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推車撞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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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們不能憑空推疑。

    即使下毒的人,也許有什麼傭仆等輩,不過主動的決不會是仆人們。

    &rdquo 我想一想。

    又問:&ldquo我看傭仆中間有一個人似乎有主謀的可能。

    &rdquo 霍桑放下了紙煙,帶着詫異的神氣,反問道:&ldquo喔?是誰?&rdquo 我答道:&ldquo據韓承祖說,撫養娟寶的有個姓朱的乳娘。

    或者伊因着回護娟寶或小主人師雄,覺得惠傑這樣子獨霸,遺産,深恐小主人将來受禍,就趁老主人新喪的機會,下手毒死他。

    你想可能不可能?&rdquo 霍桑沉吟了一下,說:&ldquo晤,可能性不能說沒有。

    不過在沒有勘問之先,我們不能夠下任何論斷。

    &rdquo 他立起來,放下了扇子,扣一扣白紡綢的領帶,走到衣架那邊去。

    我暗想這事經過了霍桑這樣推度,事實的真相諒來也相差不遠。

    這的确不像是怎樣疑難的案子。

     我說:&ldquo霍桑,這回事不見得怎樣困難,現在你去查勘,也沒有什麼特别手續。

    我這裡有些未了的筆墨,不如你一個人去走一趟吧。

    &rdquo 霍桑向我做一個嘴臉:&ldquo唉!包朗,你真狡猾!你叫我把案中的情由先給你說一說,現在你對于案情既已有了一個影子,以為再去探究,也沒有多大興味,便怕到外邊去流汗了!是不是?&rdquo 我笑道:&ldquo對,我的心事被你猜中了。

    不過要是你一定要我去,我也決不怕熱不出去。

    &rdquo 霍桑穿上了那件國産章華白哔叽外褂,揮揮手:&ldquo算了罷。

    你既然怕熱貪懶,我也用不着勉強你。

    不過這是一種教訓,下一次你若再要我先說案情,我不能不審慎些了。

    &rdquo他把草帽取下來。

     我又問:&ldquo你此刻直接去見夏芝蘇醫官?&rdquo 霍桑點點頭,開抽屜拿應用的東西。

     我道:&ldquo那末你問明了是毒不是毒的問題,能不能先行打一個電話給我?&rdquo 他答道:&ldquo好,你安安逸逸地聽好消息吧。

    &rdquo他冒暑走出去。

     我就收束神思,把未完稿的《江南燕新案》繼續寫下去。

    這一節恰巧是案中的緊張部分,寫到案情危險的當兒,我自己也差不多化身進去,頭部的汗液淋漓地瀉下來。

    約摸過了一個鐘頭,電話機上的鈴聲琅琅地震動。

    我急忙擲筆去接,果真是霍桑從夏芝蘇那裡打來的。

     我問道:&ldquo怎麼樣?毒物可曾驗明白?&rdquo 霍桑道:&ldquo驗明了。

    惠傑的死實在是中了砒毒,不過毒量并不多。

    &rdquo &ldquo茶杯中的黑水究竟是不是毒汁?&rdquo &ldquo不是。

    那是蔡長福鬧笑話。

    茶杯中的黑水是濃茶。

    那泡茶的水大概為着水管生鏽的緣故,含着一些鐵質,一經茶葉中的丹甯酸的化合,自然就會變成深黑色。

    這原是很普通的化學原理,那不學無術的蔡長福競把它當做兇案的證據,貿貿然懷疑人家。

    你說他是不是一個胡鬧大家?&rdquo &ldquo那末你可曾見過這一位善于胡鬧的大偵探?&rdquo &ldquo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他。

    他聽得茶杯中的黑水不是毒汁,是濃茶,似乎也有些自覺鹵莽。

    現在我就要往韓守祖家去。

    如果查得了真兇,那韓志薪的嫌疑就不難立刻洗刷清。

    &rdquo 電話斷了以後,我重新着筆,又寫了兩個多鐘頭,覺得有些疲乏,便收拾稿件立起來。

     時候已是六點多鐘。

    一輪炎威垂盡的殘日漸漸兒向西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