變,因為免疫系統必須識别母體内的異物——胎兒——而不發生排異反應。

    母親體内的微生物也發生了改變,等着被傳到嬰兒體内并伴随他成長。

    這些微生物的變化作用巨大。

     研究者把孕婦的大便接種到無菌小鼠身上,接種的小鼠比未接種的小鼠增加了更多體重。

    [8]用這些無菌小鼠開展實驗是科學家研究這一領域常用的重要方法。

    這些小鼠是在通氧的環境裡用無菌剖腹産的方式接生出來的,從而避免了與同窩幼鼠、母鼠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