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般曆史條件與氣候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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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的最重要基礎&mdash&mdash死者崇拜,他們認為這是對其自身一貫以現世為取向的固有關懷加以價值否定的可怖行徑,而這也是未曾生活在教權制統治之下的民族所抱持的典型态度。

    此種拒斥的态度也曾在埃及王朝本身出現過:阿蒙霍特普四世即試圖擺脫祭司的權勢,無奈其已根深蒂固而終告徒勞[10]。

    說到最後,與埃及的對立終歸是由于自然與社會的差異,雖然巴勒斯坦自己内部的生活條件與社會關系也是相當多樣的。

     在經濟的可能性上,巴勒斯坦涵蓋着諸多明顯受到氣候所制約的對立形态[11]。

    特别是在中部與北部的平地上,早于曆史時代初期起就有谷類的種植與牛畜的飼養,還有瓜果、無花果、葡萄和橄榄等植物的栽種。

    與這些地區接壤的沙漠地帶的綠洲裡和棕榈城市耶利哥(Jericho)地區則有棗椰樹的栽植。

    泉水的灌溉與平地的降雨,使得耕作成為可能。

    東部與南部的不毛沙漠,不止對農民而言,對牧人來說也一樣,是個恐怖之地與惡魔的居所,至今仍是如此。

    這個地方無論今昔隻有在季節雨掃過的周邊地帶,也就是草原地上,才被利用為駱駝或小型家畜的牧場,而且隻有在多雨的好年頭裡才能成為遊牧民随機耕作谷物之處。

    從這種一時性的到定期長住的各式各樣的耕作方式,在這裡都可以找到[12]。

     尤其是牧場的種類,不論古今都多樣紛陳。

    常見的是從居住所在延伸到有着明确邊界的放牧區域,有時隻牧養小家畜,有時則大小兼蓄。

    不過,牧場通常必須随着冬季降雨期和夏季幹旱期的輪轉而擇地更換[13]。

    其中一種方式是,畜牧者來回于夏村與冬村(位于山坡上),輪流利用一處而閑置另一處。

    此外,不僅畜牧者如此,當農民的各種耕作地相隔遙遠時,他們也會随着各田地蔬果收獲期的不同而遷移。

    另一種方式是,由于随四季而更換的放牧地相隔如此遙遠或者收益變化如此之大,以至于定期長住根本就不可能。

    于此,我們所針對的是小型畜飼育者,他們就像沙漠的駱駝牧養人那樣住在帳篷裡,在季節性的牧場更換時驅趕着他們的牲畜長程遠行,有的是從東到西,更有的是從北到南,正如我們在南意大利、西班牙、巴爾幹半島和北非可以見到的情形一樣[14]。

    牧場的更替,可能的話,通常是結合了自然的放牧地、閑置牧地和田地收割後的落穗草地,不然的話,就是采取村落居住季節、遊牧生活季節和出外尋找工作的季節相交替的方式。

    事實上居住在猶大山地村落裡的農民,有些人一年裡倒有半年是住在帳篷裡的。

    換言之,在完全定住于家屋和依賴帳篷的遊牧生活之間,我們可以找到所能想見的各種比重的組合,而且常見變化重組。

    現今,也像古代一樣,有時随着人口的增加和因此而對糧食的需求,所以從遊牧生活轉變成農耕莊稼,或者反過來,由于耕地的沙漠化而從沙地農作轉變成遊牧生活。

    除了引泉水灌溉的極為有限且狹小的土地之外,一整年的命運簡直就光憑雨量的多寡和分布的情形來決定[15]。

     降雨有兩種類型。

    其一是帶來南方的非洲熱風并且往往雷聲大作的豪驟雨。

    對沙漠農民和貝都因人而言,雷電交加意味着一場豪雨。

    若無降雨,那麼無論古今都被解釋成&ldquo神在遠方&rdquo,而這在今日,猶如從前,意指罪惡的結果,而且特别是酋長的罪過[16]。

    對于特别是東約旦地區的田土表層而言,這樣的一場暴雨不啻是個緻命的大災難,但是草原上的蓄水池卻因此而注滿了水,所以特别受到沙漠的駱駝飼育者歡迎,對他們而言,賜雨的神是而且一直都是易怒的雷電之神。

    對棗椰樹和一般的樹木來說,這種暴雨并不壞,隻要别下得太大。

    相反的,大面積的溫和降雨卻能使田野和山間的牧草地欣欣向榮,這就是以利亞在迦密山上期待着從海上吹來西風與西南風所帶來的雨水[17]。

    因此,農民所最渴望的就是這種雨,而賜雨的神并不是在雷電交加中降臨&mdash&mdash盡管雷電往往先雨神而行&mdash&mdash而是&ldquo輕聲細語似的&rdquo到臨。

     在原本的巴勒斯坦地區,&ldquo猶大荒野&rdquo,亦即死海的山地斜坡面,自古以來即鮮少有人定居。

    相反的,以色列中部與北部山地裡,冬季(11月到次年的3月份)會降下相當于中歐年平均雨量的充沛雨水。

    所以在好年頭時,亦即大雨從前期(在古代往往早自秋節起)一直下到後期(5月為止),山谷間就可以預期五谷豐收,而山坡面則會繁花盛開、草木滋長;萬一前後期雨都不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