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和血的二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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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秀梅會做怎樣的解釋呢？我又急又恨，忍不住對妻咬牙瞪眼：
&ldquo好啊，怎麼辦？你自己說吧！&rdquo
&ldquo我說什麼？&rdquo妻也不甘示弱，&ldquo又不是我造謠，誰知道粹民臨時變了卦！&rdquo
&ldquo你不用管别人變卦不變卦，誰要你多嘴？&rdquo
&ldquo什麼叫多嘴，要多嘴也先得數你，誰叫你先告訴我的？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決定了就定了，說說怕什麼？況且彼此又是走得那麼近的，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換了我是不是也得搶着把這個消息告訴秀梅？再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少講那套理由！&rdquo我硬截斷了妻的話，&ldquo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不錯！可是那是粹民和秀梅兩個人的事，誰要你自作聰明在裡頭胡攪？&rdquo
&ldquo你是在說話，還是放屁？&rdquo妻向我吼叫着，&ldquo我多早晚在裡頭胡攪了？哼，照我說，罪魁禍首是你，粹民都是受了你的影響！你從來沒有鼓勵過粹民結婚！我知道，你就是讨厭家，讨厭我，好像那就妨礙了你的成功立業。
幹脆，咱們離婚！&rdquo &ldquo離婚就離婚，誰稀罕你？&rdquo 夫婦吵架到這個地步，就快動武了。
這可急壞了粹民，插在中間，打躬作揖，兩面說好話，但我倆誰也不理他。
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妻脫出&ldquo戰線&rdquo，大叫一聲： &ldquo秀梅！&rdquo 這一聲如焦雷，我趕緊朝妻所奔過去的那方向看，隻見秀梅立在窗外。
從雨水模糊的玻璃窗望出去，那張披頭散發、瘦削蒼白的面影，像筆記小說中所描寫的吊死鬼。
妻開了門讓秀梅進來。
誰都沒有說話，隻聽見風雨在肆意咆哮！我看看妻尴尬的臉色，和粹民不知所措的神氣，感到像窒息般難受。
更令我不解和不安的是秀梅的表情，為何異常平靜？ &ldquo我替你做了一雙鞋，今天帶來了。
&rdquo秀梅大概知道粹民絕不好意思來接，把一個布包放在茶幾上，然後看着妻和我說：&ldquo時候不早了，而且我得趕緊回去換衣服，明天見吧！&rdquo 說完，随即管自開門走了。
直等她出了竹籬，妻才省悟，開了門大聲叫道： &ldquo秀梅，秀梅，你回來！我有話說。
&rdquo &ldquo郭小姐，你請回來！等雨小了再走。
&rdquo我也幫着妻叫喚。
&ldquo不啦，明天見！&rdquo從雨聲和風聲中隐隐傳來她的答語。
&ldquo不行！&rdquo妻迅捷地摘下挂在門背後的雨衣交給我，&ldquo追她回來！&rdquo 這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我披上雨衣要走。
突然有人搶去我的雨衣，那是粹民！三腳兩步，跌跌撞撞，很快地被吞沒在無邊的夜幕和風雨之中。
4 經過這一場精神上的折磨之後，我和妻都渴望着休息。
&ldquo粹民去幹什麼？&rdquo在我們紛如亂絲的腦海中，僅能提出這個問題，不願也不能去研究答案。
妻先睡了，我還得替粹民應門。
靠在床前的藤椅上，無意識地想着。
正當有睡意來襲時，聽見叩門的聲音。
&ldquo則華姊，我們回來了！&rdquo &ldquo聽到沒有？則華！&rdquo我精神大振，&ldquo&lsquo我們&rsquo！&rdquo &ldquo快開門！&rdquo妻一面起床一面說，&ldquo秀梅來了！&rdquo 于是我去開門，妻則打開了所有的燈。
門外，粹民和秀梅雙雙含笑并立着。
&ldquo好極了！&rdquo我衷心表示歡迎，&ldquo請進，請進！&rdquo &ldquo我鄭重向你們宣布，&rdquo粹民攬着秀梅的肩，走到屋子中間說，&ldquo我和秀梅已經訂婚了，你倆是我們的證人。
&rdquo &ldquo什麼？&rdquo妻真怕是聽錯了，睜大雙眼注視着他們，然後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向我說： &ldquo你看，咱們倆這場架吵得多冤？&rdquo 大家都笑了。
怅惘哀傷的氣氛一掃而空，風聲雨聲變成最美妙的音樂。
妻一面讓粹民和秀梅分别去換衣服，一面找出家裡所有的酒和食物，為他們舉行了一個簡陋的酒會。
談着笑着，幾乎不知東方之既白。
秀梅自然留宿在我家，和妻同床。
我和粹民住另一間屋。
這時，許多不便當着秀梅問的話，可以談了。
&ldquo你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rdquo我小聲地問。
&ldquo半路上。
&rdquo &ldquo她沒有坐車？&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你怎麼跟她說的？&rdquo &ldquo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我向她說：&lsquo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今天就訂婚。
&rsquo&rdquo &ldquo她怎麼說呢？&rdquo &ldquo她答得很妙。
她說：&lsquo我知道你遲早會說這句話的。
&rsquo&rdquo &ldquo現在我要問你，&rdquo我說，&ldquo你最後怎麼改變主意的？決定性的因素是什麼？&rdquo &ldquo因為我到今晚才徹底了解她。
她比我所想象的堅強。
&rdquo &ldquo為什麼不說比你所想象的更可愛？&rdquo &ldquo因為我需要的是性格堅強，為的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少一點牽累！&rdquo我搶着說。
&ldquo痛快，痛快！&rdquo粹民大笑道，&ldquo得一知己可以死而無憾。
在這個小小的天地中，我就有兩個半知己。
天之厚我，可謂至矣！&rdquo &ldquo你不要得意！&rdquo我說，&ldquo或許倒是你的&lsquo半個知己&rsquo則華的見解才是對的，她認為家庭和妻子是事業的幫助，而不是牽累。
&rdquo 粹民看看我不答。
&ldquo怎麼樣，你看！&rdquo我催促着。
&ldquo你言不由衷，我懶得跟你講。
&rdquo他說。
&ldquo事實上确有些矛盾。
&rdquo我平心靜氣地說，&ldquo一方面你認為能夠被愛，接受他人的愛，才是完美的人生；另一方面又認為愛情發展必然的結果&mdash&mdash結婚是牽累，這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嗎？&rdquo &ldquo奇怪！
幹脆，咱們離婚！&rdquo &ldquo離婚就離婚，誰稀罕你？&rdquo 夫婦吵架到這個地步，就快動武了。
這可急壞了粹民，插在中間，打躬作揖，兩面說好話，但我倆誰也不理他。
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妻脫出&ldquo戰線&rdquo，大叫一聲： &ldquo秀梅！&rdquo 這一聲如焦雷，我趕緊朝妻所奔過去的那方向看，隻見秀梅立在窗外。
從雨水模糊的玻璃窗望出去，那張披頭散發、瘦削蒼白的面影，像筆記小說中所描寫的吊死鬼。
妻開了門讓秀梅進來。
誰都沒有說話，隻聽見風雨在肆意咆哮！我看看妻尴尬的臉色，和粹民不知所措的神氣，感到像窒息般難受。
更令我不解和不安的是秀梅的表情，為何異常平靜？ &ldquo我替你做了一雙鞋，今天帶來了。
&rdquo秀梅大概知道粹民絕不好意思來接，把一個布包放在茶幾上，然後看着妻和我說：&ldquo時候不早了，而且我得趕緊回去換衣服，明天見吧！&rdquo 說完，随即管自開門走了。
直等她出了竹籬，妻才省悟，開了門大聲叫道： &ldquo秀梅，秀梅，你回來！我有話說。
&rdquo &ldquo郭小姐，你請回來！等雨小了再走。
&rdquo我也幫着妻叫喚。
&ldquo不啦，明天見！&rdquo從雨聲和風聲中隐隐傳來她的答語。
&ldquo不行！&rdquo妻迅捷地摘下挂在門背後的雨衣交給我，&ldquo追她回來！&rdquo 這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我披上雨衣要走。
突然有人搶去我的雨衣，那是粹民！三腳兩步，跌跌撞撞，很快地被吞沒在無邊的夜幕和風雨之中。
4 經過這一場精神上的折磨之後，我和妻都渴望着休息。
&ldquo粹民去幹什麼？&rdquo在我們紛如亂絲的腦海中，僅能提出這個問題，不願也不能去研究答案。
妻先睡了，我還得替粹民應門。
靠在床前的藤椅上，無意識地想着。
正當有睡意來襲時，聽見叩門的聲音。
&ldquo則華姊，我們回來了！&rdquo &ldquo聽到沒有？則華！&rdquo我精神大振，&ldquo&lsquo我們&rsquo！&rdquo &ldquo快開門！&rdquo妻一面起床一面說，&ldquo秀梅來了！&rdquo 于是我去開門，妻則打開了所有的燈。
門外，粹民和秀梅雙雙含笑并立着。
&ldquo好極了！&rdquo我衷心表示歡迎，&ldquo請進，請進！&rdquo &ldquo我鄭重向你們宣布，&rdquo粹民攬着秀梅的肩，走到屋子中間說，&ldquo我和秀梅已經訂婚了，你倆是我們的證人。
&rdquo &ldquo什麼？&rdquo妻真怕是聽錯了，睜大雙眼注視着他們，然後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向我說： &ldquo你看，咱們倆這場架吵得多冤？&rdquo 大家都笑了。
怅惘哀傷的氣氛一掃而空，風聲雨聲變成最美妙的音樂。
妻一面讓粹民和秀梅分别去換衣服，一面找出家裡所有的酒和食物，為他們舉行了一個簡陋的酒會。
談着笑着，幾乎不知東方之既白。
秀梅自然留宿在我家，和妻同床。
我和粹民住另一間屋。
這時，許多不便當着秀梅問的話，可以談了。
&ldquo你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rdquo我小聲地問。
&ldquo半路上。
&rdquo &ldquo她沒有坐車？&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你怎麼跟她說的？&rdquo &ldquo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我向她說：&lsquo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今天就訂婚。
&rsquo&rdquo &ldquo她怎麼說呢？&rdquo &ldquo她答得很妙。
她說：&lsquo我知道你遲早會說這句話的。
&rsquo&rdquo &ldquo現在我要問你，&rdquo我說，&ldquo你最後怎麼改變主意的？決定性的因素是什麼？&rdquo &ldquo因為我到今晚才徹底了解她。
她比我所想象的堅強。
&rdquo &ldquo為什麼不說比你所想象的更可愛？&rdquo &ldquo因為我需要的是性格堅強，為的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少一點牽累！&rdquo我搶着說。
&ldquo痛快，痛快！&rdquo粹民大笑道，&ldquo得一知己可以死而無憾。
在這個小小的天地中，我就有兩個半知己。
天之厚我，可謂至矣！&rdquo &ldquo你不要得意！&rdquo我說，&ldquo或許倒是你的&lsquo半個知己&rsquo則華的見解才是對的，她認為家庭和妻子是事業的幫助，而不是牽累。
&rdquo 粹民看看我不答。
&ldquo怎麼樣，你看！&rdquo我催促着。
&ldquo你言不由衷，我懶得跟你講。
&rdquo他說。
&ldquo事實上确有些矛盾。
&rdquo我平心靜氣地說，&ldquo一方面你認為能夠被愛，接受他人的愛，才是完美的人生；另一方面又認為愛情發展必然的結果&mdash&mdash結婚是牽累，這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嗎？&rdquo &ldquo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