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風雲緊急 一江山喜獲新生 暴雨已過 大陳島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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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rdquo過境，巴士海峽風雲險惡，台灣海峽白浪滔天，蔣介石以為這會改期，不料蒲賴德卻按照原定步驟做了，孫立人道：&ldquo海底不比海上，不怕風大。
&rdquo蔣介石禱告過了，也就振作精神，清晨八時半到基隆港口登上斯諾克式潛艇&ldquo查爾号&rdquo給狂風暴雨淋得像落湯雞一般，蒲賴德在前領路，孫立人和兩名衛士前後照護，先到艇前艇後走了一遭，然後坐定在艇長衛特受的指揮室内，飲茶進點，以示&ldquo正常&rdquo。
蒲賴德道：&ldquo這種斯諾克式潛艇，我們在太平洋上有五十五艘之多。
&rdquo孫立人翻譯過後，蔣介石笑笑。
衛特曼于是發令封閉艙面甲闆，潛艇開始駛向港外大海，十幾海裡之後，潛艇入海，衛特曼像江湖郎中賣藥似的，渲染美國海軍力量的強大。
而潛艇每降幾尺，他就報告一聲，情形有如視大鄉裡進了城似的。
蔣介石感到，下沉六十尺之後，不再搖曳，艇體已告穩定，待固定位置後，衛特曼就領蔣介石一行參觀操作情形，順着走廊，看雷達室、無線電室、指揮室、魚雷發射管、空氣制造機室、發動機室等等。
對于每一部門機器和官兵配合操作情形，蔣介石興趣不大，卻對那個水底潛望鏡不忍離去，有如小孩子我到了西洋鏡。
他從潛望鏡看出去，海上四面八方的情形曆曆在目，跟風下波浪似山，護航艦&ldquo布魯号&rdquo和&ldquo肯甯漢号&rdquo一清二楚，流連一陣，衛特曼要孫立人問蔣道：&ldquo願不願意花五分鐘聽聽他對于潛艇作戰的報告？&rdquo蔣介石一個勁兒點頭，聽艇長說道： &ldquo本艇奉令到指定海域航行，随時明了這一地區的情形，紀錄在卷，你今天随艇出海，也要寫下來的。
同時要估計可能情況，這是第一步。
接着，如要作戰，作戰指揮部會發出該往何處去的作戰命令，目标是敵艦或者敵人運輸艦，目标的海上位置如何？航行方向又如何？本艇指揮者是第七艦隊的潛水艇指揮官。
&ldquo艇上雷達在艇身接近作戰目标時，便要測出敵艦的實際位置。
然後在作戰指揮室内，艇長、執行官、作戰參謀、情報參謀等作戰指揮組人員，集合開會。
在一張鋁質小桌面上，把戰場現圖繪成研究襲擊敵艦的次序。
舉例言之，如果發現了一隊性能不同的敵艦，就得研究應該對那一艘敵艦先下手？此外還有接近敵艦的方位，在何種距離發射魚雷。
&ldquo當然也該防防敵人的攻擊。
&rdquo 蔣介石聞言本能地感到緊張，聽他說下去道：&ldquo例如敵人驅逐艦深水炸彈的反擊，敵人炮艦的反擊等等，這些都在攻擊軍官現場作戰時的注意之中，他都得予以研究，&rdquo孫立人低聲地一句句譯給他聽，蔣介石津津有味，笑道：&ldquo對，不過如今花樣多了，敵人海上飛機經常在偵尋，投擲深水炸彈，也該注意才是。
&rdquo衛特曼聞言連呼對對，蔣介石扭過頭來對海軍正副司令梁序昭、黎玉玺二人道：&ldquo你們多多記取，這潛水艇很好。
&rdquo 于是蔣介石利用這時間東一個問題，西一個問題提将出來，包括潛水艇人員的飲食情形，空氣調節情形，狄塞爾内燃機嘈雜聲給吸音闆吸收的情形等等。
最後在艇内招待了蔣介石等一頓午餐。
蒲賴德道：&ldquo今天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回頭艇中攝影師還得為我們的貴賓攝影，士兵們也有可能為我們的貴賓攝影，還要請大家在本艇的記事簿上簽個名，作為紀念。
&rdquo蔣介石頻頻點頭，蒲賴德道：&ldquo現在，海上有羅比飓風，我們卻在海水下六十尺的地方聊天，非常神妙。
我們此刻在海底海面兩百多尺高的鹽水包圍之中，這就使我們的晤面更感趣味。
&rdquo 蔣介石問道：&ldquo還有什麼玩意兒麼？&rdquo孫立人翻譯給他聽道：&ldquo還有發射魚雷轟擊目标船。
&rdquo蔣介石聞言涼了半截，他首先想到的是&ldquo太平号&rdquo的被擊沉，其次是自己吃不消這劇烈玩意兒，而美方所施設的&ldquo目标船&rdquo，在他心目中勢必是&ldquo太平&rdquo的化身，&hellip&hellip孫立人見他如此神情，已猜到了幾分，低聲道：&ldquo時間不早了，不看了。
&rdquo蔣介石道：&ldquo對對，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rdquo 衛特曼的興趣正在勁兒上，笑道：&ldquo那我們改駛東南方向，到八重山和花蓮之間的兩千公尺深海中潛航，如何？&rdquo蔣介石沒命搖手道：&ldquo該回去了，該回去了。
下次再來吧。
&rdquo 蒲賴德于是命艇長歸航，說：&ldquo總統先生，我們今天在水底航行了四小時，離開基隆五十多海裡，這一段海水深度是從五十公尺到兩百公尺，不太深也不太淺，将來我們的原子潛艇落成，總統先生一定要上去坐坐，那怪物可以下入深海，它的性能而且還是一個秘密，可是美國有了這種新的潛艇，便可以天下無敵。
&rdquo蔣介石道：&ldquo那一定上去，那一定上去。
&rdquo幸好蔣介石沒趕上美國原子潛艇的&ldquo盛舉&rdquo，否則整條艇和幾十名原子專家都屍骨無存，給海水壓力擠得頭發都沒留一根，蔣介石雖無頭發，但也有條命。
那天蔣介石得以平安回家，好不高興，卻是渾身乏力，睡了好大一陣，翌日與衆親信說道：&ldquo昨天海底潛航，此我生平第一次，以後再也不來了，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們都知道我喜歡動一動，有人說我太冒險了，其實我心裡有數，有把握。
我坐過各種各樣的直升飛機，特别是蒲賴德上次邀我參觀他的黃蜂号航空母艦，記得我就是帶了侍衛長皮宗阚一人前往同坐一架美國直升機，一直飛到了海面那條母艦的甲闆上，我不感到有什麼危險。
&rdquo他一頓，心情沉重地說道：&ldquo可是，今後的情形有所不同，雖然蒲賴德他們對我很好，可是整個情形大家知道，我不說也罷，總之我是再也不想到他們那邊冒險去了，說真的，如果我生病，也不敢找美國醫生治療，更談不上到美國去了。
&rdquo蔣介石道：&ldquo為什麼我忽然這樣想呢？一來今天有人說，美國情報局的人，又到台灣來活動什麼來了，我很不高興，但是這又不能和他們說，此外，我昨天聽查爾号潛艇艇長衛特曼說，他們慣于演習孤單深入敵人海域的遠程潛航作戰程序，又說一般在自己有海空優勢狀态下，作戰起來就比較容易，而且總是可以得到海空、海海、海海空聯合作戰效果，是很有把握的樣子。
可是既然有那麼厲害，為什麼不進攻共軍島嶼、為什麼不守住一江山和大陳呢？&rdquo一提到這個他便光火，竟然語不成句。
但還有使蔣介石惱怒的問題跟着夾到：南麂島又将成為解放軍進駐的目标，美方仍認為&ldquo目前不能反攻大陸&rdquo，也就是說，這個島上的守軍如不設法快逃，就得和一江山上的情形相差不多了。
自台灣運往大陳的軍需物資，大都堆積在南麂，包括軍友總社那可憐巴巴的一些&ldquo春節慰勞品&rdquo在内，同時大陳防衛部、專員公署等等無關作戰之人也已逃到了南麂，這使島上變成了一個混亂的大倉庫，而且由于缺乏運輸力量和護航力量，南麂島上的東西無法與大陳同時逃命。
蔣介石恨透了美國有關這一計劃的安排，他們隻負擔大陳本島兵、民、特三者的撤退與劫掠，漁山、披山都得由蔣介石自己幹，于是一拖拖了好久，如再拖延，眼看不妙。
蔣介石委派大陳防軍副司令趙霞到南麂當指揮官，島上也成立了指揮部，台北雙城街上的&ldquo大陳指揮部辦事處&rdquo又變成了&ldquo南麂指揮部辦事處。
&rdquo 那趙霞應召谒蔣，聽取指示道；&ldquo南麂前途，隻有撤退，如再拖延，寸草不留！可是你從此刻起，所作所為，給人印象卻是堅守的表示，懂麼？&rdquo那是國民黨&ldquo以進為退&rdquo的老花樣了，趙霞焉有不懂之理？唯唯而去。
于是一度飛返台北，再用專機帶去了他的幕僚，排演得似模似樣，報上也大吹&ldquo加強南麂防務&rdquo，但在台灣以北一百四十四海裡的南麂島上，除由大陳逃來的海上突擊艇隊之外，更未增加一兵一卒。
那趙霞便唱起空城計來，用三國&ldquo增竈&rdquo之計，每天在空地增加一兩個帳篷，企圖掩人耳目，到一聲&ldquo逃命&rdquo時，可笑空帳篷已多到一百多個。
解放軍在十二海裡以外的北麂等島知道得一清二楚，見蔣介石空軍不斷前來轟炸，便明白那是&ldquo欲退故進&rdquo之計，南麂守軍将繼大陳而逃遁，一江山之戰已吓破了蔣介石膽囊了。
那是真的，連大陳都沒法防守，南麂更無論矣！見美方并無改變，而解放軍在連續登陸好幾個島之後，那腳步聲不獨越來越近，而且眼看要跨上來了，蔣介石大急，幾經商議，命令彭孟緝道：&ldquo如今已到最後關頭，拖延、等待，都沒必要，與其來個&lsquo一江山式&rsquo的，不如來個&lsquo大陳式&rsquo的，你讓劉廣凱立即動手，休得有誤！&rdquo 那國民黨海軍兩栖作戰司令劉廣凱事先毫無所知，一九五四年二月廿二下午七時正駕車自台北前往桃園，突地途中出現兩名憲兵，搖着紅旗問道：&ldquo車上有劉廣凱司令嗎？&rdquo劉聞言吃了一驚，也想不通是哪一件事出了岔子，隻得下車問道：&ldquo有什麼事？&rdquo憲兵道：&ldquo彭代總長有要緊的事請馬上到國防部去。
&rdquo 劉廣凱戰戰兢兢到達彭孟緝之前，從他手裡接過那份計劃，原來是這個，彭孟緝道：&ldquo這一回，沒有美國幫助，要看我們自己的了，好在規模不大，連日朝霧卻大得很，你趕快連人帶物資，盡速搬回來吧。
&rdquo劉廣凱奉命而去，找到了他的參謀長宋長治，集合部分艇艦，與空軍取得聯系，總感到此事甚為危險，萬一給對方發現，又沒有美國幫忙，豈非給打落海裡？當下有人說道：&ldquo不用緊張，我們早就聽到共産黨的廣播了，他們有他們一套，不一定在這當兒手下無情，不過要越快越好，否則老頭子發起脾氣來，就糟了。
&rdquo劉廣凱忙不疊前往南麂，又串演了一次&ldquo轉進大捷&rdquo。
正是：反攻從此更渺茫，老蔣老蔣淚汪汪。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rdquo蔣介石禱告過了，也就振作精神，清晨八時半到基隆港口登上斯諾克式潛艇&ldquo查爾号&rdquo給狂風暴雨淋得像落湯雞一般，蒲賴德在前領路，孫立人和兩名衛士前後照護，先到艇前艇後走了一遭，然後坐定在艇長衛特受的指揮室内，飲茶進點，以示&ldquo正常&rdquo。
蒲賴德道：&ldquo這種斯諾克式潛艇，我們在太平洋上有五十五艘之多。
&rdquo孫立人翻譯過後，蔣介石笑笑。
衛特曼于是發令封閉艙面甲闆，潛艇開始駛向港外大海，十幾海裡之後，潛艇入海，衛特曼像江湖郎中賣藥似的，渲染美國海軍力量的強大。
而潛艇每降幾尺，他就報告一聲，情形有如視大鄉裡進了城似的。
蔣介石感到，下沉六十尺之後，不再搖曳，艇體已告穩定，待固定位置後，衛特曼就領蔣介石一行參觀操作情形，順着走廊，看雷達室、無線電室、指揮室、魚雷發射管、空氣制造機室、發動機室等等。
對于每一部門機器和官兵配合操作情形，蔣介石興趣不大，卻對那個水底潛望鏡不忍離去，有如小孩子我到了西洋鏡。
他從潛望鏡看出去，海上四面八方的情形曆曆在目，跟風下波浪似山，護航艦&ldquo布魯号&rdquo和&ldquo肯甯漢号&rdquo一清二楚，流連一陣，衛特曼要孫立人問蔣道：&ldquo願不願意花五分鐘聽聽他對于潛艇作戰的報告？&rdquo蔣介石一個勁兒點頭，聽艇長說道： &ldquo本艇奉令到指定海域航行，随時明了這一地區的情形，紀錄在卷，你今天随艇出海，也要寫下來的。
同時要估計可能情況，這是第一步。
接着，如要作戰，作戰指揮部會發出該往何處去的作戰命令，目标是敵艦或者敵人運輸艦，目标的海上位置如何？航行方向又如何？本艇指揮者是第七艦隊的潛水艇指揮官。
&ldquo艇上雷達在艇身接近作戰目标時，便要測出敵艦的實際位置。
然後在作戰指揮室内，艇長、執行官、作戰參謀、情報參謀等作戰指揮組人員，集合開會。
在一張鋁質小桌面上，把戰場現圖繪成研究襲擊敵艦的次序。
舉例言之，如果發現了一隊性能不同的敵艦，就得研究應該對那一艘敵艦先下手？此外還有接近敵艦的方位，在何種距離發射魚雷。
&ldquo當然也該防防敵人的攻擊。
&rdquo 蔣介石聞言本能地感到緊張，聽他說下去道：&ldquo例如敵人驅逐艦深水炸彈的反擊，敵人炮艦的反擊等等，這些都在攻擊軍官現場作戰時的注意之中，他都得予以研究，&rdquo孫立人低聲地一句句譯給他聽，蔣介石津津有味，笑道：&ldquo對，不過如今花樣多了，敵人海上飛機經常在偵尋，投擲深水炸彈，也該注意才是。
&rdquo衛特曼聞言連呼對對，蔣介石扭過頭來對海軍正副司令梁序昭、黎玉玺二人道：&ldquo你們多多記取，這潛水艇很好。
&rdquo 于是蔣介石利用這時間東一個問題，西一個問題提将出來，包括潛水艇人員的飲食情形，空氣調節情形，狄塞爾内燃機嘈雜聲給吸音闆吸收的情形等等。
最後在艇内招待了蔣介石等一頓午餐。
蒲賴德道：&ldquo今天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回頭艇中攝影師還得為我們的貴賓攝影，士兵們也有可能為我們的貴賓攝影，還要請大家在本艇的記事簿上簽個名，作為紀念。
&rdquo蔣介石頻頻點頭，蒲賴德道：&ldquo現在，海上有羅比飓風，我們卻在海水下六十尺的地方聊天，非常神妙。
我們此刻在海底海面兩百多尺高的鹽水包圍之中，這就使我們的晤面更感趣味。
&rdquo 蔣介石問道：&ldquo還有什麼玩意兒麼？&rdquo孫立人翻譯給他聽道：&ldquo還有發射魚雷轟擊目标船。
&rdquo蔣介石聞言涼了半截，他首先想到的是&ldquo太平号&rdquo的被擊沉，其次是自己吃不消這劇烈玩意兒，而美方所施設的&ldquo目标船&rdquo，在他心目中勢必是&ldquo太平&rdquo的化身，&hellip&hellip孫立人見他如此神情，已猜到了幾分，低聲道：&ldquo時間不早了，不看了。
&rdquo蔣介石道：&ldquo對對，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rdquo 衛特曼的興趣正在勁兒上，笑道：&ldquo那我們改駛東南方向，到八重山和花蓮之間的兩千公尺深海中潛航，如何？&rdquo蔣介石沒命搖手道：&ldquo該回去了，該回去了。
下次再來吧。
&rdquo 蒲賴德于是命艇長歸航，說：&ldquo總統先生，我們今天在水底航行了四小時，離開基隆五十多海裡，這一段海水深度是從五十公尺到兩百公尺，不太深也不太淺，将來我們的原子潛艇落成，總統先生一定要上去坐坐，那怪物可以下入深海，它的性能而且還是一個秘密，可是美國有了這種新的潛艇，便可以天下無敵。
&rdquo蔣介石道：&ldquo那一定上去，那一定上去。
&rdquo幸好蔣介石沒趕上美國原子潛艇的&ldquo盛舉&rdquo，否則整條艇和幾十名原子專家都屍骨無存，給海水壓力擠得頭發都沒留一根，蔣介石雖無頭發，但也有條命。
那天蔣介石得以平安回家，好不高興，卻是渾身乏力，睡了好大一陣，翌日與衆親信說道：&ldquo昨天海底潛航，此我生平第一次，以後再也不來了，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們都知道我喜歡動一動，有人說我太冒險了，其實我心裡有數，有把握。
我坐過各種各樣的直升飛機，特别是蒲賴德上次邀我參觀他的黃蜂号航空母艦，記得我就是帶了侍衛長皮宗阚一人前往同坐一架美國直升機，一直飛到了海面那條母艦的甲闆上，我不感到有什麼危險。
&rdquo他一頓，心情沉重地說道：&ldquo可是，今後的情形有所不同，雖然蒲賴德他們對我很好，可是整個情形大家知道，我不說也罷，總之我是再也不想到他們那邊冒險去了，說真的，如果我生病，也不敢找美國醫生治療，更談不上到美國去了。
&rdquo蔣介石道：&ldquo為什麼我忽然這樣想呢？一來今天有人說，美國情報局的人，又到台灣來活動什麼來了，我很不高興，但是這又不能和他們說，此外，我昨天聽查爾号潛艇艇長衛特曼說，他們慣于演習孤單深入敵人海域的遠程潛航作戰程序，又說一般在自己有海空優勢狀态下，作戰起來就比較容易，而且總是可以得到海空、海海、海海空聯合作戰效果，是很有把握的樣子。
可是既然有那麼厲害，為什麼不進攻共軍島嶼、為什麼不守住一江山和大陳呢？&rdquo一提到這個他便光火，竟然語不成句。
但還有使蔣介石惱怒的問題跟着夾到：南麂島又将成為解放軍進駐的目标，美方仍認為&ldquo目前不能反攻大陸&rdquo，也就是說，這個島上的守軍如不設法快逃，就得和一江山上的情形相差不多了。
自台灣運往大陳的軍需物資，大都堆積在南麂，包括軍友總社那可憐巴巴的一些&ldquo春節慰勞品&rdquo在内，同時大陳防衛部、專員公署等等無關作戰之人也已逃到了南麂，這使島上變成了一個混亂的大倉庫，而且由于缺乏運輸力量和護航力量，南麂島上的東西無法與大陳同時逃命。
蔣介石恨透了美國有關這一計劃的安排，他們隻負擔大陳本島兵、民、特三者的撤退與劫掠，漁山、披山都得由蔣介石自己幹，于是一拖拖了好久，如再拖延，眼看不妙。
蔣介石委派大陳防軍副司令趙霞到南麂當指揮官，島上也成立了指揮部，台北雙城街上的&ldquo大陳指揮部辦事處&rdquo又變成了&ldquo南麂指揮部辦事處。
&rdquo 那趙霞應召谒蔣，聽取指示道；&ldquo南麂前途，隻有撤退，如再拖延，寸草不留！可是你從此刻起，所作所為，給人印象卻是堅守的表示，懂麼？&rdquo那是國民黨&ldquo以進為退&rdquo的老花樣了，趙霞焉有不懂之理？唯唯而去。
于是一度飛返台北，再用專機帶去了他的幕僚，排演得似模似樣，報上也大吹&ldquo加強南麂防務&rdquo，但在台灣以北一百四十四海裡的南麂島上，除由大陳逃來的海上突擊艇隊之外，更未增加一兵一卒。
那趙霞便唱起空城計來，用三國&ldquo增竈&rdquo之計，每天在空地增加一兩個帳篷，企圖掩人耳目，到一聲&ldquo逃命&rdquo時，可笑空帳篷已多到一百多個。
解放軍在十二海裡以外的北麂等島知道得一清二楚，見蔣介石空軍不斷前來轟炸，便明白那是&ldquo欲退故進&rdquo之計，南麂守軍将繼大陳而逃遁，一江山之戰已吓破了蔣介石膽囊了。
那是真的，連大陳都沒法防守，南麂更無論矣！見美方并無改變，而解放軍在連續登陸好幾個島之後，那腳步聲不獨越來越近，而且眼看要跨上來了，蔣介石大急，幾經商議，命令彭孟緝道：&ldquo如今已到最後關頭，拖延、等待，都沒必要，與其來個&lsquo一江山式&rsquo的，不如來個&lsquo大陳式&rsquo的，你讓劉廣凱立即動手，休得有誤！&rdquo 那國民黨海軍兩栖作戰司令劉廣凱事先毫無所知，一九五四年二月廿二下午七時正駕車自台北前往桃園，突地途中出現兩名憲兵，搖着紅旗問道：&ldquo車上有劉廣凱司令嗎？&rdquo劉聞言吃了一驚，也想不通是哪一件事出了岔子，隻得下車問道：&ldquo有什麼事？&rdquo憲兵道：&ldquo彭代總長有要緊的事請馬上到國防部去。
&rdquo 劉廣凱戰戰兢兢到達彭孟緝之前，從他手裡接過那份計劃，原來是這個，彭孟緝道：&ldquo這一回，沒有美國幫助，要看我們自己的了，好在規模不大，連日朝霧卻大得很，你趕快連人帶物資，盡速搬回來吧。
&rdquo劉廣凱奉命而去，找到了他的參謀長宋長治，集合部分艇艦，與空軍取得聯系，總感到此事甚為危險，萬一給對方發現，又沒有美國幫忙，豈非給打落海裡？當下有人說道：&ldquo不用緊張，我們早就聽到共産黨的廣播了，他們有他們一套，不一定在這當兒手下無情，不過要越快越好，否則老頭子發起脾氣來，就糟了。
&rdquo劉廣凱忙不疊前往南麂，又串演了一次&ldquo轉進大捷&rdquo。
正是：反攻從此更渺茫，老蔣老蔣淚汪汪。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