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法利賽派猶太教的教說與倫理

關燈
意識或《以斯帖記》裡幻想中的複仇耽溺,并且相對比于如同在瑪利亞的祈禱中所說出的那種《路加福音》裡的貧者(Ebionite)對于财富的憎恨,在猶太聖典裡具有宰制性地位的,至少就外在而言,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态度。

    把對于仇敵與幸運者的報複需求加以宗教的理性化,使得個人自己來對不公不義做報複一事暫且擱置,因為神或者在此世或者在彼世會更加徹底地完成這種報複;或者,更進一步加以升華的話,毫無保留地原諒敵人,使得他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自己面前無地自容且被蔑視;此種理性化與升華,不僅是猶太聖典所熟知的,而且其本質也為拉比所深刻體認并嚴加拒斥。

    因為再沒有什麼比這命令更鮮明地耳提面命的了:不要叫他人&ldquo感到羞愧&rdquo。

     首先,在家庭的恭順關系裡,避免讓錯待子女的父母出醜羞愧,被稱贊為最美好的恭順行為。

    不過,這同樣也适用于對待犯了錯的人,尤其是在争吵和議論的過程裡犯錯者。

    猶太民族因神殿崩毀所緻的絕望消沉,顯然給予拉比的倫理學一個契機,以心志倫理的方式來處理那被擺脫和升華的報複的種種怨恨的問題(ProblemendesRessentiments)。

    未因反省而迂回曲折的原始基督教遠遠較少思考反省這些怨恨的事實,因而也如衆所知地顯示出某些相當露骨的怨恨倫理的範例,而這正是猶太聖典的猶太教裡所緻力加以克服的。

     雖然如此,拉比對抗複仇的宗教内在化的這場鬥争&mdash&mdash确實在倫理上讓人印象深刻,并且是倫理感情非常強烈升華的一個證明&mdash&mdash恐怕也在本質上證明:注定無可奈何的複仇要求在古代的後期猶太教裡事實上是多麼強大的的一個要素,這點對他們來講并不是個秘密。

    如同此一事例所顯示的,猶太人清醒的自我審視早在古代便已極其徹底地發展。

    然而,再怎麼說也并非奠基在一種禁欲的生活方法論的基礎上。

     當然,在猶太教内部裡也有禁欲的制度。

    撇開對祭司的祭儀上的禁制與潔淨規定不談,最為突出的是一定時節的儀式性齋戒規定。

    不過這純粹是祭儀上的規定,動機特别是作為平息上帝怒火的手段。

    個人的齋戒也全然如此。

    即使此一目的是再怎麼尋常不過的事,任何的齋戒者就是被視為罪人。

    無疑的,禁欲的生活樣式很可以在此找到一個連接點:關于忏悔之必要的想法與說教的确是古猶太教特有的,并且是其神觀的一種非常重要的流露。

    過忏悔的生活,随着祭司獻牲之日益喪失價值而成為個人唾手可及的救贖手段。

    猶太宗教史上出現的少數偉大的齋戒斷食者(嚴格說來可以确證的唯有R.Zaina),毫無疑問的都必須被視為這種偉大的忏悔者。

    如同古代拿細耳人的那種(制度般的對神)起誓立願乃是要令神歡喜或移轉其怒氣的手段,後來保羅也有樣學樣&mdash&mdash可能是作為對抗其癫痫發作的手段&mdash&mdash衆所周知的,立下一個(時間有限的)誓願,即使當他成為基督徒時仍履行不誤。

    奠立在類似基礎上的一個禁欲教派的形成一直要到很後來才發生在&ldquo為錫安舉哀者&rdquo、可拉的後裔身上,我們在此無意予以進一步追究。

    反之,法利賽派的猶太教裡看似&ldquo禁欲&rdquo的現象事實上全是源于&mdash&mdash對法利賽主義而言決定性的&mdash&mdash對于利未人潔淨的追求。

    此種潔淨的追求可以有各種不同強勁程度的力道。

    在通常的法利賽派内部裡,如我們先前所說的,這會強化到對外的閉鎖與儀式嚴正的體系性培養,但這并不要求與經濟和社會的日常生活世界相隔絕。

    不過這原則當然也可能被推進到一種基本上淩駕于世俗内的道德之上的程度。

    所謂艾賽尼派這個最獨特的現象正是奠立在這個基礎上,就此意義而言,它不過是個激進的法利賽人的教派。

     *** [1]斐洛(PhiloJudaeus,前15&mdash50),耶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