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想再“看看”也不能
關燈
小
中
大
還有你？&rdquo他說：&ldquo不清楚！&rdquo小四又問：&ldquo不知道有我沒有？&rdquo他又說：&ldquo不清楚！&rdquo他又聽得積極分子提出他的封建條件是他爹當過總社頭，他大聲說：&ldquo那是三四十年前的事！從我爹死了我娘當家時候，就窮得連飯也吃不上了&hellip&hellip&rdquo積極分子們不聽他說完，就亂喊&ldquo父債子要還&rdquo，&ldquo反對封建尾巴巧辯&rdquo，&ldquo不用聽他那一套，表決吧&rdquo&hellip&hellip表決的時候，在五六百人的大會上，隻有四十來個幹部和積極分子東一隻西一隻稀稀舉了幾個拳頭，群衆因為誰也弄不清會不會提到自己頭上，不止沒人去數，連看也沒心看，也就算通過了。
錫恩以下，又提了幾戶中農，也有決定沒收的，也有叫獻地獻東西的；起先提出條件來，本人還辯白幾句，後幾戶本人不等提完條件，就都說：&ldquo不用提那些了，光說是沒收呀還是獻吧！&rdquo 提到聚财名下，聚财因為早有準備，應付得很順當，沒有費勁就過去了，決定叫他閨女和劉忠解除婚約，把受下的禮物一律退出來算成沒收劉忠的東西，再獻出溝裡的十幾畝好地和二十石麥子。
這時候，小旦跑到小昌跟前低低說：&ldquo提吧？&rdquo小昌點了點頭。
小旦大聲說：&ldquo聚财的問題算是過去了，聚财還有個走狗我提議也鬥一鬥？&rdquo别的積極分子都問是誰，小旦說：&ldquo你看聚财今天應酬得多麼順當？人家早有準備了。
昨天夜裡，我們在區上開會回來的人，又開了個會談今天的工作，散會以後，小寶就跑到聚财家裡去透氣，直到半夜多了，我親自見他從聚财家裡出來。
這回鬥聚财，我也該捎帶他一下！&rdquo别的積極分子一聽這話，差不多都說小寶辦這事見不得人，有人喊叫：&ldquo叫他坦白！&rdquo小寶說：&ldquo坦白什麼？誰能不到别人家走走？他要不到别人家去，怎麼在半夜以後碰上我？&rdquo小昌說：&ldquo小寶！你不要胡扯！小旦哥是我把人家叫去談話，又不是到哪個鬥争對象家裡去來！&rdquo又有人說：&ldquo胡扯不行！你說你的！&rdquo小寶說：&ldquo那還說什麼？你們說該鬥就鬥吧！&rdquo這一下可把他們頂得沒說的。
因為小寶家裡隻有三四畝坡地也沒工夫做，荒一半熟一半，一年不打幾顆糧食，憑自己的工錢養活他娘。
從前給劉家趕騾子，這幾年劉家倒了，就又給合作社趕騾子，反正隻憑個光杆子人過日子，要說鬥他，實在也鬥不出什麼果實來。
隔了一會，有人說：&ldquo再不能叫他算積極分子！&rdquo小寶說：&ldquo不算就不算！&rdquo&ldquo這次不分給他果實！&rdquo&ldquo不分給算拉倒！這幾年沒果實沒有過日子？&rdquo&ldquo不叫他給合作社趕騾子！&rdquo&ldquo不趕就不趕！我再找東家！&rdquo小旦那些人，不論怎麼會訛人，碰上這沒油水的人也再沒有什麼辦法。
有人說：&ldquo算算算！不要誤這閑工！再提别的戶！&rdquo别人也再不說什麼，小寶這一戶也就算過去了。
會從早飯以後開到晌午多，把二十一戶都過完了，就散了。
吃過午飯，幹部和積極分子們分開組到決定沒收的各戶去登記東西，不過沒有叫小寶去。
聚财回到家，午飯也沒有吃，一直跟做夢一樣想不着為什麼能叫人家當封建鬥了。
晚飯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處發愁：地叫人家把筋抽了，剩下些坡地養不住一家；糧食除給人家二十石麥子，雖然還有些粗糧，也是死水窩窩，吃一鬥少一鬥；想不到父子們開了多年荒地，才算弄得站住步就又倒下來。
老婆說怨他不早跟劉家退婚，他說退了也不算，人家還會找别的毛病；老婆又說進财就沒有事，可見退了也許沒有事&hellip&hellip兩個人正争吵不清，安發領着小旦又來了。
聚财覺着小旦到哪裡，總沒有吉利事，忙問安發&ldquo什麼事&rdquo。
安發說：&ldquo什麼事？愁人事！&rdquo小旦說：&ldquo安發！這又不能多耽擱時候，你跟你姐夫直說吧！&rdquo安發就把聚财叫到一邊說：&ldquo他又來給咱軟英說媒來了！小昌托他當媒人，叫把咱軟英許給他小貴。
他說要願意的話，還能要求回幾畝好地來；要不願意的話，他捉着咱從前給劉家開那禮物單，就要說咱受
錫恩以下，又提了幾戶中農，也有決定沒收的，也有叫獻地獻東西的；起先提出條件來，本人還辯白幾句，後幾戶本人不等提完條件，就都說：&ldquo不用提那些了，光說是沒收呀還是獻吧！&rdquo 提到聚财名下，聚财因為早有準備，應付得很順當，沒有費勁就過去了，決定叫他閨女和劉忠解除婚約，把受下的禮物一律退出來算成沒收劉忠的東西，再獻出溝裡的十幾畝好地和二十石麥子。
這時候，小旦跑到小昌跟前低低說：&ldquo提吧？&rdquo小昌點了點頭。
小旦大聲說：&ldquo聚财的問題算是過去了，聚财還有個走狗我提議也鬥一鬥？&rdquo别的積極分子都問是誰，小旦說：&ldquo你看聚财今天應酬得多麼順當？人家早有準備了。
昨天夜裡，我們在區上開會回來的人，又開了個會談今天的工作，散會以後，小寶就跑到聚财家裡去透氣，直到半夜多了，我親自見他從聚财家裡出來。
這回鬥聚财，我也該捎帶他一下！&rdquo别的積極分子一聽這話，差不多都說小寶辦這事見不得人，有人喊叫：&ldquo叫他坦白！&rdquo小寶說：&ldquo坦白什麼？誰能不到别人家走走？他要不到别人家去，怎麼在半夜以後碰上我？&rdquo小昌說：&ldquo小寶！你不要胡扯！小旦哥是我把人家叫去談話，又不是到哪個鬥争對象家裡去來！&rdquo又有人說：&ldquo胡扯不行！你說你的！&rdquo小寶說：&ldquo那還說什麼？你們說該鬥就鬥吧！&rdquo這一下可把他們頂得沒說的。
因為小寶家裡隻有三四畝坡地也沒工夫做，荒一半熟一半，一年不打幾顆糧食，憑自己的工錢養活他娘。
從前給劉家趕騾子，這幾年劉家倒了，就又給合作社趕騾子，反正隻憑個光杆子人過日子，要說鬥他，實在也鬥不出什麼果實來。
隔了一會，有人說：&ldquo再不能叫他算積極分子！&rdquo小寶說：&ldquo不算就不算！&rdquo&ldquo這次不分給他果實！&rdquo&ldquo不分給算拉倒！這幾年沒果實沒有過日子？&rdquo&ldquo不叫他給合作社趕騾子！&rdquo&ldquo不趕就不趕！我再找東家！&rdquo小旦那些人，不論怎麼會訛人，碰上這沒油水的人也再沒有什麼辦法。
有人說：&ldquo算算算！不要誤這閑工！再提别的戶！&rdquo别人也再不說什麼，小寶這一戶也就算過去了。
會從早飯以後開到晌午多，把二十一戶都過完了，就散了。
吃過午飯，幹部和積極分子們分開組到決定沒收的各戶去登記東西，不過沒有叫小寶去。
聚财回到家，午飯也沒有吃，一直跟做夢一樣想不着為什麼能叫人家當封建鬥了。
晚飯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處發愁：地叫人家把筋抽了，剩下些坡地養不住一家；糧食除給人家二十石麥子，雖然還有些粗糧，也是死水窩窩，吃一鬥少一鬥；想不到父子們開了多年荒地，才算弄得站住步就又倒下來。
老婆說怨他不早跟劉家退婚，他說退了也不算，人家還會找别的毛病；老婆又說進财就沒有事，可見退了也許沒有事&hellip&hellip兩個人正争吵不清，安發領着小旦又來了。
聚财覺着小旦到哪裡，總沒有吉利事，忙問安發&ldquo什麼事&rdquo。
安發說：&ldquo什麼事？愁人事！&rdquo小旦說：&ldquo安發！這又不能多耽擱時候，你跟你姐夫直說吧！&rdquo安發就把聚财叫到一邊說：&ldquo他又來給咱軟英說媒來了！小昌托他當媒人，叫把咱軟英許給他小貴。
他說要願意的話，還能要求回幾畝好地來；要不願意的話，他捉着咱從前給劉家開那禮物單，就要說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