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想再“看看”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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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當過幾十年總社頭？還不跟後來的劉錫元一樣？&rdquo元孩說：&ldquo照你那麼提起來可多啦！&rdquo跟小旦一樣的那些人說：&ldquo多啦就提吧！還不是越多越能解決問題？&rdquo元孩說：&ldquo不過那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從我記得事，他家就不行了&hellip&hellip&rdquo有人說：&ldquo不行了現在還能抵你那兩戶？&rdquo元孩說：&ldquo那是人家後來勞動生産置來的？&rdquo又有人說：&ldquo置來的就不給他爹還一還老賬？&rdquo元孩聽見他們這些話，跟在區上開會那精神完全不對頭，就又提出在區開會時候，區分委說那不動中農的話來糾正他們。
小旦他們又七嘴八舌說：&ldquo那叫區上親自做吧！&rdquo元孩說：&ldquo不要擡杠！有什麼好意見正正經經提出來大家商量！&rdquo那些人又都一齊說：&ldquo沒意見了！&rdquo以後就誰也不開口，元孩一個一個問着也不說，隻說&ldquo沒意見&rdquo。
會場又冷靜了好大一會。
有些人就交頭接耳三三兩兩開小會，差不多都是嘟噜着說：&ldquo像錫恩那些戶要不算，哪裡還有戶啦？&rdquo&ldquo要不動個幾十戶，哪裡還輪得上咱分果實？&rdquo&hellip&hellip元孩聽了聽風，着實作了難：上級不叫動中農，如今不動中農，一方面沒有東西填窟窿，一方面積極分子分不到果實不幹，任務就完不成。
他又在會場上走了一圈，又聽得不止積極分子，有些幹部也說分不到果實不幹，這更叫他着急。
他背着手轉來轉去想不出辦法。
小昌說：&ldquo我看還是叫大家提戶吧！提出來大家再讨論，該動就動，不該動就不動。
&rdquo元孩一時拿不定主意，小昌就替他向大家說：&ldquo大家不要開小會了，還是提戶吧！&rdquo一說提戶，會場又熱鬧起來，嘩啦嘩啦就提出二十多戶，連聚财進财也都提在裡邊。
一提戶，元孩越覺着不對頭，他覺着盡是些中農。
他說：&ldquo我一個人也扭不過大家，不過我覺着這些戶都不像是封建尾巴。
咱們一戶一戶讨論吧！要說哪一戶應該鬥，總得說出個條件來！&rdquo小昌說：&ldquo可以！咱們就一戶一戶說！&rdquo元孩叫記錄的人把大家提出來的戶一戶一戶念出來，每念一戶，就叫大家說這一戶應鬥的條件。
像小旦那些積極分子，專會找條件，又是說這家放過一筆賬，又是說那家出租過二畝地；連誰家爺爺打過人，誰家奶奶罵過媳婦都算成封建條件。
元孩和小寶他們幾個說公理的人，雖然十分不贊成，無奈大風倒在&ldquo戶越多越好&rdquo那一邊，幾個人也扭不過來。
讨論到聚财那一戶，小寶先提出反對的意見。
小寶說：&ldquo我覺着那一戶真不應該鬥！人家是開荒起家，沒有剝削過誰一個錢東西，兩三輩子受劉家的剝削，這幾年才站住步，為什麼就把人家算成封建？&hellip&hellip&rdquo他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喊叫&ldquo反對包庇！&rdquo有個年輕人在小寶背後嘟噜着跟小寶說：&ldquo還有什麼想頭啦？記不得人家把你攆出來？&rdquo元孩說：&ldquo不要說笑話了！這一戶可真不能鬥！别人的條件，算不算封建吧，總還有個影子，這一戶連封建影子也沒有，受封建的剝削比我元孩還多，要是連他也鬥了，恐怕連咱們這些人都得鬥！人家有什麼條件？&rdquo他這麼一說，大家也覺着真不容易找出條件來，會場好像又要冷靜一會。
小旦怕冷了場，就趕緊說：&ldquo有有有！他跟地主家結親還不是一個大條件？&rdquo小寶說：&ldquo誰不知道那是劉家強迫的？你是媒人，我是擡食盒的，小昌叔和元孩叔也都去來！誰不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rdquo小旦說：&ldquo三媒六證，親口許婚，那怎麼能算強迫？是強迫他在鬥劉錫元時候為什麼不提意見？這二三年了為什麼又舍不得退婚？&rdquo元孩覺着他這樣颠倒是非太不像話，就正正經經問他說：&ldquo小旦你這是說笑話呀，還是說正經話？要是别人辦的，還許你摸不清；你親自辦的事，你還該不知道那是見得人見不得？&rdquo事實誰都知道，元孩這樣一碰，小旦也就再不提這事了。
可是聚财這戶，地也多，也都做好了，在近幾年又積餘了好多糧食，有些人很眼熱，覺着放過去可惜，就又找出個條件。
元孩才把小旦的話碰回去，就又有人說：&ldquo
小旦他們又七嘴八舌說：&ldquo那叫區上親自做吧！&rdquo元孩說：&ldquo不要擡杠！有什麼好意見正正經經提出來大家商量！&rdquo那些人又都一齊說：&ldquo沒意見了！&rdquo以後就誰也不開口，元孩一個一個問着也不說，隻說&ldquo沒意見&rdquo。
會場又冷靜了好大一會。
有些人就交頭接耳三三兩兩開小會，差不多都是嘟噜着說：&ldquo像錫恩那些戶要不算，哪裡還有戶啦？&rdquo&ldquo要不動個幾十戶，哪裡還輪得上咱分果實？&rdquo&hellip&hellip元孩聽了聽風，着實作了難：上級不叫動中農，如今不動中農，一方面沒有東西填窟窿，一方面積極分子分不到果實不幹，任務就完不成。
他又在會場上走了一圈，又聽得不止積極分子，有些幹部也說分不到果實不幹，這更叫他着急。
他背着手轉來轉去想不出辦法。
小昌說：&ldquo我看還是叫大家提戶吧！提出來大家再讨論，該動就動，不該動就不動。
&rdquo元孩一時拿不定主意，小昌就替他向大家說：&ldquo大家不要開小會了，還是提戶吧！&rdquo一說提戶，會場又熱鬧起來，嘩啦嘩啦就提出二十多戶，連聚财進财也都提在裡邊。
一提戶，元孩越覺着不對頭，他覺着盡是些中農。
他說：&ldquo我一個人也扭不過大家，不過我覺着這些戶都不像是封建尾巴。
咱們一戶一戶讨論吧！要說哪一戶應該鬥，總得說出個條件來！&rdquo小昌說：&ldquo可以！咱們就一戶一戶說！&rdquo元孩叫記錄的人把大家提出來的戶一戶一戶念出來，每念一戶，就叫大家說這一戶應鬥的條件。
像小旦那些積極分子，專會找條件，又是說這家放過一筆賬，又是說那家出租過二畝地；連誰家爺爺打過人，誰家奶奶罵過媳婦都算成封建條件。
元孩和小寶他們幾個說公理的人，雖然十分不贊成，無奈大風倒在&ldquo戶越多越好&rdquo那一邊，幾個人也扭不過來。
讨論到聚财那一戶，小寶先提出反對的意見。
小寶說：&ldquo我覺着那一戶真不應該鬥！人家是開荒起家，沒有剝削過誰一個錢東西，兩三輩子受劉家的剝削，這幾年才站住步，為什麼就把人家算成封建？&hellip&hellip&rdquo他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喊叫&ldquo反對包庇！&rdquo有個年輕人在小寶背後嘟噜着跟小寶說：&ldquo還有什麼想頭啦？記不得人家把你攆出來？&rdquo元孩說：&ldquo不要說笑話了！這一戶可真不能鬥！别人的條件，算不算封建吧，總還有個影子，這一戶連封建影子也沒有，受封建的剝削比我元孩還多，要是連他也鬥了，恐怕連咱們這些人都得鬥！人家有什麼條件？&rdquo他這麼一說，大家也覺着真不容易找出條件來，會場好像又要冷靜一會。
小旦怕冷了場，就趕緊說：&ldquo有有有！他跟地主家結親還不是一個大條件？&rdquo小寶說：&ldquo誰不知道那是劉家強迫的？你是媒人，我是擡食盒的，小昌叔和元孩叔也都去來！誰不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rdquo小旦說：&ldquo三媒六證，親口許婚，那怎麼能算強迫？是強迫他在鬥劉錫元時候為什麼不提意見？這二三年了為什麼又舍不得退婚？&rdquo元孩覺着他這樣颠倒是非太不像話，就正正經經問他說：&ldquo小旦你這是說笑話呀，還是說正經話？要是别人辦的，還許你摸不清；你親自辦的事，你還該不知道那是見得人見不得？&rdquo事實誰都知道，元孩這樣一碰，小旦也就再不提這事了。
可是聚财這戶，地也多，也都做好了，在近幾年又積餘了好多糧食，有些人很眼熱，覺着放過去可惜，就又找出個條件。
元孩才把小旦的話碰回去，就又有人說：&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