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和病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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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精神病作事呢。
&ldquo身體弱，見了喜神也不樂。
&rdquo編好了這麼句唱兒，就把病鴨忘了。
鐵牛回到農場不久，場長果然換了。
新場長對他很客氣，頭一天到任便請他去談話：&ldquo王先生，李先生的老同學。
請多幫忙，我們得合作。
老實不客氣的講，兄弟對于農學是一竅不通。
不過呢，和李先生的關系還那個。
王先生幫忙就是了，合作，我們合作。
&rdquo鐵牛想不出，他怎能和個不懂農學的人合作。
&ldquo精神病！&rdquo他想到這麼三個字，就順口說出來。
新場長好像很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臉沉下去：&ldquo兄弟老實不客氣的講，王先生，這路話以後請少說為是。
這倒與我沒關系，是為你好。
你看，李先生打發我到這兒來的時候，跟我談了幾句那天你怎麼與他一同吃飯，說了什麼。
李先生露出一點意思，好像是說你有不合作的表示。
不過他決不因為這個便想&mdash&mdash啊，同學的面子總得顧到。
請原諒我這樣太不客氣！據我看呢，大家既是朋友，總得合作。
我們對于李先生呢，也理當擁護。
自然我們不擁護他，那也沒什麼。
不過是我們&mdash&mdash不是李先生&mdash&mdash先吃虧罷了。
&rdquo 鐵牛莫名其妙。
新場長到任後第一件事是撤換人，第二件事是把椅子都漆白了。
第一件與鐵牛無關，因為他沒被撤職。
第二件可不這樣，場長派他辦理油飾椅子，因這是李先生視為最重要的事，所以選派鐵牛，以表示合作的精神。
鐵牛既沒那個工夫，又看不出漆刷椅子的重要，所以不管。
新場長告訴了他：&ldquo我接受你的戰書；不過，你既是李先生的同學，我還得留個面子，請李先生自己處置這回事。
李先生要是&mdash&mdash什麼呢，那我可也就愛莫能助了！&rdquo&ldquo老李&mdash&mdash&rdquo鐵牛剛一張嘴，被場長給截住：&ldquo你說的是李先生？原諒我這樣爽直，李先生大概不甚喜歡你這個&lsquo老李&rsquo。
&rdquo &ldquo好吧，李先生知道我的工作，他也是學農的。
場長就是告訴他，我不管這回事，他自然會曉得我什麼不管。
假如他真不曉得，他那才真是精神病呢。
&rdquo鐵牛似乎說高了興：&ldquo我一見他的面，就看出來，他的臉是綠的。
他不是壞人，我知道他；同學好幾年，還能不知道這個？假如他現在變了的話，那一定是因為身體不好。
我看見不是一位了，因為身體弱常鬧小性。
我一見面就勸了他一頓，身體弱，腦子就愛轉彎。
看我，身體棒，睜開眼就唱。
&rdquo他哈哈的笑起來。
場長一聲沒出。
過了一個星期，鐵牛被撤了差。
他以為這一定不能是病鴨的主意，因此他并不着慌。
他計劃好：援據前例，第二天還照常來工作；場長真禁止他進去呢，再找老李&mdash&mdash老李當然要維持老同學的。
可是，他臨出來的時候，有人來告訴他：&ldquo場長交派下來，你要明天是&mdash&mdash的話，可别說用巡警抓你。
&rdquo 他要求見場長，不見。
他又回到實驗室，呆呆的坐了半天，幾年的心血&hellip&hellip不能，不能是老李的主意，老李也是學農的，還能不明白我的工作的重要？他必定能原諒咱鐵牛，即使真得罪了他。
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呢？想不出來。
除非他真是精神病。
不能，他那天不是還請我吃飯來着？不論怎着吧，找老李去，他必定能原諒我。
鐵牛越這樣想越心寬，一見到病鴨，必能回職繼續工作。
他看着實驗室内東西，心中想像着将來的成功&mdash&mdash再有一二年，把試驗的結果拿到農村去實地應用，該收一個糧的便收兩個&hellip&hellip和和平平的作了件大事！他到農場去繞了一圈，地裡的每一棵谷每一個小木牌，都是他的兒女。
回到屋内，給老李寫了封頂知己的信，告訴他在某天去見他。
把信發了，他覺得已經是一天雲霧散。
按着信上規定的時間去見病鴨，病鴨沒在家。
可是鐵牛不肯走，等一等好了。
等到第四個鐘頭上，來了個仆人：&ldquo請不用等我們老爺了，剛才來了電話，中途上暴病，入了醫院。
&rdquo 鐵牛顧不得去吃飯，一直跑到醫院去。
病人不能接見客人。
&ldquo什麼病呢？&rdquo鐵牛和門上的人打聽。
&ldquo沒病，我們這兒的病人都沒病。
&rdquo門上的人倒還和氣。
&ldquo沒病幹嗎住院？&rdquo &ldquo那咱們就不曉得了，也别說，他們也多少有點病。
&rdquo鐵牛托那個人送進張名片。
待了一會，那個人把名片拿起來，上面有幾個鉛筆寫的字：&ldquo不用再來，咱們不合作。
&rdquo &ldquo和和平平的作件大事！&rdquo鐵牛一邊走一面低聲的念道。
&ldquo身體弱，見了喜神也不樂。
&rdquo編好了這麼句唱兒，就把病鴨忘了。
鐵牛回到農場不久，場長果然換了。
新場長對他很客氣，頭一天到任便請他去談話：&ldquo王先生，李先生的老同學。
請多幫忙，我們得合作。
老實不客氣的講，兄弟對于農學是一竅不通。
不過呢，和李先生的關系還那個。
王先生幫忙就是了，合作，我們合作。
&rdquo鐵牛想不出，他怎能和個不懂農學的人合作。
&ldquo精神病！&rdquo他想到這麼三個字，就順口說出來。
新場長好像很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臉沉下去：&ldquo兄弟老實不客氣的講，王先生，這路話以後請少說為是。
這倒與我沒關系，是為你好。
你看，李先生打發我到這兒來的時候，跟我談了幾句那天你怎麼與他一同吃飯，說了什麼。
李先生露出一點意思，好像是說你有不合作的表示。
不過他決不因為這個便想&mdash&mdash啊，同學的面子總得顧到。
請原諒我這樣太不客氣！據我看呢，大家既是朋友，總得合作。
我們對于李先生呢，也理當擁護。
自然我們不擁護他，那也沒什麼。
不過是我們&mdash&mdash不是李先生&mdash&mdash先吃虧罷了。
&rdquo 鐵牛莫名其妙。
新場長到任後第一件事是撤換人，第二件事是把椅子都漆白了。
第一件與鐵牛無關，因為他沒被撤職。
第二件可不這樣，場長派他辦理油飾椅子，因這是李先生視為最重要的事，所以選派鐵牛，以表示合作的精神。
鐵牛既沒那個工夫，又看不出漆刷椅子的重要，所以不管。
新場長告訴了他：&ldquo我接受你的戰書；不過，你既是李先生的同學，我還得留個面子，請李先生自己處置這回事。
李先生要是&mdash&mdash什麼呢，那我可也就愛莫能助了！&rdquo&ldquo老李&mdash&mdash&rdquo鐵牛剛一張嘴，被場長給截住：&ldquo你說的是李先生？原諒我這樣爽直，李先生大概不甚喜歡你這個&lsquo老李&rsquo。
&rdquo &ldquo好吧，李先生知道我的工作，他也是學農的。
場長就是告訴他，我不管這回事，他自然會曉得我什麼不管。
假如他真不曉得，他那才真是精神病呢。
&rdquo鐵牛似乎說高了興：&ldquo我一見他的面，就看出來，他的臉是綠的。
他不是壞人，我知道他；同學好幾年，還能不知道這個？假如他現在變了的話，那一定是因為身體不好。
我看見不是一位了，因為身體弱常鬧小性。
我一見面就勸了他一頓，身體弱，腦子就愛轉彎。
看我，身體棒，睜開眼就唱。
&rdquo他哈哈的笑起來。
場長一聲沒出。
過了一個星期，鐵牛被撤了差。
他以為這一定不能是病鴨的主意，因此他并不着慌。
他計劃好：援據前例，第二天還照常來工作；場長真禁止他進去呢，再找老李&mdash&mdash老李當然要維持老同學的。
可是，他臨出來的時候，有人來告訴他：&ldquo場長交派下來，你要明天是&mdash&mdash的話，可别說用巡警抓你。
&rdquo 他要求見場長，不見。
他又回到實驗室，呆呆的坐了半天，幾年的心血&hellip&hellip不能，不能是老李的主意，老李也是學農的，還能不明白我的工作的重要？他必定能原諒咱鐵牛，即使真得罪了他。
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呢？想不出來。
除非他真是精神病。
不能，他那天不是還請我吃飯來着？不論怎着吧，找老李去，他必定能原諒我。
鐵牛越這樣想越心寬，一見到病鴨，必能回職繼續工作。
他看着實驗室内東西，心中想像着将來的成功&mdash&mdash再有一二年，把試驗的結果拿到農村去實地應用，該收一個糧的便收兩個&hellip&hellip和和平平的作了件大事！他到農場去繞了一圈，地裡的每一棵谷每一個小木牌，都是他的兒女。
回到屋内，給老李寫了封頂知己的信，告訴他在某天去見他。
把信發了，他覺得已經是一天雲霧散。
按着信上規定的時間去見病鴨，病鴨沒在家。
可是鐵牛不肯走，等一等好了。
等到第四個鐘頭上，來了個仆人：&ldquo請不用等我們老爺了，剛才來了電話，中途上暴病，入了醫院。
&rdquo 鐵牛顧不得去吃飯，一直跑到醫院去。
病人不能接見客人。
&ldquo什麼病呢？&rdquo鐵牛和門上的人打聽。
&ldquo沒病，我們這兒的病人都沒病。
&rdquo門上的人倒還和氣。
&ldquo沒病幹嗎住院？&rdquo &ldquo那咱們就不曉得了，也别說，他們也多少有點病。
&rdquo鐵牛托那個人送進張名片。
待了一會，那個人把名片拿起來，上面有幾個鉛筆寫的字：&ldquo不用再來，咱們不合作。
&rdquo &ldquo和和平平的作件大事！&rdquo鐵牛一邊走一面低聲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