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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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講演被中止,或者被他們拿去,也不敢○○一下看。

    &rdquo &ldquo伊是有法律做靠山。

    &rdquo &ldquo講就好笑,敢(豈、可)不是因為有這不合理的法,才起來運動講演?&rdquo &ldquo無!駛伊娘,咱都未曾看見有人這樣兇死,疊着大家都叫不敢。

    &rdquo有人把話拖到傍邊去。

     &ldquo這幹伊娘!實在真兇死,連文化也有人怕他,縮腳起來。

    &rdquo &ldquo哈呀!正當防衛,對這時候不知有适用無?象這樣打死也無的确(說不定)。

    &rdquo &ldquo打死給你做鬼讨無命,法是要百姓去奉行的,若是做官的也要受到拘束,就不敢創這多款出來了啊。

    &rdquo 快快快!!鑼聲響了。

     這幾人的講話,便被這聲浪淹沒下去。

    戲棚上已經整火,現在已開始鬧台;棚下人也已推滿,街路有些狹仄起來。

     戲是做俠義英雄傳,全本戲,日夜連台,看的人破例地衆多。

    我想是因為在這時代,每個人都感覺着:一種講不出的悲哀,被壓縮似的苦痛,不明了的不平,沒有對象的怨恨,空漠的憎惡;不斷地在希望着這悲哀會消釋,苦痛會解除,不平會平複,怨恨會報複,憎惡會滅亡。

    但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沒有這樣力量,隻茫然地在期待奇迹的顯現,就是在期望超人的出世,來替他們做那所願望而做不到的事情。

    這在每個人也都曉得是事所必無,可是也禁不絕心裡不這樣想。

    所以看到這種戲,就真象強橫的兇橫的兇惡的被鋤滅,而善良的弱小的得到了最後的勝利似的,心中就覺有無上的輕快。

    有着這種理由,看的人就難怪他特别衆多,不過弄尪仔的做去好(演得好),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理由。

     戲正做得熱鬧,棚前幾百個頭殼,動也不動地仰對着棚頂;連賣點心的也不少忘去他的生理,擡着頭看到入神。

    忽然一陣驚慌的叫喊,一陣奔走的聲浪,由車路口洶湧地撼到;雜着&ldquo拿點心擔!拿點心擔!&rdquo的喊聲。

    賣點心的大家慌張起來,擔頭輕可(輕便)的挑起就走,有的怆惶地搬到民家的廳裡去;賣油湯的把滾湯潑到滿手,灼傷也不覺得痛。

    甘蔗節落到滿地,賣冰枝的因為車子笨重,尚擱在路邊,便被拿去三四個;另外還叫去許多人,随後戲也被擋煞。

     經這一騷亂,怕事的看客走了一大半,有的扪不着頭腦,不甘散去,想要探聽什麼因由;有的也在議論,不過講話中歎氣的聲聽見比較地多,有的人卻在稱贊做官的認真,這時候也出來整理交通。

     擋煞了戲,那一行拿人的人,增大了許多威風似的,雄雄糾糾,擺擺搖搖,沖進一處醫生館(診所、醫院)去。

    那醫生本也是文化的一派,也曾在演講台上講過自由平等正義人道;現時不常見他再上講台,想是縮腳中的一個。

    未走散的民衆,看見他們走進醫生館,有的在替那醫生擔憂,因為醫生和他們是對頭。

    有的想看看什麼究竟,也就圍到門口來。

    不見他們出來追趕,愈圍也就愈多,人多噪雜叫,醫生和他們在講什麼聽不清楚,有人隻聽到以下幾句對話: &ldquo真勞苦,這樣暗(晚)也出來,較忙罷?&rdquo &ldquo哈哈!不平嗎?抗議去!課長無路用(沒用),找局長去!&rdquo &ldquo那,好?叫我去報告你的功勞,貼多少旅費?&rdquo &ldquo嗎嗎(日譜,得了吧)!明白對你講,我是覺悟着,覺悟在您地方被刣(殺)的。

    &rdquo &ldquo我敢給你保險。

    &rdquo &ldquo不是講野蠻的手段,還有文明的方法。

    &rdquo &ldquo我敢确保你指日高升。

    &rdquo &ldquo哈哈哈!&rdquo 他們出去了後,有些人争向那醫生探問事情,那醫生竟講不出話來,隻有苦笑,是含有無限苦痛似的苦笑。

     在街上卻又有這樣的評論,由人堆裡生出來。

     濫肆權威之後,到講正義人道的人面前去顯威風,真是稱心的事情,痛快無比。

     真光榮?他們也去拜訪他。

     侮辱,這是很大的侮辱,橫暴隻管是橫暴,看講正義的人,有法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