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零陵渡江邊現匪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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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闵三娘來到九華岩之後,她真是謹慎異常,像今夜的事,還是頭一次。

    他們無論在什麼時候一舉一動,全是從旁互相看着,沒一點不像是鄉下人了。

    說出話來也是互相告誡着,十分留神,十分小心,為是絲毫不露破綻。

    至于住在岩腰這裡是無可如何的事,因為這裡是易于戒備,若是和下面的鄉下人們住在一起,實有許多不便處。

    隻這一點叫他們看着有些紮眼,好在到這裡的時候早,水沒退淨,撿高的地方來住,還沒有疑心。

    今天闵熊兒岩上打狼,闵三娘是十分着急,這種地方賣弄不得,所以連番地把闵熊兒教訓了一頓,當時更把自己的心意說出。

    草上飛餘忠他可是不斷地出去,全是在深夜間,白天出去時候很少,有時候也就是到大鎮甸上買些油鹽日常必用的東西,可是他對于附近一帶的情形,已經暗中注意。

     此時見闵三娘把鳳尾幫執掌幫規的法令現出來,草上飛餘忠趁勢向闵三娘請求道:&ldquo三娘,我從前兩天聽得江面上連番出事,因為這一帶在鬧大水時,很有些富戶和城内的商家全逃走了,他們現在陸續回來,在零陵渡附近,已經連着出了兩次事。

    一次是一隻客船,被洗劫之後,船上的事主還有兩人受傷。

    第二次靠着春陵山不遠,一個江口,一塊四隻商船客船,全遭洗劫,殺死了三個客人、一個船戶。

    這夥匪人非常兇悍,可是現在官家如同虛設,雖然事主報了案,官府那邊一點舉動沒有,鬧得現在不是大幫的船隻,簡直不敢走了。

     據我探查,這班匪黨,雖則屢次在江面上行劫,但是這一帶水面上能夠隐匿的地方很少,他們行蹤又極其詭秘。

    我費了很大的力,才探查出他們大約是隐匿在春陵山内,有他們的巢穴。

    這一帶山嶽地帶地勢太大,連我們住的藍山和春陵山全接連着,綿延數百裡,林密草茂,想搜尋他們很費事。

    不過這群匪黨們橫行無忌,現在我打算得到機會請三娘出去一趟,我們既可辨别出他們究竟是否真是鳳尾幫的舊部。

    他們鬧得這麼厲害,領率的究屬何人?隻要我稍費些手腳,這些事我還容易查出他們出動之日,三娘以為如何?&rdquo 闵三娘點點頭道:&ldquo我也正想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敢這麼橫行不法,你明天隻管去,餘老師,你的事不用囑咐,你自知謹慎。

    &rdquo闵熊兒也是靜極思動,他向三娘央求,願意跟着餘忠走一遭。

    三娘卻不準他去,告訴闵熊兒隻要探查出實況之後,一定要帶他出去,到那時正要叫你做個好幫手,闵熊兒聽了十分高興。

    當時闵三娘把竹符、旗令、朱符,嚴密收藏起,各自安歇。

    次日一早,餘忠提着個竹籃,仍然是鄉下人打扮,帶了些錢,竟自離開九華岩。

     當天直到晚間,這個餘忠并沒回來。

    闵三娘倒是毫不介意,隻是熊兒好不放心。

    他悄悄地不住地跟那個小萍說:&ldquo三娘不叫我跟随餘老師去,你看他到這時還不回來,别再出了什麼事,那可糟了,倘若我跟了去,好歹也可以有些信息。

    &rdquo 這個萍姑跟随闵三娘已久,她也是十分聰明,很得闵三娘的歡心。

    聽了闵熊兒的話,微微一笑道:&ldquo熊哥,你好大的記性,昨天剛挨了一大頓申叱,吓得隻管叩頭,現在又這麼裝模作樣地充起老人來,你跟去有什麼用?你别聽當初香主在世時,總說這個餘老師性情暴躁,人太愣,勇猛有餘,智謀不足。

    當初我們住在嶽麓山,見他的時候少,隻知道他是香主最近的人。

    可是他究竟怎樣也隻憑香主一說,趕到和我們住到一處,這餘老師決不像當日香主所說的情形。

    他十分謹慎,十分機警,你慢慢地跟着人家學吧,早着呢!&rdquo這個萍姑說得闵熊兒十分生氣,但是他不敢嚷,恐怕三娘聽見,低聲呵斥道:&ldquo你懂得什麼,你跟着三娘練了那麼一點功夫,也自命不凡,我看你還早着呢。

    你等着,早晚遇上事看,叫你瞧了闵熊兒這點本領,我非叫你口服心服不可。

    &rdquo兩人口角了一陣,又等了半夜始終不見餘忠回來。

     三娘是好像很放心,照樣地按時歇息。

    第二日天剛亮,大家将将地起來,餘忠已經回來,竹籃子裝滿了所買的東西,闵熊兒拉住餘忠的手道:&ldquo老餘,你真把人急死了。

    &rdquo他們這種稱呼是奉闵三娘的命,不管人前背後,總要這樣。

    為得養成習慣,免得當着人時,說走了嘴。

    這個餘忠向闵熊兒一笑道:&ldquo你替我很擔心吧,我是飽載而歸,給你買了這麼些好吃的東西來,沒叫你白盼我吧!&rdquo走進屋中把竹籃放下。

     闵三娘在屋中向餘忠道:&ldquo老餘你進來。

    &rdquo餘忠走進屋中,向三娘點點頭。

    三娘道:&ldquo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