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君子坦蕩蕩 張學良新竹賦詩 此人常戚戚 湯恩伯南京賦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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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的開始!&ldquo 蔣介石全身發抖,氣憤地把卷宗一摔,按鈴道:&rdquo叫湯恩伯馬上來!&ldquo湯恩伯聞召前往,懷着一肚鬼胎,坐不是,立又不是,眼觀鼻,鼻觀心,等待老蔣開口。

     但蔣介石卻發現了另一個文件,那是侍從室收下的&rdquo新華社華東前線二十三日電&ldquo,題曰:《張靈甫悔之晚矣!》蔣介石吓了一跳,默念下去道:&rdquo蔣介石嫡系精銳主力第一個美械師七十四師師長張靈甫,已為人民解放軍手中的美國武器擊斃。

    沂蒙山區孟良崮大殲滅戰之第四天,(十六日)當該師師部就殲時,張靈甫妄圖突圍逃生,人民解放軍的美造湯姆生機槍擋住了他的去路,彈中張氏後腦而死。

    屍首查出後,經被俘之該師辎重兵團上校團長黃政(五十八旅),一七一團上校團長雷勵群,及張靈甫之随從秘書張光茅等人前往辨認,确證張氏後腦被湯姆生槍彈炸爛,血與腦漿均已幹涸,長方大臉,鼻梁高大,身材魁梧,右腿因傷殘廢,較左腿為細瘦。

    屍體已開始腐爛,人民解放軍已備棺代為埋葬,以待張氏家屬前來領柩回籍。

    按張靈甫四十三歲,陝西長安人,保定軍校第四期步兵科畢業,曾任營、團、旅長、副師長、師長、副軍長、軍長等職。

    個性強暴,祟拜拿破侖、希特勒,對下屬管制甚嚴,為蔣介石所鐘愛的心腹幹部。

    新華社記者司馬龍評稱:提起張靈甫來還有這樣的插曲:當他以慘重代價侵占淮陰後,部隊七零八落,本拟去南京休整,但由于蔣介石的一紙嘉獎令,就此沖昏了頭腦,趾高氣揚地說:&rsquo要拿下漣水再說!&lsquo及至在漣水碰上硬釘子,大為懊喪,于是對他的左右說:&rsquo一年之内不消滅共産黨,死無葬身之地。

    &lsquo今春七十四師由蘇入魯,張靈甫眼見中央軍第一快速縱隊二十六師,五十一師分别在蘭陵、澤縣、棗莊相繼就殲,知道苗頭不對,乃假托生病,向蔣介石提出&rsquo身體不好,要求休養&lsquo,但未批準。

    張靈甫畢竟有些眼光,果然不出所料被打死了。

    隻是并非一年,而是八個月(從去年十月張說&rsquo死無葬身之地&lsquo算起)。

    人民解放軍的飛躍發展,對張靈甫的估計略有修正,關于&rsquo死無葬身之地&lsquo雲雲,未免杞憂,因人民解放軍一本寬大為懷之旨,妥為打殓矣!&ldquo 蔣介石陰暗的眼光自桌上移開,忽地又心平氣和,對湯恩伯道:&rdquo我心裡很難過。

    原想生擒陳毅栗裕等人,想不到靈甫卻已經犧牲了。

    &ldquo 湯恩伯黯然無語。

     &rdquo我們對外公布時說,張靈甫是眼見情況不佳,于是召集所有高級人員,列隊一一擊斃,然後他舉槍自戕的。

    這一點,你要廣為宣傳,因為共匪的公布,是說他後腦中彈的。

    &ldquo &rdquo是是,委座。

    &ldquo湯恩伯立正垂首回答。

     &rdquo你今後準備怎麼樣呢?&ldquo蔣介石右手按桌,歎道:&rdquo你太不成話啦!還是回上海休養一個時候再說吧,公洽仍舊住在你家裡嗎?&ldquo &rdquo是是,委座。

    &ldquo湯恩伯回答。

     &rdquo你去吧。

    &ldquo蔣介石道:&rdquo你們兩人在一起,多替我考慮考慮問題。

    &ldquo說罷離去。

     &rdquo是是,委座。

    &ldquo湯恩伯目送蔣介石走出房門,轉入院子,粗矮的軀體沒入夕陽之中,附近嗚咽的軍号聲掩沒了他的腳步,湯恩伯不禁悲從中來,泣不可抑。

     不提湯恩伯隻好暫時回家,卻說莫德惠奉命飛往台北,正趕上魏道明出任台省主席,兩人不着邊際地晤談一陣,莫德惠便在保密局台灣站人員陪同下前往新竹井上溫泉。

    該處戒備森嚴,雖然還沒有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但一百多名内政部直招警察把這一地區團團圍住,裡外人等,都不得越雷池一步,監視張學良的劉副官聞訊相迎。

    莫德惠忙問:&rdquo怎的不見漢卿?&ldquo劉副官道:&rdquo張先生一向不準随便行動,如無上峰手令,任何人不得同他接近,日子久了,他也懶得走動了。

    不過他有時興發,也率領衛士前往山地打獵。

    &ldquo邊說邊到達張氏羁留之地,莫德惠舉眼望去,隻見張還算結實,隻是身邊的趙四小姐已無昔日豔麗,上唇微癟,一咧嘴,上牙便露出一個窟窿,想是拔牙未鑲,增加了她一分蒼老憔悴之感。

    張學良忙延莫德惠裡就坐,笑聲爽朗,舉止有力,這情形使來客納悶,但還未發問,張學良笑吟吟從書桌上取出一首詩道: &rdquo柳老,您難得來此,且多住幾天歸去。

    昨夜聽說您要來,我興奮得幾乎通宵不眠。

    &ldquo張學良可有了歎息之聲:&rdquo柳老,自從&rsquo奉命讀書&lsquo以來,沒有一個人來過。

    我倒不怪友朋見棄,親戚斷絕,因為我知道如無蔣主席手令,任何人想來也不行。

    因此,我先準備了一首詩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