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想再“看看”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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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變天思想！那總是個條件吧？&rdquo另有幾個人說：&ldquo對！&rdquo有一個說：&ldquo他從前說日本人還要來，日本投降以後又說蔣軍要來！&rdquo還有個作證的說：&ldquo對！有一次他在場裡跟安發說過，我跟好幾個人都聽見來！&rdquo還有個追根的說：&ldquo他聽誰說的？這都是特務造的謠言，問他在哪裡聽到的！他跟哪一個有聯系？&rdquo&hellip&hellip元孩說：&ldquo夠了夠了！再猜下去就比劉錫元還厲害了！大家一定要鬥人家，也隻能叫他獻些地獻些東西，要跟别的封建尾巴一樣弄得掃地出門，咱實在覺着過意不去！&rdquo又有人說：&ldquo劉家給他送那好東西多着啦！人家别人都跟地主分家啦，也叫他跟劉家解除婚約，把好東西退出來歸了群衆！&rdquo小昌說：&ldquo明天劉家就掃地出門了，那你怕他不願意啦？&rdquo又有人說：&ldquo那可是一批大果實，還有金镯子啦！&rdquo小寶說：&ldquo鍍金的！&rdquo那個人說：&ldquo真金的，我見人家前一個老婆戴過！&rdquo小寶說：&ldquo那一對沒有歸了他！&rdquo&hellip&hellip元孩見他們這些人隻注意東西不講道理，早就不耐煩了，就又批評他們說：&ldquo那他是甚麼就是甚麼吧，争吵那有什麼用？這一戶算過去了吧？時候不早了，讨論别人！&rdquo接着又讨論到進财。
這一戶，就是小旦那個找家，也沒有找出什麼條件來，隻好去掉。
總共提出二十七八戶，讨論中間，元孩、小寶他們幾個正經人，雖然争着往下去，結果還剩下二十一戶再也去不下來了。
元孩見這二十一戶中間，大多數是中農，仍覺着不妥當，就跟桌子旁邊的幾個主要幹部說：&ldquo動這麼多的中農可是不妥當呀！要不等幾天高工作員來了再搞吧？&rdquo小昌說：&ldquo戶已經決定了，明天要不搞，說不定誰走了風，人家就都把東西倒出去了。
我看不用等！羊毛出在羊身上，下河的窟窿隻能下河填，高工作員也給咱帶不來一畝地！&rdquo小昌是農會主任，說話有力量。
他這麼一說，另外幾個幹部都同意他的話，就算決定了。
這時候已經半夜了，事情也讨論完了，就散了會。
臨走時候，小昌說：&ldquo今天夜裡大家都得保守秘密，誰走了風明天查出來可不行呀！&rdquo大家都說：&ldquo那自然！&rdquo說着就都往外走。
小昌又叫住小旦說：&ldquo旦哥！到我那裡我跟你說句話！&rdquo小旦就跟着他同大家一同走出來。
小寶想到聚财家通個信，又覺着不遵守會上的紀律不好，回到家睡下了又睡不着，覺着不通個信總對不住，才又穿上衣裳往聚财家來。
他在門外叫了叫金生，金生給他開了門，領他到自己屋裡談話。
他把會上讨論聚财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金生，叫他們作個準備。
金生問他還決定了些誰，他說：&ldquo光給你送個信就算犯紀律了。
别的就再不能說了！&rdquo金生注意了自己家裡的事，也無心再問别人，就把小寶送出來。
最不妙的是小寶一出門，正遇上小旦從小昌那裡出來往回走，誰也能看見對面是誰，可是誰也沒有跟誰說話就過去了。
第二天開了群衆大會，是小昌的主席。
開會以後，先講了一遍擠封建和填平補齊的話，接着就叫大家提戶。
村裡群衆早有經驗，知道已經是布置好了的，來大會上提出不過是個樣子，因此都等着積極分子提，自己都不說話。
有個積極分子先提出劉忠，說出他是封建尾巴的條件，别的積極分子們喊了些打倒的口号，然後就說&ldquo該怎麼辦？&rdquo又有個積極分子提出&ldquo掃地出門&rdquo，照樣又有人喊了些&ldquo贊成&rdquo，就舉手表決。
因為劉家從前逼得叫人家掃地出門的人太多了，這次叫他掃地出門，大家也覺着應該，舉拳頭的就特别多。
通過了劉忠，接着就提出哪幾戶真有條件。
這時候，幹部積極分子自然還是那股勁，别的群衆，也有贊成的，也有連拳頭也懶得舉的，反正舉起手來又沒人來數，多多少少都能通過。
這幾戶過去以後，就提出劉錫恩。
一提出這個戶，會場上就有點不大平靜：從人們的頭上看去，跟高粱地裡刮過風來一樣，你跟我碰頭我跟你對臉；大家也不知說些什麼，隻聽得好像一夥小學生低聲念書。
頭裡提出叫劉忠掃地出門，錫恩還舉過手；這會提到他頭上，真是他想不到的事。
小四和他很近，悄悄問他：&ldquo怎麼
這一戶，就是小旦那個找家，也沒有找出什麼條件來，隻好去掉。
總共提出二十七八戶，讨論中間，元孩、小寶他們幾個正經人，雖然争着往下去，結果還剩下二十一戶再也去不下來了。
元孩見這二十一戶中間，大多數是中農，仍覺着不妥當，就跟桌子旁邊的幾個主要幹部說：&ldquo動這麼多的中農可是不妥當呀！要不等幾天高工作員來了再搞吧？&rdquo小昌說：&ldquo戶已經決定了，明天要不搞，說不定誰走了風，人家就都把東西倒出去了。
我看不用等！羊毛出在羊身上，下河的窟窿隻能下河填，高工作員也給咱帶不來一畝地！&rdquo小昌是農會主任，說話有力量。
他這麼一說，另外幾個幹部都同意他的話，就算決定了。
這時候已經半夜了，事情也讨論完了，就散了會。
臨走時候，小昌說：&ldquo今天夜裡大家都得保守秘密，誰走了風明天查出來可不行呀！&rdquo大家都說：&ldquo那自然！&rdquo說着就都往外走。
小昌又叫住小旦說：&ldquo旦哥！到我那裡我跟你說句話！&rdquo小旦就跟着他同大家一同走出來。
小寶想到聚财家通個信，又覺着不遵守會上的紀律不好，回到家睡下了又睡不着，覺着不通個信總對不住，才又穿上衣裳往聚财家來。
他在門外叫了叫金生，金生給他開了門，領他到自己屋裡談話。
他把會上讨論聚财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金生，叫他們作個準備。
金生問他還決定了些誰，他說：&ldquo光給你送個信就算犯紀律了。
别的就再不能說了！&rdquo金生注意了自己家裡的事，也無心再問别人，就把小寶送出來。
最不妙的是小寶一出門，正遇上小旦從小昌那裡出來往回走，誰也能看見對面是誰，可是誰也沒有跟誰說話就過去了。
第二天開了群衆大會，是小昌的主席。
開會以後，先講了一遍擠封建和填平補齊的話，接着就叫大家提戶。
村裡群衆早有經驗，知道已經是布置好了的，來大會上提出不過是個樣子，因此都等着積極分子提，自己都不說話。
有個積極分子先提出劉忠，說出他是封建尾巴的條件，别的積極分子們喊了些打倒的口号，然後就說&ldquo該怎麼辦？&rdquo又有個積極分子提出&ldquo掃地出門&rdquo，照樣又有人喊了些&ldquo贊成&rdquo，就舉手表決。
因為劉家從前逼得叫人家掃地出門的人太多了，這次叫他掃地出門，大家也覺着應該，舉拳頭的就特别多。
通過了劉忠，接着就提出哪幾戶真有條件。
這時候，幹部積極分子自然還是那股勁，别的群衆，也有贊成的，也有連拳頭也懶得舉的，反正舉起手來又沒人來數，多多少少都能通過。
這幾戶過去以後，就提出劉錫恩。
一提出這個戶，會場上就有點不大平靜：從人們的頭上看去，跟高粱地裡刮過風來一樣，你跟我碰頭我跟你對臉；大家也不知說些什麼，隻聽得好像一夥小學生低聲念書。
頭裡提出叫劉忠掃地出門，錫恩還舉過手；這會提到他頭上，真是他想不到的事。
小四和他很近，悄悄問他：&ldquo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