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台無甯日 草山驚恐惶惶 萬隆盛會 白宮緊張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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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官古拔(在解放前的上海法祖界有紀念他的&ldquo古拔路&rdquo),率戰艦卅五艘,堅甲重炮,在短短一年間從東南的東京灣起直到浙江海面,大陸沿海地區都曾受到這名海盜頭子的騷擾,最後一個時期,他的艦隊曾陷基隆、占淡水,前鋒一度攻抵台北近郊,封鎖台灣的時間達八個月之久。
這名&ldquo文明海盜&rdquo生于一八二七年,出任東京灣艦隊司令是一八八三年(清光緒九年)的事,翌年中法正式開戰,法國陸軍雖在諒山為清将馮子材所敗,但古拔的艦隊對中國沿海的侵襲甚為得手。
他擊潰馬江水師後侵台,當時鎮守台灣大将雖系鼎鼎大名的劉銘傳,無奈水師不足道,因此古拔對台封鎖八個月之久。
古拔攻台第一個目标是基隆,一八八四年(清光緒十年)的基隆不折不扣是&ldquo雞籠&rdquo,荒涼無比,古拔轟平了岸上的炮台之後,便攻占了該地、又占領了彭佳嶼。
當年古拔在基隆所貼的封鎖文告道: &ldquo大法國總理水師提督為曉谕事,照得台灣各口既經報明封禁所有中國海船,于X月X日業經查明給照,該船不得逗留此處,如敢故違,本兵船定即拿辦充公,或将該船毀壞,自谕之後,其各凜遵毋違,切切特谕。
一千八百八十四年X月X日給&rdquo 毋須解釋,這古拔對我國人,是雙手鮮血的盜魁。
劉銘傳知已知彼,明白無水師則不能與法寇作戰,乃誘敵登陸,在岸上還以顔色,當時指揮法軍在基隆登陸的盜魁,便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ldquo協約國&rdquo的統帥霞飛,當日系古拔屬下的一名上校。
不幸在一場苦戰之後,基隆終告失陷。
當時劉銘傳有繞勇善戰的部将五名:章高元、曹志忠、蘇德勝、鄧長安、孫開華。
對抗法軍時以章、孫兩部為主力。
孫部守基隆、淡水兩要塞,章部守澎湖。
基隆失陷後孫部集中守淡水,章部則從澎湖馳援,一舉克複基隆,把岸上法軍逐往彭佳嶼一隅,但澎湖卻遭古拔所占。
古拔的屍體怎樣埋在澎湖,法國曆史上記載他因在馬公患霍亂而死;一說古拔在馬公因法國内部糾紛優憤成疾死去;我國曆史記載古拔死因,則為在鎮海被法軍守将歐陽利見開炮擊斃;一說是他在進攻淡水時腰部中彈而死,尚無最後有力證實。
但侵略者古拔死了終是事實,死後七十年,法國政府決定把他的骸骨以及葬于馬公的其他法國軍兵移葬基隆法國公墓。
蔣介石見法國政府&ldquo賞臉&rdquo打交道了,十分喜歡,問道;&ldquo他們派誰來了?&rdquo 葉公超道:&ldquo派了一條六百噸的炮艦&lsquo碧牡丹&rsquo号,艦長名叫胡特。
&rdquo蔣介石心想對方官階太小,不便親自出馬,當下命海軍派艦艇把這事兒辦了,&ldquo以睦邦交&rdquo。
翌日蔣經國報告道:&ldquo外面對法國軍艦這次行動,頗有反感。
&rdquo蔣介石道:&ldquo這又為何?&rdquo蔣經國道:&ldquo他們認為一個侵略中國的帝國主義将軍,對中國隻有恥辱和憤恨,說不上什麼友情,我們這一次幫他們搬運骸骨,似是過份。
&rdquo蔣介石皺眉道:&ldquo搬也搬了,由它去吧。
&rdquo他自以為十分聰明:&ldquo法國對我會有好感,隻要西方國家明白,我們對他們的邦交,就成了。
&rdquo 蔣介石顯然無視于台民的憤懑,甚至國民黨中一些明事理者的不滿,他也無從獲悉,但談到這件事的人為數漸多,蔣介石也不由得注意起來,問經辦事人道:&ldquo那古拔墓已經辦好了?&rdquo又問經過。
經辦人道:&ldquo一切按照命令行事,海軍派聯絡官一人乘炮艇一艘作領港,法艦派出水兵一隊登陸,參加了&lsquo古拔将軍紀念碑&rsquo的揭幕式,載運遺骨就向基隆進發。
&rdquo蔣介石道:&ldquo你說實話,到處一般觀感怎麼樣?&rdquo經辦人苦笑道:&ldquo年紀越大的人,對這件事越不滿意。
&rdquo 蔣介石問:&ldquo何以年紀越大,對此事反感越深?&rdquo經辦人道:&ldquo因為他們有少數人還記得當年法軍攻打台灣的暴行,這回見法國軍艦又來,如果将那古拔遺骸搬回法國,那還好些,沒料到竟是自澎湖而遷葬基隆。
古拔活着的時候侵略中國,死了之後還要如此這般,&rdquo那經辦人不敢再往下說,苦笑道:&ldquo他們不懂得政府的苦心。
&rdquo 蔣介石卻在兒子那邊知道了更多的:有一兩家報紙也為此發出了不平之鳴,隻因是小報,又不敢放膽說,也就不了而了。
但内中這一意見使蔣十分氣惱,人們指他巴結意圖吞台的美國、指他巴結曾經侵台的法國、指他巴結一度吞台的日閥、指他巴結一切與中華民族為敵的外國惡勢力。
蔣介石雖然氣惱,但不便發作,因為他自己還在開口&ldquo國家&rdquo,閉口&ldquo民族”同時又不能将這些人戴上一頂紅帽,因為一來這些人太多了,二來如果這樣做,那就真的證明了隻有中共在愛他的國家民族。
想不到古拔的一副骨頭會引起一場風波,蔣介石正悶悶不樂,卻聞胡适又在教育部主辦的一個會上說了些什麼,當下把程天放找來問個究竟,程天放道:&ldquo胡博士應教部之請,在全省各級校長集會上作公開演講,強調放寬留學限制,說是為國家培育英才,應該大膽放手,把有為之才送到美國或其他國家留學,此外便無他言。
&rdquo他補充:&ldquo所以要請他演講,那是因為他就要到美國去了。
&rdquo蔣介石不便對他明說&ldquo有人密報胡适如何如何&rdquo,當下揮之使去,暗忖胡适此計端的陰狠,但他與胡适手中都端着一隻美國飯碗,此事也真的隻得&ldquo巴結&rdquo,反對不得。
納悶間中央社社長曾虛白來報,說吳國祯在紐約指責該社對他蓄意诽謗,要該社紐約分社發表他所附緻蔣介石一函,否則要求賠償美金兩百萬元。
那封信使蔣&ldquo目不忍睹&rdquo,這件事又使蔣氣得不知所雲,暗忖一個吳國祯已經夠瞧了,再來幾個類似的甚或相同的吳國祯,那自己真會在美國口蜜腹劍的做法下垮下台來,無法挽救。
當下憤急莫名,驅車草山,又見杜鵑已殘,櫻花凋零,春已賦歸,又該在烈日炎炎的亞熱帶挨下去,那太陽似美國&ldquo驅蔣吞台&rdquo的手法一般,使蔣望而生畏,可又徒呼負負。
對兒子隻說得一句:&ldquo來日大難,&rdquo卻又說不下去。
沒過多久,手下人來報:&ldquo據報告,艾森豪威爾和尼克松連日來在白宮召開會議&hellip&hellip&rdquo還未等來人說完,蔣介石就急忙問道:&ldquo研究什麼問題?是台灣的事嗎?&rdquo &ldquo不不,&rdquo來人道:&ldquo他們正為萬隆即将召開的亞非會議而着急。
&rdquo &ldquo亞非會議?&rdquo蔣介石思索片刻之後,道:&ldquo這個會議很重要,你等要密切注意,有什麼情況随時報來,不得有誤。
&rdquo 原來美國為求稱霸稱王,實力擴張,進行新殖民主義似瘋似狂;但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民族覺醒與日俱增,新中國的屹立更給予舉世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民族以巨大鼓舞力量,這使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和副總統尼克松、國務卿杜勒斯等人大傷腦筋,那在朝鮮戰場所挨的一棒,更是鼻青臉腫,夾着尾巴逃回南方,除了北望狂吠,再也沒辦法越朝鮮鑽進中國籬牆。
那一日聞道萬隆将召開亞非國家會議,周恩來将率代表團親自前往,杜勒斯一聽呆了半晌,彷徨無計,搔耳摸腮揉鼻子,幾乎把他的鷹爪鼻又拉下二分長,終于直往艾克房中闖,卻見正副二統,正坐在沙發上,瞪着兩對眼睛盯在壁間大地圖上。
杜勒斯打橫坐了,跟着望去,原來兩人凝視的又是圖上那雙&ldquo中國的眼睛一一台灣&rdquo,當下幹笑道:&ldquo可不是,亞非會議一旦開成,旁的不提,對福摩薩的影響可真不輕。
&rdquo艾克喉門微啞,往後一躺,歎道:&ldquo你們瞧,這雙&lsquo眼睛&rsquo,長在蔣介石臉上,我真怕給他弄瞎了,你們看怎麼辦!前些時有消息說,他還想當第二任總統,實在不自量力!&rdquo 尼克松道:&ldquo也隻有他,目前尚無适當人選,可以取蔣而代之的!&rdquo杜勒斯挨着艾克坐了,有氣道:&ldquo今天一早,忘記在一本什麼刊物上,發現放棄福摩薩的論調,這厮真是反了!&rdquo尼克松道:&ldquo讓非美活動委員會調查去!&rdquo艾克默然,半晌歎道:&ldquo今天已經是一九五四年的初夏,我們回中國大陸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福摩薩恁說也不許它落到中共手中!&rdquo他指指對面地圖上的&ldquo眼睛&rdquo,滿腔既得患失之情,喃喃地說:&ldquo别說是我們的孩子,連我也背得滾瓜爛熟了,福摩薩這雙眼睛中間多寬,&rdquo他的中指移動:&ldquo愈往南北兩端愈窄,南北有三百九十多公裡長,中部最寬從東到西也有一百四十多公裡,不算澎湖群島,它本身面積應是三萬五千八百多平方公裡。
&rdquo他歎息:&ldquo它是中國最小的一個省,隻及湖北省的五分之一面積,但卻是中國最大的島嶼,它與海南島一樣,地位太重要了,這對中國海防的眼睛,應該是在我們的臉上!可是海南島這雙眼睛已給蔣介石戳瞎,&rdquo艾克言歸正傳道:&ldquo你們以為,他這回又賴在總統的位子上,會不會連福摩薩都斷送了呢?&rdquo 杜勒斯幹笑道:&ldquo其實我們隻希望在福摩薩有個總督,而不是總統。
&rdquo尼克松硬着脖子恨恨地說:&ldquo還是先解決那個什麼萬隆會議吧,總督與總統的問題比較容易,那個亞非國家會議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的上帝。
&rdquo 艾克對尼克松&ldquo呵&rdquo了一聲道;&ldquo萬隆會議什麼的,先讓我們的國務卿先生弄個文件來,然後再談吧。
當務之急,莫過于嚴防福摩薩落到中共手裡了!&rdquo他苦笑着問尼克松道:&ldquo難道你們對福摩薩的情形一無所知,或者是所知甚微麼?&rdquo 年少氣盛的尼克松,聞言不悅道:&ldquo總統先生考起我的福摩薩問題來了,我想我不會比當年一個日本軍曹還差。
我自以為在對福摩薩的問題上,比對誰都要焦急,可是礙于大局,公開占領台灣之計是行不通的,我們隻好讓蔣介石去管理這月&lsquo分店&rsquo。
&rdquo他走向壁間,指着那隻&ldquo眼睛&rdquo道:&ldquo總統先生,我答複你的考題,并且表達我的憂慮!&rdquo他的手指在台灣地圖上活動起來,用一個銷貨員的口吻說: &ldquo用天文位置來說,福摩薩最南端七星岩,
這名&ldquo文明海盜&rdquo生于一八二七年,出任東京灣艦隊司令是一八八三年(清光緒九年)的事,翌年中法正式開戰,法國陸軍雖在諒山為清将馮子材所敗,但古拔的艦隊對中國沿海的侵襲甚為得手。
他擊潰馬江水師後侵台,當時鎮守台灣大将雖系鼎鼎大名的劉銘傳,無奈水師不足道,因此古拔對台封鎖八個月之久。
古拔攻台第一個目标是基隆,一八八四年(清光緒十年)的基隆不折不扣是&ldquo雞籠&rdquo,荒涼無比,古拔轟平了岸上的炮台之後,便攻占了該地、又占領了彭佳嶼。
當年古拔在基隆所貼的封鎖文告道: &ldquo大法國總理水師提督為曉谕事,照得台灣各口既經報明封禁所有中國海船,于X月X日業經查明給照,該船不得逗留此處,如敢故違,本兵船定即拿辦充公,或将該船毀壞,自谕之後,其各凜遵毋違,切切特谕。
一千八百八十四年X月X日給&rdquo 毋須解釋,這古拔對我國人,是雙手鮮血的盜魁。
劉銘傳知已知彼,明白無水師則不能與法寇作戰,乃誘敵登陸,在岸上還以顔色,當時指揮法軍在基隆登陸的盜魁,便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ldquo協約國&rdquo的統帥霞飛,當日系古拔屬下的一名上校。
不幸在一場苦戰之後,基隆終告失陷。
當時劉銘傳有繞勇善戰的部将五名:章高元、曹志忠、蘇德勝、鄧長安、孫開華。
對抗法軍時以章、孫兩部為主力。
孫部守基隆、淡水兩要塞,章部守澎湖。
基隆失陷後孫部集中守淡水,章部則從澎湖馳援,一舉克複基隆,把岸上法軍逐往彭佳嶼一隅,但澎湖卻遭古拔所占。
古拔的屍體怎樣埋在澎湖,法國曆史上記載他因在馬公患霍亂而死;一說古拔在馬公因法國内部糾紛優憤成疾死去;我國曆史記載古拔死因,則為在鎮海被法軍守将歐陽利見開炮擊斃;一說是他在進攻淡水時腰部中彈而死,尚無最後有力證實。
但侵略者古拔死了終是事實,死後七十年,法國政府決定把他的骸骨以及葬于馬公的其他法國軍兵移葬基隆法國公墓。
蔣介石見法國政府&ldquo賞臉&rdquo打交道了,十分喜歡,問道;&ldquo他們派誰來了?&rdquo 葉公超道:&ldquo派了一條六百噸的炮艦&lsquo碧牡丹&rsquo号,艦長名叫胡特。
&rdquo蔣介石心想對方官階太小,不便親自出馬,當下命海軍派艦艇把這事兒辦了,&ldquo以睦邦交&rdquo。
翌日蔣經國報告道:&ldquo外面對法國軍艦這次行動,頗有反感。
&rdquo蔣介石道:&ldquo這又為何?&rdquo蔣經國道:&ldquo他們認為一個侵略中國的帝國主義将軍,對中國隻有恥辱和憤恨,說不上什麼友情,我們這一次幫他們搬運骸骨,似是過份。
&rdquo蔣介石皺眉道:&ldquo搬也搬了,由它去吧。
&rdquo他自以為十分聰明:&ldquo法國對我會有好感,隻要西方國家明白,我們對他們的邦交,就成了。
&rdquo 蔣介石顯然無視于台民的憤懑,甚至國民黨中一些明事理者的不滿,他也無從獲悉,但談到這件事的人為數漸多,蔣介石也不由得注意起來,問經辦事人道:&ldquo那古拔墓已經辦好了?&rdquo又問經過。
經辦人道:&ldquo一切按照命令行事,海軍派聯絡官一人乘炮艇一艘作領港,法艦派出水兵一隊登陸,參加了&lsquo古拔将軍紀念碑&rsquo的揭幕式,載運遺骨就向基隆進發。
&rdquo蔣介石道:&ldquo你說實話,到處一般觀感怎麼樣?&rdquo經辦人苦笑道:&ldquo年紀越大的人,對這件事越不滿意。
&rdquo 蔣介石問:&ldquo何以年紀越大,對此事反感越深?&rdquo經辦人道:&ldquo因為他們有少數人還記得當年法軍攻打台灣的暴行,這回見法國軍艦又來,如果将那古拔遺骸搬回法國,那還好些,沒料到竟是自澎湖而遷葬基隆。
古拔活着的時候侵略中國,死了之後還要如此這般,&rdquo那經辦人不敢再往下說,苦笑道:&ldquo他們不懂得政府的苦心。
&rdquo 蔣介石卻在兒子那邊知道了更多的:有一兩家報紙也為此發出了不平之鳴,隻因是小報,又不敢放膽說,也就不了而了。
但内中這一意見使蔣十分氣惱,人們指他巴結意圖吞台的美國、指他巴結曾經侵台的法國、指他巴結一度吞台的日閥、指他巴結一切與中華民族為敵的外國惡勢力。
蔣介石雖然氣惱,但不便發作,因為他自己還在開口&ldquo國家&rdquo,閉口&ldquo民族”同時又不能将這些人戴上一頂紅帽,因為一來這些人太多了,二來如果這樣做,那就真的證明了隻有中共在愛他的國家民族。
想不到古拔的一副骨頭會引起一場風波,蔣介石正悶悶不樂,卻聞胡适又在教育部主辦的一個會上說了些什麼,當下把程天放找來問個究竟,程天放道:&ldquo胡博士應教部之請,在全省各級校長集會上作公開演講,強調放寬留學限制,說是為國家培育英才,應該大膽放手,把有為之才送到美國或其他國家留學,此外便無他言。
&rdquo他補充:&ldquo所以要請他演講,那是因為他就要到美國去了。
&rdquo蔣介石不便對他明說&ldquo有人密報胡适如何如何&rdquo,當下揮之使去,暗忖胡适此計端的陰狠,但他與胡适手中都端着一隻美國飯碗,此事也真的隻得&ldquo巴結&rdquo,反對不得。
納悶間中央社社長曾虛白來報,說吳國祯在紐約指責該社對他蓄意诽謗,要該社紐約分社發表他所附緻蔣介石一函,否則要求賠償美金兩百萬元。
那封信使蔣&ldquo目不忍睹&rdquo,這件事又使蔣氣得不知所雲,暗忖一個吳國祯已經夠瞧了,再來幾個類似的甚或相同的吳國祯,那自己真會在美國口蜜腹劍的做法下垮下台來,無法挽救。
當下憤急莫名,驅車草山,又見杜鵑已殘,櫻花凋零,春已賦歸,又該在烈日炎炎的亞熱帶挨下去,那太陽似美國&ldquo驅蔣吞台&rdquo的手法一般,使蔣望而生畏,可又徒呼負負。
對兒子隻說得一句:&ldquo來日大難,&rdquo卻又說不下去。
沒過多久,手下人來報:&ldquo據報告,艾森豪威爾和尼克松連日來在白宮召開會議&hellip&hellip&rdquo還未等來人說完,蔣介石就急忙問道:&ldquo研究什麼問題?是台灣的事嗎?&rdquo &ldquo不不,&rdquo來人道:&ldquo他們正為萬隆即将召開的亞非會議而着急。
&rdquo &ldquo亞非會議?&rdquo蔣介石思索片刻之後,道:&ldquo這個會議很重要,你等要密切注意,有什麼情況随時報來,不得有誤。
&rdquo 原來美國為求稱霸稱王,實力擴張,進行新殖民主義似瘋似狂;但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民族覺醒與日俱增,新中國的屹立更給予舉世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民族以巨大鼓舞力量,這使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和副總統尼克松、國務卿杜勒斯等人大傷腦筋,那在朝鮮戰場所挨的一棒,更是鼻青臉腫,夾着尾巴逃回南方,除了北望狂吠,再也沒辦法越朝鮮鑽進中國籬牆。
那一日聞道萬隆将召開亞非國家會議,周恩來将率代表團親自前往,杜勒斯一聽呆了半晌,彷徨無計,搔耳摸腮揉鼻子,幾乎把他的鷹爪鼻又拉下二分長,終于直往艾克房中闖,卻見正副二統,正坐在沙發上,瞪着兩對眼睛盯在壁間大地圖上。
杜勒斯打橫坐了,跟着望去,原來兩人凝視的又是圖上那雙&ldquo中國的眼睛一一台灣&rdquo,當下幹笑道:&ldquo可不是,亞非會議一旦開成,旁的不提,對福摩薩的影響可真不輕。
&rdquo艾克喉門微啞,往後一躺,歎道:&ldquo你們瞧,這雙&lsquo眼睛&rsquo,長在蔣介石臉上,我真怕給他弄瞎了,你們看怎麼辦!前些時有消息說,他還想當第二任總統,實在不自量力!&rdquo 尼克松道:&ldquo也隻有他,目前尚無适當人選,可以取蔣而代之的!&rdquo杜勒斯挨着艾克坐了,有氣道:&ldquo今天一早,忘記在一本什麼刊物上,發現放棄福摩薩的論調,這厮真是反了!&rdquo尼克松道:&ldquo讓非美活動委員會調查去!&rdquo艾克默然,半晌歎道:&ldquo今天已經是一九五四年的初夏,我們回中國大陸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福摩薩恁說也不許它落到中共手中!&rdquo他指指對面地圖上的&ldquo眼睛&rdquo,滿腔既得患失之情,喃喃地說:&ldquo别說是我們的孩子,連我也背得滾瓜爛熟了,福摩薩這雙眼睛中間多寬,&rdquo他的中指移動:&ldquo愈往南北兩端愈窄,南北有三百九十多公裡長,中部最寬從東到西也有一百四十多公裡,不算澎湖群島,它本身面積應是三萬五千八百多平方公裡。
&rdquo他歎息:&ldquo它是中國最小的一個省,隻及湖北省的五分之一面積,但卻是中國最大的島嶼,它與海南島一樣,地位太重要了,這對中國海防的眼睛,應該是在我們的臉上!可是海南島這雙眼睛已給蔣介石戳瞎,&rdquo艾克言歸正傳道:&ldquo你們以為,他這回又賴在總統的位子上,會不會連福摩薩都斷送了呢?&rdquo 杜勒斯幹笑道:&ldquo其實我們隻希望在福摩薩有個總督,而不是總統。
&rdquo尼克松硬着脖子恨恨地說:&ldquo還是先解決那個什麼萬隆會議吧,總督與總統的問題比較容易,那個亞非國家會議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的上帝。
&rdquo 艾克對尼克松&ldquo呵&rdquo了一聲道;&ldquo萬隆會議什麼的,先讓我們的國務卿先生弄個文件來,然後再談吧。
當務之急,莫過于嚴防福摩薩落到中共手裡了!&rdquo他苦笑着問尼克松道:&ldquo難道你們對福摩薩的情形一無所知,或者是所知甚微麼?&rdquo 年少氣盛的尼克松,聞言不悅道:&ldquo總統先生考起我的福摩薩問題來了,我想我不會比當年一個日本軍曹還差。
我自以為在對福摩薩的問題上,比對誰都要焦急,可是礙于大局,公開占領台灣之計是行不通的,我們隻好讓蔣介石去管理這月&lsquo分店&rsquo。
&rdquo他走向壁間,指着那隻&ldquo眼睛&rdquo道:&ldquo總統先生,我答複你的考題,并且表達我的憂慮!&rdquo他的手指在台灣地圖上活動起來,用一個銷貨員的口吻說: &ldquo用天文位置來說,福摩薩最南端七星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