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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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變,果除秘書監也。

     長慶中,鄂州裡巷間人,每語,辄以牛字助之。

    又有一僧,自号“牛師”,乍愚乍智,人有忤之者,必雲:“我兄即到,豈奈我何?”未幾,而相國奇章公帶平章事節度武昌軍,其語乃絕。

    而牛師尚存。

    僧者,乃牛公之名也。

    方知将相之位,豈偶然耶先是,元和初,韓尚書臯在夏口,就加節度使,自後複為觀察使。

    長慶三年,崔相國植従刑部尚書除觀察。

    明年冬,牛公實來。

    宰臣建節鎮夏口,自牛公始也。

     博陵崔子年出書一通示餘曰:“劉逸淮在汴時,韓弘為右廂虞候,王某為左廂虞候,與弘相善。

    或谮二人取軍情,将不利于劉。

    劉大怒,俱召诘之。

    弘即劉之甥,因控地碎首,大言數百,劉意稍解。

    王某年老股戰,不能自辯。

    劉叱令拉坐,杖三十。

    時新造赤棒,頭徑數寸,固以筋漆,立之不仆,數五六當死矣。

    韓意其必死,及昏,造其家,怪無哭聲。

    又謂其懼不敢哭,訪其門卒,即言大使無恙。

    弘素與某熟,遂至卧内問之。

    王曰:‘我讀《金剛經》四十年矣,今方得力。

    記初被坐時,見巨手如簸箕,吸然遮背。

    ’因袒示韓,都無撻痕。

    韓舊不好釋氏,由此始與僧往來。

    日自寫十紙。

    及貴,計數百軸矣。

    後在中書,盛署時,有谏官因事谒見,韓方洽汗寫經。

    谏官怪問之,韓乃具道王某事。

    予職在集仙,常侍柳公,常為予說。

    ” 王智興在徐州,法令甚嚴。

    有防秋官健交代歸,其妹婿于家中設馔以賀。

    自于廚中磨刀,将就生割羊腳。

    磨訖,持之疾行,妻兄自堂走入廚,倉卒相值,鋒正中妻兄心,即死。

    所在擒之以告,智興訊問,但稱過誤,本無惡意。

    智興不之信,命斬之。

    刀辄自刑者手中躍出,徑投于地,三換皆然。

    智興異之,乃不殺。

    餘按《廣陵烈士傳》曰:“劉隽,字幼節。

    遷宛朐令。

    到官二年,政治清平,為吏民所親。

    時縣有友人相過者,主人歡喜為具,捕犬,因誤中客⊥死,平法者雲:‘主人本有殺心,應當伏辜。

    ’隽曰:‘聞許太子至孝,誤不嘗藥,史官書弑君,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

    今主人與客,本無雠恨,但歡喜為供,有親愛飲食之意,無傷害之心,不幸而死,當以《周禮》過誤平之,奈何欲用法律所失,一時兩殺不辜。

    ’王法者,拘有常例不聽。

    隽曰:‘界有失禮之民,皆令之罪也。

    ’解印绶去。

    ”蓋與此事相近。

    而徐州者,神為之辯耳。

     漢州開元寺,有菩薩像。

    自頂及焰光坐趺,都是一段青石。

    潔膩可愛,雕琢極工,高數尺,會昌毀寺時,佛像多遭摧折刓缺,惟此不傷絲毫。

    及再立寺,僧振古寶而置放西廊。

    餘與京大德知玄法事西川従事揚仁贍同谒,楊深于釋氏,好古之士也。

    贍敬彌日,而玄心精識多聞,話其本末雲:“先是匠人得此石異之,虔心镌刻,殆忘餐寝。

    有美女常器食給之。

    其人運思在像,都無邪思。

    久之,怠而妄心生,女乃不至。

    饑渴既逼,兼毒厲匝體,遂悟是天女。

    因焚香叩首,悔謝切至,女複來,其病立愈。

    而像即成。

    亦嘗有記錄,因毀寺失其傳焉。

    寺今再立矣。

    ” 元和、長慶中,兩京闾巷間相見,多雲:“合是阿舅。

    ”及太和以來,文宗俗崇樹外戚,而詐稱國舅者數輩,竟不得其真,合是之說,果有驗矣。

     餘年小,在江漢,嘗與群兒戲。

    以竹{韋}為槍,鳥翎飾其上,裂紙為旌旗,作戰鬥之像,相向雲殺。

    俄爾立定,又雲再殺。

    不數年,憲宗剪除群寇,蔡、齊二巨猾,相次夷滅,再殺之應也。

     太和初,京師有輕薄徒,取貢士姓名,以義理編飾為詞,号為“舉人露布”。

    九年冬,就戮者,多出自文儒。

     太和初,王潛為荊南節度使。

    無故有白馬馳入府門而斃,僵卧塞塗。

    是歲潛卒。

    此近馬禍也。

     進士陳存能為古歌詩,而命蹇。

    主司每欲與第,臨時皆有故,不果,許尚書孟容舊相知,知舉日,萬方欲為申屈。

    将試前夕,宿宗人家。

    宗人為具入試食物,兼備晨食,請存偃息以候時。

    五更後,怪不起,就寝呼之,不應。

    前視之,已中風不能言也。

     進士鄭滂,在名場歲久,流輩多已崇達,常有後時之歎。

    一夕忽夢及第,而與韋周方同年。

    當時韋氏先期舉人,無周方之名者,益悶悶。

    太和元年秋,移舉洛中,時韋景方居守,尚書族弟也。

    赴舉過陝。

    尚書時廉察陝郊,诘景方曰:“我名弘景,汝兄弘方,汝名景方,兄弟各分吾名一字名之,殊無義也。

    ”遂更名周方,滂聞之,極喜曰:“吾及第有望矣。

    ”四年,周方果同年焉。

    滂登朝,至殿中侍禦史。

    前宣成觀察大夫鄭常說此事。

    大夫,即滂之再従弟也。

    子溥又自說應舉時,曾夢看及第榜,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