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錄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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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著械,慰其母曰:"可自割,兒並有罪謫,宜為作福。

    "於是得止哀,而勤為求請。

     晉世王彪之,年少未官。

    嘗獨坐齋中,前有竹,忽聞有歎聲,彪之惕然,怪似其母,因往看之,見母衣服如昔。

    彪之跪拜歔欷,母曰:"汝方有奇厄,自今已去。

    當日見一白狗,若能東行出千裡,三年,然後可得免災。

    "忽不復見。

    彪之悲悵達旦。

    既明,獨見一白狗,恆隨行止。

    便經營行裝,將往會稽。

    及出千裡外,所見便蕭然都盡。

    過三年乃歸,齋中復聞前聲,往見母如先,謂曰:"能用吾言,故來慶汝。

    汝自今已後,年逾八十,位班台司。

    "後皆如母言。

     晉海西公時,有一人母終,家貧,無以葬。

    因移柩深山,於其側志孝結墳,晝夜不休。

    將暮,有一婦人抱兒來寄宿。

    轉夜,孝子未作竟,婦人每求眠,而於火邊睡,乃是一狸抱一烏雞。

    孝子因打殺,擲後坑中。

    明日,有男子來問:"細小昨行,遇夜寄宿,今為何在?"孝子雲:"止有一狸,即已殺之。

    "男子曰:"君枉殺吾婦,何得言狸?狸今何在?"因共至坑視,狸已成婦人,死在坑中。

    男子因縛孝子付官,應償死。

    孝子乃謂令曰:"此實妖魅,但出獵犬,則可知魅。

    "令因問獵事:"能別犬否?"答雲:"性畏犬,亦不別也。

    "因放犬,便化為老狸,則射殺。

    視之,婦人已還成狸。

     桓溫北征姚襄,在伊水上,許遜曰:"不見得襄而有大功,見襄走入太玄中。

    "問曰:"太玄是何等也?"答曰:"南為丹野,北為太玄,必西北走也。

    "果如其言。

     桓大司馬鎮赭圻時,有何參軍晨出,行於田野中,溺死人髑髏上。

    還晝寢,夢一婦人語雲:"君是佳人,何以見穢污?暮當令知之!"是時有暴虎,人無敢行夜出者,何常穴壁作溺穴。

    其夜,趨穴欲溺,虎怒溺,斷陰莖,即死。

     桓溫內懷無君之心,時比丘尼從遠來,夏五月,尼在別室浴,溫竊窺之。

    見尼裸身,先以刀自破腹,出五藏,次斷兩足,及斬頭手。

    有頃浴竟,溫問:"向窺見尼,何得自殘毀如此?"尼雲:"公作天子,亦當如是。

    "溫惆悵不悅。

     陳郡袁真在豫州,送妓女阿薛、阿郭、阿馬三人與桓宣武。

    至經時,三人共出庭前觀望,見一流星,直墮盆水中。

    薛、郭二人更以瓢取,皆不得;阿馬最後取星,正入瓢中。

    使飲之,即覺有妊,遂生桓玄。

     習鑿齒為荊州主簿,從桓宣武出獵,見黃物,射之,即死,是老雄狐,臂帶絳綾香囊。

     桓大司馬溫時,有參軍夜坐,忽見屋樑棟間,有一伏兔,張目切齒而向之,甚可畏。

    兔來轉近,遂引刀而斫之,見正中兔,而實反傷其膝,流血滂沱。

    深怪此意,命家中悉藏刀刃,不以自近。

    後忽復見如前,意回惑,復索刀重斫,因傷委頓。

    幸刀不利,故不至死,再過而止。

     顧長康在江陵愛一女子,還家,長康思之不已,乃畫作女形,簪著壁上。

    簪處正刺心,女行十裡,忽心痛如刺,不能進。

     劉琮善彈琴,忽得困病,許遜曰:"近見蔣家女鬼相錄在山石間,專使彈琴作樂,恐欲緻災也。

    "琮曰:"吾常夢見女子將吾宴戲,恐必不免。

    "遜笑曰:"蔣姑相愛重,恐不能相放耳。

    已為誄之,今去,當無患也。

    "琮漸差。

     陶公在尋陽西南一塞取魚,自謂其池曰"鶴門。

    " 許遜少孤,不識祖墓,傾心所感,忽見祖語曰:"我死三十餘年,於今得正葬,是汝孝悌之至。

    "因舉標榜曰:"可以此下求我。

    "於是迎喪,葬者曰:"此墓中當出一侯及小縣長。

    " 桂陽?君章,二十許,都未有意,不屬意學問。

    常晝寢,夢得一鳥卵,五色雜耀,不似人間物,夢中因取吞之。

    於是漸有志向。

    遂勤學,讀九經,以清才聞。

     桓玄時,牛大疫,有一人食死牛肉,因得病亡。

    死時,見人執錄,將至天上,有一貴人問雲:"此人何罪?"對曰:"此人坐食疫死牛肉。

    "貴人雲:"今須牛以轉輸,既不能肉以充百姓食,何故復殺之?"催令還。

    既更生,具說其言。

    於是食牛肉者,無復有患。

     吳北寺終祚道人臥齋中,鼠從坎出,言終祚後數日必當死。

    終祚呼奴令買犬,鼠雲:"亦不畏此也。

    但令犬入此戶,必死。

    "犬至,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