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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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大書“鳳”字。

    大中元年冬,求解鳳翔,偶看本府鄉貢士紙之首,便是“鳳”字。

    至東都試缑山月聞王子晉吹笙詩,坐側諸詩,悉有“鳳”字。

    明年,果登第焉。

    子溥,鄭公之子。

     大中九年,沈詢侍郎以中書舍人知舉。

    其登第門生李彬父叢為萬年令。

    同年有起居者之會,倉部李郎中蠙時在座,因戲諸進士曰:“今日極盛,蠙與賢座主同年。

    ”時右司李郎中従晦,又在座戲蠙曰:“殊未耳!小生與賢座主同年,如何?”謂郴州柳侍郎也。

    衆皆以為異。

    是日,數公皆詣賓客。

    馮尚書審,則又柳公座主楊相國之同年,與坐嗟歎。

    侍讀谏議漳說。

     河南孔尹溫裕任補阙日,谏讨黨項事,貶郴州司馬。

    久之得堂兄尚書溫業書,報雲:“憲府欲取爾作侍禦史。

    ”日望敕下。

    忽又得書雲:“宰相以右史處之。

    ”皆無音耗。

    一日,有鵲喜于庭,直若語狀,孫稚拜且祝雲:“願早得官。

    ”鵲既飛去,墜下方寸紙,有“補阙”二字,極異之。

    無幾,卻除此官。

     鄭又自說,早承相國武都公知獎。

    當時為大理司直,常歎滞淹。

    會張謩欲除太常博士,李公雲:“鄭司直久屈,必請舉自代。

    ”旋遇蕭贊服阕,且要與官,諸坐遂以蕭為博士。

    前此,有大雲寺僧寶銳者,知人休咎。

    因問之,銳曰:“司直朝官終得,中間且合為數郡,如何便得?”既而以侍禦史曆作河陽、浙西、淮南,累至檢校郎中,方除比部員外郎。

    銳師說事,亦不常中,此又極驗者,以陰骘要顯前定之事耳。

     王蒙者,與趙門下憬,布衣之舊,常知其吏才。

    及公入相,蒙自前吉州新淦令來谒。

    公見喜極,給恤甚厚,将擢為禦史。

    時憲僚數至少。

    德宗甚難于除授。

    而趙公秉政,其言多行,蒙坐待繡衣之拜矣。

    一日,偶詣慈恩僧寺占色者,忘其名。

    蒙問早晚得官,僧曰:“觀君之色,殊未見喜兆,此後若幹年,當得一邊上禦史。

    ”蒙大笑而歸。

    數日,宰臣對,趙公乘間奏曰:“禦史府阙人太多,就中監察尤為要者,臣欲選擇三數人。

    ”德宗曰:“非不欲補其阙員,此官須得孤直茂實者充選,料卿祗應取輕薄後生朝中子弟耳。

    此不如不置。

    ”趙公曰:“臣之愚見,正如聖慮,欲于錄事參軍、縣令中求之。

    ”上大喜曰:“如此即朕之意,卿有人未?”公因薦二人,其一即蒙也。

    上曰:“且将狀來。

    ”公既出,逢裴延齡,進以度支次對。

    問公曰:“相公奏何事稱意,喜色充溢?”公不之對。

    延齡愠罵而去,雲:“看此老兵,所請得行否?”既見上,奏事畢,因問曰:“趙憬向論請何事?”上曰:“趙憬極公心。

    ”因說禦史事。

    延齡曰:“此大不可,陛下何故信之且趙憬身為宰相,豈谙州縣官續效向二人又不為人所稱說,憬何由自知之必私也。

    複至,陛下但诘其所自即知矣。

    ”他日上閣,問雲:“卿何心知此二人?”公曰:“一是故人,一與臣微親,谙熟之。

    ”上無言。

    他日,延齡又入。

    上曰:“趙憬所請,果如卿料。

    ”遂寝不行。

    蒙卻歸故林,而趙公薨于相位。

    後數年,連帥奏為従事,得假禦史焉。

     相國崔公慎由廉察浙西。

    左目眦生贅,如息肉,欲蔽瞳人,視物極礙,諸醫方無驗。

    一日,淮南判官楊員外牧,自吳中越職,馔召于中堂。

    因話揚州有穆中善醫眼,來為白府主,請遺書崔相國铉,令緻之。

    崔公許諾。

    後數日,得書雲:“穆生性粗疏,恐不可信。

    有譚簡者,用心精審,勝穆甚遠。

    ”遂緻以來。

    既見,白崔公曰:“此立可去。

    但能安神不撓,獨斷于中,則必效矣。

    ”崔公曰:“如約,雖妻子必不使知。

    ”譚簡又曰:“須用九日晴明,亭午于靜處療之,若其日果能遂心,更無憂矣。

    ”是時月初也。

    至六七日間,忽陰雨甚,譚生極有憂色。

    至八九大開霁,問崔公:“飲酒多少?”崔公曰:“戶雖至小,亦可引滿。

    ”譚生大喜。

    初公将決意用譚之醫,惟語大将中善醫者沈師象,師象贊成其事。

    是日引譚生于使宅北樓,惟師象與一小豎随行,左右更無人知者。

    譚生請公飲酒數杯,端坐無思,俄而譚生以手微扪所患曰:“殊小事耳。

    ”初覺似拔之,雖痛亦忍。

    又聞動剪刀聲。

    白公曰:“此地稍暗,請移往中庭。

    ”象與小豎扶公而至于庭。

    坐既定,聞栉焉有聲。

    先是,譚生請好綿數兩染绛。

    至是,以绛綿拭病處,兼傅以藥,遂不甚痛。

    譚生請公開眼,看所贅肉,大如小指,堅如幹筋,遂命投之江中。

    方遣報夫人及子弟。

    譚生立以狀報淮南,崔相國複書雲:“自發醫後,憂疑頗甚。

    及聞痊愈,神思方安。

    ”後數日,而征诏至金陵。

    嗟夫!向若楊君不遇,譚生不至,公心不斷,九日不晴,征诏遽來,歸期是切,礙其目疾,位當廢矣,安得秉鈞入輔,為帝股肱此數事足驗玄助。

    而公作相之後,譚生已逝,又何命之太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