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秘密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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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還價,争執不休,我也不會放棄。

    我已說完了我想說的一切。

    我這不懂禮貌的嘴不再說什麼了,哪怕您在這裡等到明天太陽升起我也不說了。

    ” 老太婆在她女兒講話的時候,表露出極大的不安,因為它有使她期望得到的利益貶值的趨向。

    她輕輕地拉着董貝先生的袖子,低聲對他說,别去理會她。

    他形容憔悴,輪流地看着她們兩人,并用一種比平時更深沉的說道: “繼續說下去吧,你們知道什麼?” “哦,沒有這麼快,閣下!我們必須等一個人來,”老太婆回答道。

    “必須從另一個人那裡得到這消息——從他那裡慢慢探聽出來——用厲害的手段逼他說出來和繞着彎兒把他的話哄騙出來。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董貝先生問道。

     “耐心一點!”她用烏鴉般哭喪的說道,一邊把一隻手像爪子似地擱在他的胳膊上。

    “耐心一點!我會得到它的。

    我知道我能得到的!如果他想瞞住我的話,”善良的布朗太太彎起十隻手指,說道,“那麼我将把它從他嘴巴裡掏出來!” 她一拐一拐地走到門口,又向外面看看,董貝先生的眼光一直跟随着她,然後他的眼光轉向她的女兒;但是她仍舊冷淡、沉默,不理會他。

     “女人,你是不是想跟我說,”當彎腰曲背的布朗太太搖着頭,一邊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着走回來的時候,他說道,“還有一個人要到這裡來,我們正等着他?” “是的,”老太婆仰起頭來望着他的臉,點點頭,說道。

     “你打算從他那裡探聽出對我有用的消息嗎?” “是的,”老太婆又點點頭,說道。

     “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咄!”老太婆尖聲地大笑了一聲,說道。

    “這有什麼關系呢!唔,唔,不是您不認識的人。

    可是他将不跟您見面。

    要是見了您,他将會害怕,不肯說出來。

    您将站在門後面,由您自己來判斷他講的話,我們并不要求您不加考察地就相信我們。

    怎麼!您閣下對門後面的房間懷疑嗎?啊!你們這些有錢的先生真是多疑呀!那就請去看看它吧。

    ” 她的敏銳的眼睛已經覺察出他在臉上無意間表露出來的這種神情,在當前的情況下這也是很自然的。

    為了消除他的懷疑,讓他放心,她就拿着蠟燭走到她所說的門口。

    董貝先生往裡看了看,看清那是個空空的、破爛的房間,于是做了個手勢,要她把蠟燭拿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這個人多久才來?”他問道。

     “不會多久,”她回答道。

    “您閣下是不是請坐幾分鐘?” 他沒有回答;但開始以猶豫不決的神态在房間裡來回踱起步子來,仿佛他打不定主意,究竟是留在這裡呢還是離開這裡,又仿佛他在心中責怪自己,根本不該到這裡來。

    但是不久他的步子愈來愈慢,愈來愈重,他的臉上愈來愈顯出嚴峻的、沉思的神色,因為他來到這裡的目的又重新占據他的心頭,并在那裡擴展開來。

     當他低垂着眼睛,這樣走來走去的時候,布朗太太又坐到剛才她站起來去迎接他的那張椅子中,重新傾聽着。

    他那單調的腳步聲,或者是她那無法說準的年齡,使她的聽覺變得十分遲鈍,因此門外的腳步聲幾秒鐘以前就已傳入她的女兒的耳朵裡,她已急忙擡起頭來提醒她母親注意它已臨近了,老太婆這才被它驚醒過來;但在這之後她立即從坐位中跳了起來,低聲說了句“他來了!”,就急急忙忙把他的客人推到他的觀察哨位上去,然後手腳十分麻利地在桌子上擺了一瓶酒和一隻杯子,因此當磨工羅布一在門口出現的時候,她就能立刻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我的好孩子終于來啦!”布朗太太喊道,“哦嗬,哦嗬! 你就像我親生的兒子一樣,羅貝!” “啊,布朗太太!”磨工抗議道。

    “别這樣!您喜歡一個小夥子,難道就非得把他抱得這麼緊,并掐住他的脖子不成?請您留心我手裡的鳥籠子,好不好?” “他心裡就隻想着鳥籠子,而沒有想到我!”老太婆對着天花闆喊道。

    “而我比他的親媽媽還疼他!” “唔,說真的,我很感謝您,布朗太太,”不幸的年輕人十分惱火地說道;“可是您對一個小夥子太妒嫉了!當然我是很喜歡您的,可是我并沒有掐過您的脖子,讓您透不過氣來呀,是不是,布朗太太?” 他講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神色卻仿佛是,如果真有這樣一個有利的機會的話,那麼他是決不會反對這樣做的。

     “您也談到了鳥籠子!”磨工嗚咽着說道,“仿佛這是樁罪惡似的!喂,您看這裡!您知道這是屬于誰的?” “屬于您的主人,是不是,親愛的?”老太婆咧開嘴笑着說道。

     “是的,”磨工回答道,一邊把一隻用包袱牢牢包紮起來的大鳥籠子提到桌子上,用牙齒和手去解開它。

    “這是我們的鹦鹉。

    ” “卡克先生的鹦鹉嗎,羅布?” “您住嘴好不好,布朗太太?”被惹得生氣的磨工回答道。

     “您為什麼要指名道姓?”羅布說道,他在惱怒之中用雙手拽着他的頭發,“她非把一個小夥子逼瘋不可!” “什麼!你責罵起我來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孩子!”老太婆立即發怒地喊道。

     “哎呀,布朗太太,别這樣!”磨工眼中含着淚水,回答道。

    “誰在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我不是非常喜歡您嗎,布朗太太?” “是嗎,親愛的羅布?真是這樣嗎?我的小寶貝?”布朗太太一邊說,一邊又親熱地擁抱他,直到他用腿作了好多次激烈的、無效的掙紮、頭發都一根根豎立起來以後,她才放開了他。

     “哎呀!”磨工哼叫着,“真糟糕,心裡喜愛,就這麼使勁。

     我真但願她——您這一向好嗎,布朗太太?” “啊!你已有一個星期沒有到這裡來過了!”老太婆用責備的眼光看着他,說道。

     “哎呀,布朗太太,”磨工回答道,“一個星期以前的晚上我對您說過,我今天晚上将到這裡來,我是不是這樣說過?現在我在這裡了。

    您怎麼還糾纏不休!我希望您稍稍講道理一些,布朗太太。

    我為了給自己辯護,嗓子都講嘶啞了,我的臉也被您抱得發出亮光來了。

    ”他用袖子使勁地擦着臉,仿佛想把他講到的亮光給擦去似的。

     “喝一點兒,安慰安慰你自己吧,我的羅賓,”老太婆從瓶裡倒出一杯,遞給他,說道: “謝謝您,布朗太太,”磨工回答道。

    “祝您健康!祝您長壽!等等。

    ”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這并不是他最好的祝願。

     “現在祝她健康,”磨工向艾麗斯看了一眼,說道;他覺得,她的眼睛正凝視着他身後的牆壁,但實際上卻是凝視着站在門後的董貝先生的臉,“并同樣祝她長壽,以及許多其他等等的好事。

    ” 他緻了這兩次祝酒詞以後,把酒喝幹了,然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唔,我說,布朗太太!”他繼續說道。

    “現在您得稍稍講道理一些。

    您是鳥兒的行家,懂得它們的生活習慣,而我是付出了代價才懂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