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俘囚期前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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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國的征服政策暫告一段落之後,以色列同盟才得以形成,然而從公元前9世紀開始,美索不達米亞的大君主及後來的埃及國王再度重拾他們的擴張政策。叙利亞如今成為前所未有過的軍事事件的舞台之一。如此可怕、規模如此之大的一種戰争,特别是如亞述君王所發動的戰争,更是世上空前的體驗。楔形文字的碑文蒸騰着血腥。王以枯燥無味的記錄文調子報告他已用剝下來的人皮貼滿了被征服城市的城牆。當時被保留下來的以色列文學裡,尤其是古典預言的神谕裡,傳達出對這些冷血的征服者的那種心神俱喪的憂懼。随着迫近的陰郁暗影不斷地籠上政治的地平線,古典預言也含帶上其典型的特色。

    從阿摩司到耶利米與以西結的俘囚期前的先知[1],在當時的局外人眼中,尤其是政治的群衆煽動家(politischerDemagog),有時是時事評論者(Pamphletist)[2]。這的确很容易引起誤解。不過,正确加以理解,也可讓我們獲得一種不可或缺的認識。首先,這意味着:先知們宣講。從事著述的先知直到俘囚期才出現。早期的先知公開地向聽衆演說。此外,這也意味着:若無列強的世界政策威脅着祖國&mdash&mdash其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神谕多半是在響應此一問題&mdash&mdash先知便不會出現,而且,他們也不會出現在列強自己的國土上,因為&ldquo群衆煽動&rdquo(Demagogie)在大國境内是不可能的。當然,叙利亞、巴比倫、波斯的大王,如同以色列在内的任何古代統治者,都讓神谕來決定他們的政治決策,或至少是通過神谕來确定其具體措施的内容與時間點。例如,巴比倫的君主在任命任何一個高官之前會詢問神谕祭司,此人是否夠資格擔當職務。然而,這隻是個宮廷内的事務。政治的先知不會走上街頭,也不會對群衆發表演講。因為既缺乏政治前提條件,也不會被容許。證據顯示,公開的預言在那兒是被明文禁止的,而這也符合官僚制國家的情況,特别是在猶太人的俘囚時期,史料暗指或曾有過強力的鎮壓。像古典時代那種性質的政治預言,在近東與埃及,至少至此是聞所未聞的。在以色列,尤其是在城邦國家耶路撒冷情況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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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在最近的文獻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G.Hölscher貢獻良多的著作:DiePropheten,1914,當然在個别的論點上尚有争論的餘地。此作運用現代心理學的經驗呈現出先知的整體曆史背景。至于個别的先知,請參照現代的注釋本。

    關于先知的忘我情狀,參見H.Gunkel一如往昔那麼出色的著作&ldquoDiegeheimenErfahrungenderPropheten&rdquo(演講,&ldquoSuchenderZeit&rdquo,I,1903)。SchriftendesAltenTestaments,II,2.當中不僅有H.Schmidt的翻譯及關于阿摩司與何西阿部分而言精彩的個别注釋(Bd.II.I),還包括對于文學特性的入門而言非常有益的分析。其他文獻,參見Giesebrecht,DieBerufsbegabungderalttestamentlichenPropheten(Göttingen,1897)Cornill,DerisraelitischeProphetismus(6.Aufl.,Strassburg,1906)Sellin,DeraltestamentlicheProphetismus(Leipzig,1912)。進一步的文獻将會在個别行文處提及。關于舊約裡的先知的&ldquo心志&rdquo(Ethos),E.Troeltsch在雜志Logos(Bd.VI,S.17)裡有許多正确的描述,并且對于其&ldquo政治&rdquo的烏托邦性格予以相較往常更加公允而有力的強調。至于其他的個别分析,在此謹免。

    [2]例如以賽亞針對舍伯那的批評小冊(22:15f.),并附加對以利亞敬意的批評&mdash&mdash他在最初的編纂裡被提及時是帶着贊賞的語氣。同樣的,例如耶利米針對示瑪雅的文字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