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風雲緊急 一江山喜獲新生 暴雨已過 大陳島重見天日
關燈
小
中
大
然襲擊下被迫停止的。
這還不算，人們在田野裡看見了糞桶，和還未澆完的半勺糞肥，在海上看見了漂流着的捕魚浮筒；在櫃台上看見了還來不及合上的賬本；在許多人家的門口，看見了晾着的小孩衣服，以及遍染污泥的褲子；在受難居民王其昌家中，看見了他孩子留下來的繡花帽子；在受難居民王香花的家中，看見了他祖母快要結成的魚網&hellip&hellip 為大陳漁民熱愛的魚網，有些飄系在殘破的工事上，有些陷在殘破的工事裡，魚網的&ldquo家&rdquo一一那些漁鉛有的已經變成一攤碎木闆，淤塞在海港裡，任令浪濤沖撞，有的被集中在山坡上，沒有桅杆沒有舵，滿身是窟窿，可是不見了漁民。
&hellip&hellip 人們在田裡也看見了已經蓄穗的麥子，又肥又大的蠶豆葉子以及盛開着的花，同樣不見了農民&hellip&hellip 大陳島，這個曾經住過一萬多居民的島嶼，他們的生活一下子刀切似的斷了！他們在刺刀槍口下慘遭劫走，大陳已成廢墟，僅僅留下無數居民生活的痕迹，隻有蔣介石在為己使大陳變成&ldquo死島&rdquo而&ldquo自豪&rdquo。
但生活必須向前進，無人能夠阻擋！島上幸而留下的居民渴盼解放軍的腳步聲，如今随着這巨大的步伐開始新生！沒幾天之後，島上主要街道已經打掃幹淨，郵局、銀行、書店、百貨公司和合作社等機構相繼成立，海門和大陳島之間船隻往返頻繁。
菜地裡肥壯的蔬菜無人割取，解放軍按市價把菜買了來，全部菜款存入銀行。
受難的居民不時領那些初到大陳的人憑吊廢墟，觀看建設，甲午崖下的白浪翻滾，海鷗翺翔，漁船已在海天相接處張網，那不過是短短幾天的事，大陳島已在醫治創傷，發奮向上！ 同樣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一萬多居民給分批運到基隆港，有些留下，大多數再用火車分運各地小學，每一間教室至少要住五十個人，一家人時常給分在兩三個教室之中，不得團聚。
學校門口都有警察站崗，不準随便出入。
而那些背鄉離井的人們，原先帶來台灣的少量财物和較好的衣服，又在船上岸上給軍警敲詐诓騙，苦難的大陳居民處境更苦，但蔣介石卻給他們戴上了&ldquo義民&rdquo的帽子，使人們哭笑不得，心頭憤怒。
基隆就有個&ldquo義民&rdquo坐在巷子裡哀哭，為了換取隻能買到三十公斤大米的一百元台币，這個中年人要賣掉他那個七、八歲的兒子，周圍大堆人圍住了他倆，誰也沒有辦法。
有人問他為什麼非賣兒子不可？有人問他來自何處？父子倆未開言便抱頭痛哭，待說明經過，周圍居民莫不同情于他，紛紛解囊相助，百把人也就湊了一些錢，才算沒把孩子賣了。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大陳居民到得台灣，苦不堪言，賣兒賣女數見不鮮，基隆水泥公司有一個姓何的職員，竟然取出兩千元積蓄，托人在大陳居民中物色一個老婆，那兩千元當然便是一個&ldquo義民&rdquo的身價了。
基隆以及其他&ldquo義民&rdquo聚居之處，有些地方監視極嚴，形同囚犯；有些地方則到處流浪，有如乞丐，各地居民見狀嗟歎，心為之寒，怨憤不平，天愁地慘。
想在不久之前，蔣介石的手下把一江山和大陳的防務吹得天花亂墜，不是說這幾個海上島嶼是&ldquo天塹&rdquo，是&ldquo台灣海峽的直布羅陀、東海的馬爾泰&rdquo，就是說一江山和大陳都是&ldquo永不沉沒的主力艦&rdquo，而可笑的是大陳守将劉廉一誇誇其談，竟然說他那裡的&ldquo防衛已非主要課題&rdquo，問題在于&ldquo何時反攻、何處反攻&rdquo了，美國專家又來來去去，煞有介事，折騰了這麼久，一江山僅以幾小時就遭對方攻下，鬧了個&ldquo活烈士&rdquo的大笑話；而大陳島更是望風而逃。
&ldquo義民&rdquo之中，也不乏讀書識字之人，那一日有新聞記者前來采訪，群推一位老先生代表發言。
記者要他報告&ldquo共軍暴行&rdquo，老人說：&ldquo我在大陳住了好幾代，沒見過暴行。
如果說這次撤退&hellip&hellip&rdquo那記者連忙岔開道&ldquo那一江山上的情形，你們一定知道。
&rdquo老人道：&ldquo一江山上的情形，台灣的報紙都說是守軍壯烈犧牲，無一生還，那我們在大陳的人，怎能知道一江山&lsquo活人&rsquo的情形呢？&rdquo那記者語塞，央求道：&ldquo那你們總該說一些大陳的情形。
&rdquo老人道：&ldquo那可以。
&rdquo衆人聽他說道： &ldquo大陳，是自由中國對大陸反攻前哨的北門鎖鑰，它與金門、台灣互為犄角，更是保衛台灣海峽的戰略前方。
由于大陳處于東海中心，具有阻截中共海軍艦隊南下、以及作為反攻登陸基地的雙重作用來看，則大陳的戰略地位又較金門為重。
因為無論國軍反攻大陸，或者所謂中共進侵台灣，都是海上活動。
中共的海軍重要基地在舟山、象山、杭州灣，而福建的廈門、金門對岸則屬次要，因此在這情勢之下，大陳所負的使命重要極了，重要到沒有大陳、便沒有台灣！&rdquo 那記者大驚，問這些話那裡聽來的？老人笑道：&ldquo中央日報都登的，在大陳時你們要我宣傳，因此我背熟了，怎麼又不妥了？&rdquo 那記者哭喪着臉道：&ldquo算了算了，大陳已失，你談這個幹什麼！&rdquo 也真是的，國民黨就在那時起，把曾經吹噓到三十三天的&ldquo鋼鐵大陳&rdquo，一下子摔到十八層地獄，當它是堆垃圾了。
但美、蔣雙方那股怨氣卻與日俱深。
那一日第七艦隊司令蒲賴德與孫立人專談此事，歎道：&ldquo防守台灣以外的島嶼，這件事千萬不能再提，我們已經舌蔽唇焦，不能再談了。
太平艦給他們魚雷擊沉，老實說這就是中共向我們挑戰的信号，那天晚上如果挨魚雷的是我們第七艦隊船隻，我以為也不稀奇，他們是會這樣做的，而我們就很為難，有了太平艦的擊沉，再來大陳島的失卻，這些都在意料之中，如果再要埋怨我們不幫忙，那就未免太不顧全局了。
&rdquo 孫立人也歎道：&ldquo不過按照他的脾性來說，他這種意願是不會改變的。
&rdquo 蒲賴德道：&ldquo太平艦被擊沉那件事，我讀過報告，你是否聽到一些什麼，告訴我作為參考。
&rdquo 孫立人想了想道：&ldquo太平艦給中共魚雷艇擊沉的那天晚上，美國的一批歌舞明星正在南部慰勞，當天，兼海軍作戰指揮官的海軍副總司令黎玉玺，他就整天沒出外，你們顧問團中一位海軍組的負責人，歎息着說：&lsquo這是想不到的，也無法避免。
即使美國艦艇受到魚雷艇的襲擊，同樣會感到困擾。
&rsquo&rdquo蒲賴德道：&ldquo聽說經過情形十分狼狽。
&rdquo孫立人道：&ldquo那是十一月十三日深夜十一時的事情，太平艦停在大陳島，突然奉命駛出巡邏，十四日淩晨一時四十分，在漁山和東箕之間，雷達幕上開始發現了兩個小目标，當時并未過分注意，沒料到幾秒鐘後，雷達幕上的目标不同了，滔天白浪沖向太平艦，艦長唐廷襄心知不妙，連忙發炮迎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四艘魚雷艇每艘發彈兩枚，火箭似的直射太平艦，唐廷襄正要将艦緊急右轉回航避雷，左舷已經中彈，在士兵飯廳處炸裂開來，船身立刻裂開十英尺，大量海水湧了進來，整條船在海裡浮沉三次，經施救後勉強保持平衡。
副艦長宋季晃在飯廳受傷，支持傷體爬上樓梯，卻在樓梯口摔倒給士兵踐踏而死。
到十四日淩晨三時十分，艦身不再下沉，主機一部和發電機一部也已修好，得與基地聯絡，在四艘艦艇馳救護航，一艘兵艦拖拉之下，太平艦又告上路，忽然又出了大漏子。
&rdquo 蒲賴德道：&ldquo什麼大漏子？&rdquo孫立人道：&ldquo那是一早七點十分的事情，太平艦的後機艙與甲闆銜接處突然分裂，海水大量擁入，艦馬上沉沒！這當兒離開大陳隻有十一哩，卻是無法支持，海軍基地隻好下令棄船，唐艦長已經昏迷，幸好由人把他挾住一起跳海，這才逃出一條命來。
因此當脫險官兵回到台北的時候，唐艦長頭上纏滿紗布，海軍士兵和太平艦死亡士兵眷屬那份難過也不用提了。
&rdquo 蒲賴德歎道：&ldquo這真不幸極了，太平艦有多好，可是對方隻出動了四艘魚雷艇，便什麼都解決了，難怪我所見到的人，精神都很不安，對生活的興趣陷入低潮。
&rdquo兩人烯噓歎息一陣，孫立人道：&ldquo這件事發生之後，陽明山上的說法是：這是對美國的挑戰！對第七艦隊的挑戰！美國對華政策如此這般，就讓美國看看！&rdquo 蒲賴德道：&ldquo我們也曾聽說過。
如今大陳也不見了，他們更要罵個不休了，我們還聽人說：蔣介石将軍曾說過；他希望中共的魚雷擊中我的旗艦哩！&rdquo又說：&ldquo孫将軍，你明白，我們對中共決不會漠視的，問題是今日之下如要開火，那不同于高麗之戰，勢必引起更大規模的戰争，這個責任我們無論如何不能擔負；除非過些時候局面有變，我們再來個合作也不為遲。
&rdquo孫立人唯唯。
蒲賴德道：&ldquo為今之計，一如你所知道的，我們還不能不繼續用蔣介石，在這情形下，我們還是應該像紳士那樣看待他，再像小偷那樣防他。
今天我還請他去坐潛水艇，要他解解悶。
&rdquo孫立人笑道：&ldquo那不可能，他才不會坐你們的潛水艇。
&rdquo蒲賴德道：&ldquo我的看法和你相反，我以為他會來的。
因為：首先是我第七艦隊司令請他去玩玩；其次是告訴他第七艦隊有很多玩意兒，配備很好，協防福摩薩不成問題，最後是給他一個安慰。
&rdquo他笑道：&ldquo萬一中共來攻，萬一他非走不一可時，空中很危險，海上不安全，潛水艇可是最保險。
&rdquo二人相顧大笑。
而事實一如蒲賴德所料、蔣介石真的答應和蒲賴德共坐潛艇，海底耍樂。
左右提醒他道：&ldquo海底不同海上，下沉太深，對人的身體或許不大好。
&rdquo 蔣介石沉吟半晌，默然道：&ldquo沒關系的，我一下艇，對我的健康問題他們自會小心，如果說出來，反而會使他們笑話我們，咳咳，我自有主意，先準備起來吧。
&rdquo 那一日正是飓風&ldquo羅
這還不算，人們在田野裡看見了糞桶，和還未澆完的半勺糞肥，在海上看見了漂流着的捕魚浮筒；在櫃台上看見了還來不及合上的賬本；在許多人家的門口，看見了晾着的小孩衣服，以及遍染污泥的褲子；在受難居民王其昌家中，看見了他孩子留下來的繡花帽子；在受難居民王香花的家中，看見了他祖母快要結成的魚網&hellip&hellip 為大陳漁民熱愛的魚網，有些飄系在殘破的工事上，有些陷在殘破的工事裡，魚網的&ldquo家&rdquo一一那些漁鉛有的已經變成一攤碎木闆，淤塞在海港裡，任令浪濤沖撞，有的被集中在山坡上，沒有桅杆沒有舵，滿身是窟窿，可是不見了漁民。
&hellip&hellip 人們在田裡也看見了已經蓄穗的麥子，又肥又大的蠶豆葉子以及盛開着的花，同樣不見了農民&hellip&hellip 大陳島，這個曾經住過一萬多居民的島嶼，他們的生活一下子刀切似的斷了！他們在刺刀槍口下慘遭劫走，大陳已成廢墟，僅僅留下無數居民生活的痕迹，隻有蔣介石在為己使大陳變成&ldquo死島&rdquo而&ldquo自豪&rdquo。
但生活必須向前進，無人能夠阻擋！島上幸而留下的居民渴盼解放軍的腳步聲，如今随着這巨大的步伐開始新生！沒幾天之後，島上主要街道已經打掃幹淨，郵局、銀行、書店、百貨公司和合作社等機構相繼成立，海門和大陳島之間船隻往返頻繁。
菜地裡肥壯的蔬菜無人割取，解放軍按市價把菜買了來，全部菜款存入銀行。
受難的居民不時領那些初到大陳的人憑吊廢墟，觀看建設，甲午崖下的白浪翻滾，海鷗翺翔，漁船已在海天相接處張網，那不過是短短幾天的事，大陳島已在醫治創傷，發奮向上！ 同樣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一萬多居民給分批運到基隆港，有些留下，大多數再用火車分運各地小學，每一間教室至少要住五十個人，一家人時常給分在兩三個教室之中，不得團聚。
學校門口都有警察站崗，不準随便出入。
而那些背鄉離井的人們，原先帶來台灣的少量财物和較好的衣服，又在船上岸上給軍警敲詐诓騙，苦難的大陳居民處境更苦，但蔣介石卻給他們戴上了&ldquo義民&rdquo的帽子，使人們哭笑不得，心頭憤怒。
基隆就有個&ldquo義民&rdquo坐在巷子裡哀哭，為了換取隻能買到三十公斤大米的一百元台币，這個中年人要賣掉他那個七、八歲的兒子，周圍大堆人圍住了他倆，誰也沒有辦法。
有人問他為什麼非賣兒子不可？有人問他來自何處？父子倆未開言便抱頭痛哭，待說明經過，周圍居民莫不同情于他，紛紛解囊相助，百把人也就湊了一些錢，才算沒把孩子賣了。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大陳居民到得台灣，苦不堪言，賣兒賣女數見不鮮，基隆水泥公司有一個姓何的職員，竟然取出兩千元積蓄，托人在大陳居民中物色一個老婆，那兩千元當然便是一個&ldquo義民&rdquo的身價了。
基隆以及其他&ldquo義民&rdquo聚居之處，有些地方監視極嚴，形同囚犯；有些地方則到處流浪，有如乞丐，各地居民見狀嗟歎，心為之寒，怨憤不平，天愁地慘。
想在不久之前，蔣介石的手下把一江山和大陳的防務吹得天花亂墜，不是說這幾個海上島嶼是&ldquo天塹&rdquo，是&ldquo台灣海峽的直布羅陀、東海的馬爾泰&rdquo，就是說一江山和大陳都是&ldquo永不沉沒的主力艦&rdquo，而可笑的是大陳守将劉廉一誇誇其談，竟然說他那裡的&ldquo防衛已非主要課題&rdquo，問題在于&ldquo何時反攻、何處反攻&rdquo了，美國專家又來來去去，煞有介事，折騰了這麼久，一江山僅以幾小時就遭對方攻下，鬧了個&ldquo活烈士&rdquo的大笑話；而大陳島更是望風而逃。
&ldquo義民&rdquo之中，也不乏讀書識字之人，那一日有新聞記者前來采訪，群推一位老先生代表發言。
記者要他報告&ldquo共軍暴行&rdquo，老人說：&ldquo我在大陳住了好幾代，沒見過暴行。
如果說這次撤退&hellip&hellip&rdquo那記者連忙岔開道&ldquo那一江山上的情形，你們一定知道。
&rdquo老人道：&ldquo一江山上的情形，台灣的報紙都說是守軍壯烈犧牲，無一生還，那我們在大陳的人，怎能知道一江山&lsquo活人&rsquo的情形呢？&rdquo那記者語塞，央求道：&ldquo那你們總該說一些大陳的情形。
&rdquo老人道：&ldquo那可以。
&rdquo衆人聽他說道： &ldquo大陳，是自由中國對大陸反攻前哨的北門鎖鑰，它與金門、台灣互為犄角，更是保衛台灣海峽的戰略前方。
由于大陳處于東海中心，具有阻截中共海軍艦隊南下、以及作為反攻登陸基地的雙重作用來看，則大陳的戰略地位又較金門為重。
因為無論國軍反攻大陸，或者所謂中共進侵台灣，都是海上活動。
中共的海軍重要基地在舟山、象山、杭州灣，而福建的廈門、金門對岸則屬次要，因此在這情勢之下，大陳所負的使命重要極了，重要到沒有大陳、便沒有台灣！&rdquo 那記者大驚，問這些話那裡聽來的？老人笑道：&ldquo中央日報都登的，在大陳時你們要我宣傳，因此我背熟了，怎麼又不妥了？&rdquo 那記者哭喪着臉道：&ldquo算了算了，大陳已失，你談這個幹什麼！&rdquo 也真是的，國民黨就在那時起，把曾經吹噓到三十三天的&ldquo鋼鐵大陳&rdquo，一下子摔到十八層地獄，當它是堆垃圾了。
但美、蔣雙方那股怨氣卻與日俱深。
那一日第七艦隊司令蒲賴德與孫立人專談此事，歎道：&ldquo防守台灣以外的島嶼，這件事千萬不能再提，我們已經舌蔽唇焦，不能再談了。
太平艦給他們魚雷擊沉，老實說這就是中共向我們挑戰的信号，那天晚上如果挨魚雷的是我們第七艦隊船隻，我以為也不稀奇，他們是會這樣做的，而我們就很為難，有了太平艦的擊沉，再來大陳島的失卻，這些都在意料之中，如果再要埋怨我們不幫忙，那就未免太不顧全局了。
&rdquo 孫立人也歎道：&ldquo不過按照他的脾性來說，他這種意願是不會改變的。
&rdquo 蒲賴德道：&ldquo太平艦被擊沉那件事，我讀過報告，你是否聽到一些什麼，告訴我作為參考。
&rdquo 孫立人想了想道：&ldquo太平艦給中共魚雷艇擊沉的那天晚上，美國的一批歌舞明星正在南部慰勞，當天，兼海軍作戰指揮官的海軍副總司令黎玉玺，他就整天沒出外，你們顧問團中一位海軍組的負責人，歎息着說：&lsquo這是想不到的，也無法避免。
即使美國艦艇受到魚雷艇的襲擊，同樣會感到困擾。
&rsquo&rdquo蒲賴德道：&ldquo聽說經過情形十分狼狽。
&rdquo孫立人道：&ldquo那是十一月十三日深夜十一時的事情，太平艦停在大陳島，突然奉命駛出巡邏，十四日淩晨一時四十分，在漁山和東箕之間，雷達幕上開始發現了兩個小目标，當時并未過分注意，沒料到幾秒鐘後，雷達幕上的目标不同了，滔天白浪沖向太平艦，艦長唐廷襄心知不妙，連忙發炮迎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四艘魚雷艇每艘發彈兩枚，火箭似的直射太平艦，唐廷襄正要将艦緊急右轉回航避雷，左舷已經中彈，在士兵飯廳處炸裂開來，船身立刻裂開十英尺，大量海水湧了進來，整條船在海裡浮沉三次，經施救後勉強保持平衡。
副艦長宋季晃在飯廳受傷，支持傷體爬上樓梯，卻在樓梯口摔倒給士兵踐踏而死。
到十四日淩晨三時十分，艦身不再下沉，主機一部和發電機一部也已修好，得與基地聯絡，在四艘艦艇馳救護航，一艘兵艦拖拉之下，太平艦又告上路，忽然又出了大漏子。
&rdquo 蒲賴德道：&ldquo什麼大漏子？&rdquo孫立人道：&ldquo那是一早七點十分的事情，太平艦的後機艙與甲闆銜接處突然分裂，海水大量擁入，艦馬上沉沒！這當兒離開大陳隻有十一哩，卻是無法支持，海軍基地隻好下令棄船，唐艦長已經昏迷，幸好由人把他挾住一起跳海，這才逃出一條命來。
因此當脫險官兵回到台北的時候，唐艦長頭上纏滿紗布，海軍士兵和太平艦死亡士兵眷屬那份難過也不用提了。
&rdquo 蒲賴德歎道：&ldquo這真不幸極了，太平艦有多好，可是對方隻出動了四艘魚雷艇，便什麼都解決了，難怪我所見到的人，精神都很不安，對生活的興趣陷入低潮。
&rdquo兩人烯噓歎息一陣，孫立人道：&ldquo這件事發生之後，陽明山上的說法是：這是對美國的挑戰！對第七艦隊的挑戰！美國對華政策如此這般，就讓美國看看！&rdquo 蒲賴德道：&ldquo我們也曾聽說過。
如今大陳也不見了，他們更要罵個不休了，我們還聽人說：蔣介石将軍曾說過；他希望中共的魚雷擊中我的旗艦哩！&rdquo又說：&ldquo孫将軍，你明白，我們對中共決不會漠視的，問題是今日之下如要開火，那不同于高麗之戰，勢必引起更大規模的戰争，這個責任我們無論如何不能擔負；除非過些時候局面有變，我們再來個合作也不為遲。
&rdquo孫立人唯唯。
蒲賴德道：&ldquo為今之計，一如你所知道的，我們還不能不繼續用蔣介石，在這情形下，我們還是應該像紳士那樣看待他，再像小偷那樣防他。
今天我還請他去坐潛水艇，要他解解悶。
&rdquo孫立人笑道：&ldquo那不可能，他才不會坐你們的潛水艇。
&rdquo蒲賴德道：&ldquo我的看法和你相反，我以為他會來的。
因為：首先是我第七艦隊司令請他去玩玩；其次是告訴他第七艦隊有很多玩意兒，配備很好，協防福摩薩不成問題，最後是給他一個安慰。
&rdquo他笑道：&ldquo萬一中共來攻，萬一他非走不一可時，空中很危險，海上不安全，潛水艇可是最保險。
&rdquo二人相顧大笑。
而事實一如蒲賴德所料、蔣介石真的答應和蒲賴德共坐潛艇，海底耍樂。
左右提醒他道：&ldquo海底不同海上，下沉太深，對人的身體或許不大好。
&rdquo 蔣介石沉吟半晌，默然道：&ldquo沒關系的，我一下艇，對我的健康問題他們自會小心，如果說出來，反而會使他們笑話我們，咳咳，我自有主意，先準備起來吧。
&rdquo 那一日正是飓風&ldquo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