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角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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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 有文淑僧者,公為聚衆譚說,假托經論所言,無非淫穢鄙亵之事。

    不逞之徒,轉相鼓扇扶樹。

    愚夫冶婦,樂聞其說,聽者填咽。

    寺舍瞻禮崇奉,呼為“和尚”。

    教坊效其聲調,以為歌曲。

    其氓庶易誘,釋徒苟知真理,及文義稍精,亦甚嗤鄙之。

    近日庸僧以名系功德使,不懼台省府縣,以士流好窺其所為,視衣冠過于仇雠,而淑僧最甚,前後杖背,流在邊地數矣。

     元和中,僧鑒虛本為不知肉味,作僧素無道行。

    及有罪伏誅,後人遂作鑒虛煮肉法,大行于世。

    不妨他僧為之,置于鑒虛耳。

    亦猶才命論稱張燕公,《革華傳》稱韓文公,《老牛歌》稱白樂天,《佛骨詩》稱鄭司徒,皆後人所誣也。

    故其辭多鄙淺。

     盧子嚴說,早年随其懿親鄭常侍東之同遊宣州當塗,隐居山岩,即陶貞白煉丹所也。

    垆迹猶在,後為佛舍。

    有僧甚高潔,好事因說其先師,名彥範,姓劉,雖為沙門,早究儒學,邑人呼為劉九經。

    顔魯公、韓晉公、劉忠州、穆監甯、獨孤常州皆與之善,各執經受業者數十人。

    年八十,猶精強,僧行不虧。

    性頗嗜酒,飲亦未嘗及亂。

    學徒有攜壺至者,欣然而受之。

    每進三數杯,則講說方銳。

    所居有小圃,自植茶,為鹿所損,人勸以垣隔之,諸名士悉樂為運石共成。

    穆兵部贽,事之最謹。

    嘗得美酒,密以小瓷壺置于懷中。

    累石之際,因白師曰:“有少好酒,和尚飲否?”彥範笑而傾飲。

    滿似酣,則語穆曰:“不用般石,且來聽書。

    ”遂與剖析微奧,至多不倦。

    鄭君更征其遺事,僧歎息久之曰:“近日尊儒重道,都無前輩之風。

    ”因出一紙,穆兵部與書,傾寒暄之儀極卑敬。

    其略曰:“某偶忝名宦,皆因善誘。

    自居班列,終日塵屑卻思。

    昔歲臨清澗,蔭長松,接侍座下,獲聞微言。

    未知何時複遂此事遙瞻水中月,嶺上雲,但馳攀想而已。

    和尚薄于滋味,深于酒德,所食僅同嬰兒,所飲或如少壯。

    持尊體有所不安,中夜思之,實懷憂戀。

    ”其誠切如此,月日之下,但雲門人姓名,狀上和尚法座前,不言官位,當時嗜學事師,可謂至矣。

    又雲,有耆宿僧總持,彥範之友也。

    為人清苦,一生未曾幹人。

    惟自墾山,種田數畝給衣食。

    或遇豐歲多麥,傍有滞穗,度知其主必不收者,拾之以歸。

    若可惜者,則求而積之,召主以付,不至則置于路口,其獨行如此。

     ○角部之次 元和十五年,淮南裨将譚可則,因防邊為吐蕃所掠。

    初到蕃中,蕃人未知憲宗棄天下,日夜懼王師複河湟,不安寝食。

    可則既至,械系之置地牢中,絕其飲食,考問累至。

    可則具告以大行升遐,蕃人尚未之信。

    其傍有知書者,可則因略記遺诏示之,乃信焉。

    蕃法刻木為印,每有急事,則使人馳馬赴贊府牙帳,日行數百裡,使者上馬如飛,号為“馬使”。

    報得可則審憲皇崩問之狀。

    先是,每得華人,其無所能者,便充所在役使,辄黥其面。

    粗有文藝者,則A其臂,以候贊普之命。

    得華人補為吏者,則呼為“舍人”可則以曉文字,将以為知漢書舍人,可則不願。

    其舊舍人有姓崔者,本華人,可則嘗于靈武相識。

    其人大為蕃帥所信,為言之,得免可則前後數逃歸,辄為候者所得。

    蕃帥雖不殺,以皮鞭榜之,凡數百,竟得脫。

    凡在蕃六年,及歸,詣阙自陳,敕付神策軍前馳使。

    未及進用,為軍中沙汰,因配在浙東,止得散将而已,竟無官—成四年,餘于越州遇之,見其步履不快。

    雲于蕃中走時凍損足。

    視其臂,一字尚存。

    譯雲:“天子家臣。

    ”可則亦細言河湟可複之狀。

    聽其語,猶微染戎音。

     ○諧戲附 玄宗問黃幡綽:“是勿兒得人憐!”對曰:“自家兒得人憐。

    ”上又嘗登苑北樓,望渭水,見一醉人臨水卧。

    問左右:“是何人?”左右不知,将遣使問之。

    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