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戰争後的鴉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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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塞來源,則吸者無從購求,不禁自絕。

    輿論均謂查緝其名,而官鬻其實&hellip&hellip 上海市商會的通電進而指出:先總理中山先生說過,凡主張法律準許鴉片營業,或對販賣鴉片之惡勢力表示屈服,均為&ldquo民意之公敵&rdquo。

    這無異于說,國民黨政府實行&ldquo寓禁于征&rdquo是違背了先總理遺訓,是&ldquo民意之公敵&rdquo。

     國民黨政府為何冒天下之大不匙,實行&ldquo寓禁于征&rdquo呢?《申報》的一篇文章揭露了這個秘密。

    該報1931年7月2日刊有《禁煙政策之收入估計》一文,内稱:外人估計禁煙政策,五省可年收一萬萬。

    唯查緝機關,分設太多,公費至少須耗去半數。

    又據拒毒會調查,中國近來有煙瘾者,至少在五百萬人,至山、陝、冀、察、綏、熱服代用品者,其數實超過于五百萬。

    每人年納稅二十元,即有二萬萬收入,足擔中國全部軍饷之半數。

     實行&ldquo寓禁于征&rdquo,每年可收入2億元煙稅,國民黨軍隊軍饷的一半就有了着落。

    國民黨政府甯肯被千萬人唾罵,也不肯輕易放棄這筆巨款。

     至1931年7月9日,各地拒毒團體、民衆團體及國民黨各地方黨部,對鴉片變相公賣函電抗議者,已不下數百次。

    美國拒毒領袖拉蒙德女士也于7月8日緻電中華民國拒毒會,對中國禁煙政策提出意見。

    其意見書中譯文載7月9日《申報》:聞中國政府,現正設立鴉片公賣機關,以管理及銷售鴉片,并從中抽稅,以裕國課,&hellip&hellip中國在帝制統治之下,尚能積極奮鬥,鏟除罂粟之種植,而當今國民政府,反不能出其同樣力量,以保障人民之生命與幸福,則豈非專制政府之不如? 在對&ldquo寓禁于征&rdquo政策的一片反對聲中,福建省政府于7月上旬緻電國民政府内政部,請求解釋設立禁煙查緝處意義何在。

    内政部官員覺得問題棘手,便推給了行政院。

    行政院答道:查緝處是要取消的,對鴉片還是要繼續禁種、禁運、禁售、禁吸的。

    國民政府所以忍痛割愛,答應将鴉片查緝處取消,據分析原因有三: 一是輿論譴責國民黨政府名曰禁煙,實為開放煙禁,鴉片公賣; 二是各省查緝機關招商承包,搞得&ldquo穢聲四布&rdquo、&ldquo騰笑中外” 三是鴉片公賣以後,各級查緝機關的官員和煙販獲利最大,國民黨中央政府所得利益,遠不如估計的那麼大。

    上海原估計月可收入百萬,實際不及半數。

    從1936年至1940年,國民黨政府實行了所謂&ldquo六年禁絕計劃&rdquo,似乎雷厲風行地搞了一陣,也槍斃了一批煙犯。

    由于國民黨軍政機關的腐敗,使&ldquo禁政&rdquo成為&ldquo弊政&rdquo,這是後文要詳細叙述的。

     煙毒泛濫淪陷區 在民國時期中國鴉片市場上,在帝國主義販毒者中,日本帝國主義是一個極其兇狠的競争者。

    它制造和販賣紅丸,心計之毒,手段之辣,連英、法、美帝國主義也不得不折服。

    随着侵華戰争的爆發和日軍的推進,日本帝國主義在華販毒活動肆無忌憚,達于極點。

     據抗戰勝利後被關押的汪僞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委、組織部長、僞中央政治委員會指定委員,僞國民政府實業部長梅思平在獄中寫下的《處理禁煙之經過》的筆供,日本帝國主義在華販毒内幕是這樣的: 販賣鴉片是日本特工工作的一種手段。

    1937年以前,日本在華駐軍、使領館及特務機關即指使日本等浪人制造毒品和販賣煙土,并責其深入各地,勾結中國的地痞、流氓甚至喪盡天良的官吏,探取種種情報,向軍部、使領館、特務機關彙報。

    1937年以後,日本侵略軍在華占地日廣,利用煙毒刺探情報自是變本加厲,除了利用日本等浪人外,日軍尤其是憲兵還進而直接利用中國販毒痞棍,使其為日本搜集情報。

     不僅如此,日本政府高級官員還制訂有在華販賣鴉片的系統計劃。

    這就是在其所侵占的年蒙,鼓勵大量種植鴉片。

    日本販賣鴉片所得收入先解東京,由大藏省支配,大藏省截留其中的一部分,用以解救日本自侵華戰争以來面臨的日益嚴重的财政困難。

     1938年,梁鴻志為首的僞政權南京維新政府成立後,在日本最高顧問原田中将的授意下,設立了所謂戒煙總局,其下設分局,準許開煙館。

    戒煙總局開辦了叫做宏濟善堂的鴉片公司,由日本人裡見甫和中國人盛文頤(盛宣懷之侄,人稱盛老三)負責。

    它設中央行于上海虹口,設地方行于上海、南京、蘇州、無錫、鎮江、蕪湖、杭州、松江等地。

    蘇、浙、皖三省鴉片貿易由其獨家經營。

     開始時,宏濟善堂販賣的鴉片由日本三井洋行自伊朗等國運來。

    太平洋戰争爆發後,這個來源被切斷,改從中國東北、内蒙等地采購。

    宏濟善堂1940年約銷鴉片500萬兩;1941&mdash1943年3年共銷1150萬兩。

    曆年販賣鴉片所得,宏濟善堂中央行留下極少部分,其餘直接解東京。

    日本政府每月從中撥政費20萬元,餘下的留作東條英機内閣的機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