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馬屁拍錯 衣複恩锒铛下獄 秘密訪台 路易斯自尋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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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華盛頓郵報&rsquo上看過路易斯訪台的文章，他說你的俄國話說得不錯，有時候還有點幽默，哈，倒是看不出呀，經國&lsquo有時很幽默&rsquo哩，哈哈！&rdquo
蔣家父子無言可說，隻得乖乖聽訓。
&ldquo可是，&rdquo宋美齡厲聲道：&ldquo你和他說了些什麼！他在文章裡強調，可以不理莫斯科和北平之間有什麼邦交，也可以不理台北與莫斯科之間沒有邦交，你們兩個就這樣代表了你父親、代表了勃列日涅夫，或者說還代表了毛澤東吧，莫名其妙打亂我們的外交政策，請你當着你父親解釋解釋，這件事發生在好幾年前，現在又聽說要把莫斯科艦隊替代第七艦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位新到任的行政院長居心何在呢？&rdquo&ldquo母親，&rdquo蔣經國結結巴巴地說：&ldquo母親誤會了，母親誤會了，&rdquo扭過頭去向乃父：&ldquo阿爸可是？&rdquo 蔣介石當然不敢表示袒護兒子，其實我們大家心中有數的咯！便說，&ldquo這個&hellip&hellip這個&hellip&hellip這個麼，對，這個&hellip&hellip這個莫斯科麼，我們不過是擺出一種姿态，讓白宮不要太什麼了，這個、這個，叫做&lsquo點到即止&rsquo，我們是商量過的，夫人不必生氣，相信經國心裡也有分寸，不會超過那個限度。
&rdquo &ldquo是是，阿爸。
孩兒是遵命辦事的。
&rdquo &ldquo我說不是，&rdquo宋美齡冷冷地說道：&ldquo當年，這個俄國人第一次來，我們是商量過，我也點過頭。
但是那個俄國人在&lsquo華盛頓郵報&rsquo發表的東西，牽涉到我們的外交政策，難道這也是我們商量過的？&rdquo &ldquo這個&hellip&hellip&rdquo蔣介石心頭一沉。
&ldquo回禀母親，&rdquo蔣經國嗫嚅而言道：&ldquo那是路易斯的事。
孩兒已經勸過他，所以後來他再來台，離去後不再寫什麼文章了。
&rdquo &ldquo是麼？&rdquo宋美齡的聲音更加冷峻：&ldquo如果他寫文章呢？我們還可以看到，如果他不寫文章呢？我看反而不妙，譬如這回他要把俄國艦隊代替第七艦隊，這不是不寫什麼文章的問題了。
&rdquo她笑了一笑接着恨道：&ldquo行政院長要發表聲明，說俄國艦隊就要進入台灣海峽嗎？一一等我說完，，如果你要這樣做，我們也不反對，不過貴院長先把美國駐華大使找來談談吧。
&rdquo 蔣介石聞言捶床，蔣經國聞言失色，正欲申辯，宋美齡把臉一沉，迂緩地說： &ldquo你，不必辯了，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那個俄國人也不敢這麼寫！&rdquo &ldquo是的，母親。
&rdquo &ldquo諒你也不敢！&rdquo宋美齡厲聲道： &ldquo我和你父親，這幾十年是怎麼過的，你一定知道，這幾十年，不是俄國人在幫我們，而是美國人在幫我們，今天還在好好合作，靜待轉機，即使尼克松去了北平，白宮對我們的政策還是沒變，這些你都明白，是麼？&rdquo &ldquo是的，母親。
&rdquo &ldquo那末，&rdquo宋美齡道：&ldquo我可以告訴你，俄國人是靠不住的，如果靠得住，東歐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嗎？中共也不會讓人家要債，是嗎？俄國人對中共，對東歐都這樣，如果你和他們訂下攻守同盟，那我可以保證，你的處境比東歐、比中共還要不如！假使你倒黴，是你自己找來的，但是我和你父親倒起黴來，應該算是一筆什麼帳呢？我們老了，你接上來了，可是你接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們兩個&lsquo無地自容&rsquo一一俄國占了台灣，我們是呆不住的，可是你也别高興，你也一樣！&rdquo 這句話，宋美齡之聲凄厲，顯然是小朝廷兩個不同道路的鬥争&ldquo攤牌&rdquo，由于落手奇重，對方為之失色，蔣經國一下子開口不得。
蔣介石目擊&ldquo夫人&rdquo胸部急遽起伏，氣得不行；&ldquo太子&rdquo垂手啞口無言，困窘莫名，隻能硬着頭皮，幹咳一輪作為緩沖，&ldquo空氣解凍&rdquo，然後歎道： &ldquo夫人息怒，經國大緻是依計行事的&hellip&hellip&rdquo話未說完，宋美齡矛頭直指病榻，問道：&ldquo是什麼&lsquo計&rsquo？&rdquo &ldquo那，&hellip&hellip&rdquo蔣介石勉強笑道：&ldquo還不是二十年前的老方子？&lsquo第三次世界大戰&rsquo即将開始，我們目前一切作為，無一不是希望如此。
夫人明察，一旦大戰開始，美蘇必然要利用台灣，到那時候，我們就有個兵不血刃，或者所付者小，所得者大的機會。
&lsquo大&rsquo者，大陸也！&rdquo可又把臉一沉，對兒子道：&ldquo經國為什麼還不辦公去？&rdquo 蔣經國如逢大赦，向兩個告辭，一身冷汗，回到辦公廳，就要幾名死黨集會，對蘇聯想借澎湖港的這番試探，仔細研究。
宋美齡在這問題上萬分緊張，當下也要乃夫召集親信。
在病榻密商這個問題，否則一旦美方問起來，不但陷于手腳失措之境，抑且有難以描繪的危險。
宋警告蔣道： &ldquo這件事，你是親眼看見的了，這個人已經六十過外，還隻是六歲孩童那樣。
居然做出這種事來，萬一引起難以挽救的大問題，到時候你可别怪我事先沒有反對，我不但反對，我還要向上帝祈禱哩！&rdquo 蔣介石穿&ldquo戴&rdquo停當，等待衆親信來到，當下勸乃妻&ldquo身體保重，休息一陣，等一會要開會了&rdquo。
忽地感到年老力邁健康差，看來連開個會都不能參加，這回也至多說個開場白，不覺神傷。
這麼着，蔣介石進入大廳之時，臉色異常沮喪，與會者實得嚴家淦、張群、沈昌煥、高魁元，以及乃妻乃子數人，也無所謂&ldquo會議&rdquo，隻是告訴他們有此&ldquo絕密&rdquo，僅能内部幾個人商量，而對外任何情況下不透露隻字，蔣介石使盡吃奶氣力，就是說了這麼幾句，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當中&ldquo尿袋&rdquo滿溢，匆匆退入卧室，會議表面上由嚴家淦主持，實則時時在察看&ldquo太子&rdquo面色，宋美齡越看越氣，也就退席，這才使衆人稍能暢所欲言。
嚴家淦道： &ldquo茲事體大，請蔣院長開個頭吧。
&rdquo 蔣經國強作笑容，話中有刺道： &ldquo在座都是經國的前輩，當然請前輩們先發表高見。
&rdquo 衆人垂首無言。
半晌，嚴家淦幹咳幾聲道： &ldquo這個，這個問題，是一個可大可小的問題，此所以&lsquo總統&rsquo要我們深入研究，哎哎，深入研究。
&rdquo這番話等于沒說，可是也沒人接嘴，嚴家淦隻得又說：&ldquo這件事可大呢？那是因為牽涉到幾個國家的事，牽涉到台灣海峽。
可小呢？那是因為此事未曾公開，尚有挽回餘地。
諸位以為如何？請随便發言。
&rdquo 外交部長沈昌煥不可忍，但正時為他是蔣的外交部長，不可忍也得忍，便道： &ldquo站在外交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兄弟和&lsquo總統&rsquo、夫人、院長幾位的看法一緻，那就是可以和莫斯科虛與委蛇，卻不可以再進一步。
如果再進一步，我們的外交政策就無地躲讓。
勢必有些阻撓，也勢必發生不必要的困難。
&rdquo 蔣經國不由得瞅了他一眼，暗忖：&ldquo你這小子，膽敢拿我的手掴我的耳光！&rdquo當下作誠惶誠恐狀，不發一言。
蔣經國不說話，旁人也就有所&ldquo不便&rdquo。
張群也假裝&ldquo不勝關切&rdquo道：&ldquo這件事，各位的話有道理，對莫斯科，我們今天不可不往返，可又不可太往返，隻能近而不親，若即若離。
好比男女談戀愛，稍為接觸，不大可能産生愛情，接觸頻繁，日久&lsquo情&rsquo生，到時候想拆開都好困難，所以據我看，我們盡管和蘇聯小姐有來往，吊吊白宮的胃口，可是不宜堕入情網，否則這個三角戀愛可麻煩透頂，說不定牽出四角五角，乃至六角七角到&lsquo一塊錢&rsquo，變成了一場混戰，那我們這個台灣小姐，可是有點劃不來，太不合算了哩。
&rdquo 衆人聞言皆笑，但非歡愉之笑、而是一場幹笑，笑過之後，侍衛忽報周書楷到，蔣經國點頭示意，而那個一臉浮滑，渾身朋友相吻&ldquo行政院政務委員&rdquo昂首挺胸，其狀滑稽，頻頻點首地入來，挨着&ldquo太子&rdquo坐了。
&ldquo對不起，&rdquo周書楷道：&ldquo有幾個外賓纏着我們談高雄港問題，因此遲來了。
&rdquo &ldquo周委員對這個問題，&rdquo嚴家淦道：&ldquo是一向參與密晤，經驗豐富的專家，請周委員對澎湖港問題談談看法。
&rdquo 周書楷心想：&ldquo今日之下，我還怕你們幹嗎？&rdquo當下諸多作狀，搖頭晃腦道： &ldquo這個問題，我是挨罵最多之人，我們&lsquo退出&rsquo聯合國時，我曾說，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來一個彈性外交，我們也可以和魔鬼擁抱，反正大家來個打亂仗，想不到我這頂外交部長的紗帽也沒了。
&rdquo 衆人聞言，暗自搖頭。
不論屬何派系，都感到周書楷實在是&ldquo小人得志&rdquo，口氣越來越大，人格越來越低。
自從在那次大叫&ldquo彈性外交、和魔鬼擁抱&rdquo之後，說也奇怪，&ldquo外交部長&rdquo那頂烏紗帽是丢了，可是就在&ldquo蔣太子&rdquo的行政院下面，忽然增加了兩個規模不小的&ldquo小組&rdquo，随即改為&ldquo外交問題委員會&rdquo和&ldquo經濟問題委員會，，周出掌前者，俨然是&ldquo外交部長的外交部長&rdquo，把沈昌煥氣得什麼似的，平時已夠嗆，這回居然如此這般，信口雌黃起來了。
那周書楷眉飛色舞地說： &ldquo各位，隻要把事情辦了，兄弟腦袋丢了也沒什麼，何況是一頂紗帽。
是嗎？眼見蔣院長這樣為國辛勞，甚至通宵不眠，我們的得失算什麼？&rdquo迷湯當場灌過，又道：&ldquo至于那個澎湖問題，兄弟認為一切唯&lsquo領袖&rsquo與院長之命是從，因此兄弟并無其它意見。
&rdquo原來蔣經國基于自乃父處學來的那套花招，不喜歡人家稱乃父為&ldquo總統&rdquo，而喜歡人家稱乃父為&ldquo領袖&rdquo。
可是人家卻沒這個&ldquo工夫&rdquo，也就顯出了周書楷滿口&ldquo領袖&rdquo的那個&ldquo工夫&rdquo，衆人也就更加不想開口，聽他一個人在沾沾自喜地說：&ldquo兄弟唯一的意見，就是我們應該展開&lsquo彈性外交&rsquo當然有人反對，但是相信終有那麼一天，反對的人也得跟我跑。
因為形勢是有變化，&lsquo處變不驚&rsquo，要靠彈性，至于那個&lsquo彈性&rsquo，好比一根橡筋，把它套在一枝筆上，沒問題，把它套在一本書上，也沒問題，把它套在台子中間那個大花瓶上，同樣沒有問題，為什麼可大可小，可長可圓，那根橡筋還是沒有問題？一一彈性！&rdquo 衆人聞言，均皆啞然。
&ldquo各位，&rdquo周書楷又道：&ldquo彈性外交的意思如此，因此對于澎湖問題，兄弟的意見是反而不必讨論了，因為一來澎湖還在我們手裡，不會變卦，二來第七艦隊還在台灣海峽，不曾離開，三來此事從未宣布過，所以不如算了。
&rdquo 衆人無言。
蔣經國感到這席話的&ldquo太極拳&rdquo功夫頗有兩下，因為等于沒說，可又說了。
那張群實在聽不進去，可又不想和蔣&ldquo太子&rdquo當面擡杠，便淡淡一笑道： &ldquo關于各位的宏論，我看還該有所研究，因為一來是&lsquo總統&rsquo所交代下來的，二來此事确有文章。
&rdquo &ldquo請張資政說下去。
&rdquo蔣經國道。
&ldquo我認為這件事，蘇聯方面顯然是在對我們試探，他們不一定非要不可。
&rdquo &ldquo何以見得？&rdquo周書楷問。
周書楷見張群不但出馬，而且&ldquo出口&rdquo，不無戒心，當下陪笑道： &ldquo老前輩當有所見，當然相信。
&rdquo 張群暗忖：&ldquo你是什麼東西！&rdquo便道： &ldquo這個澎湖嘛，本來，幾乎失掉的了。
也可以稱之謂&lsquo險失&rsquo。
怎麼回事呢？那是雅爾達會議、開羅宣言的時候，同盟國幾位巨頭都參加了，&lsquo總統&rsquo也去了，帶的人不多，内中有一位海軍情報組的少将專員楊宣誠，老楊還在人世嗎？&rdquo張群忽地問，可又無人作答，歎道：&ldquo真是，好久沒聽到他的消息，&rdquo話中帶刺道：&ldquo人一老，也就給人家忘記了。
&rdquo接着說：&ldquo且說那個宣言初遍拟就，羅斯福請各方過目，傳到我們的代表團，大家沒看出什麼，楊宣誠說了一聲&lsquo糟！&rsquo原來在文告上隻寫明日軍投降之後，應将原屬中國的東北和台灣歸還，卻沒寫澎湖。
澎湖當然屬于台灣，但長期來這個列島另成一格，應當另外寫明，可是大家忘了，要不是老楊有所警覺，說不定澎湖已&lsquo失&rsquo，因此我說這個列島&lsquo險失&rsquo。
&rdquo 衆人輕輕歎息。
蔣經國以為張群言歸正傳了，不料張卻長歎一聲道： &ldquo除了那次，還有一次，澎湖&lsquo險失&rsquo，不過沒上次那麼險，但是其狀不雅。
&rdquo 衆人傾聽。
&ldquo光複初期，&rdquo張群道：&ldquo台灣省煙酒公賣局，出了一個叫做&lsquo樂園&rsquo牌的紙煙，現在還有得賣吧？&lsquo樂園&rsquo牌紙煙，是用一個台灣地圖作商标的，不過當年這個地圖上，是沒有澎湖的，澎湖人表示抗議，就澎湖不在樂園之中，沒有關系，多少也熬過來了，但是澎湖不在台灣省内，這就咽不下這口氣，他們的參議員還要求公賣局拿出澎湖不屬于台灣的憑據呢！&rdquo 衆人聞言苦笑，張群話入正題道： &ldquo現在，澎湖又有問題了。
我為什麼說這是蘇聯的試探呢？因為台灣海峽問題，不是一個單純的問題。
今天來說，它牽涉到我們、北平、美國和日本問題，這個四角關系說來話長，但是在座各位都已知道，毋須明說。
所以當王雲老的&lsquo四角号碼&rsquo還沒弄清楚時，忽然又殺出一個第五方面來，那是不近情理的，我對這些問題不敢說十分清楚，但是清楚它總的方向：那就是今日之下，不談澎湖！報紙上固然一字不提，口頭上也是一句不說，任憑外國人來問，我們來個以不變應萬變，給他們一百個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答理，難免糾纏，一經糾纏，如鬼附身，好不麻煩，而我們，今天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宜。
&rdquo 以事論事，張群對這問題的意見在于&ldquo息事甯人&rdquo，他不想在倒黴的時候和&ldquo太子&rdquo打硬仗，因此避實就虛，對俄國人隻字不提，表面上敷衍了蔣，實際是保全自己。
正因為這些話貌似頭頭是道，内容卻無特别之處，不痛不癢，衆人更加提不起發言的興趣。
那高魁元算是座上唯一的軍事人員，但他也不想開口，無奈氣氛太悶，嚴家淦對高笑道：&ldquo請高總長說一說澎湖情況如何？&rdquo衆人附和，高魁元苦笑道： &ldquo我這個老粗，實在沒什麼可以說的，因為今日之下，政治的交鋒，大大超過了軍事的交鋒，前方無戰事，我們繼續待命。
不過，如果談到我們的第一道防線，當然還是澎湖，基于這一點，兄弟認為澎湖必須确守，&lsquo總統&rsquo在二十多年中也曾多次指示，兄弟不懂政治，隻按照軍事觀點來說，兄弟擁護&lsquo總統&rsquo和&lsquo院長&rsquo的決定：澎湖決不外借。
&rdquo 周書楷聞言佯笑，故意發問道： &ldquo兄弟不懂軍事，剛才聽高總長談到第一道防線是澎湖，想問問，金門馬祖是不是第一道防線呢？&rdquo 高魁元感到為難，但不答不行，當下字斟句酌，一頭大汗，小小心心說道： &ldquo周主委對軍事并非外行，金門馬祖距敵最近，也可以視之第一道防線，然而這兩個地方，情況是很特殊的。
&rdquo 由于一九五八年解放軍開始炮打金門，一面逢單開炮，一面要蔣軍&ldquo固守國土&rdquo，同時告訴蔣軍，如若缺糧缺水乃至缺乏彈藥，需要支援時，盡管開口，當可送到。
北京這一做法，西方縱或有人不滿，但不能不評為&ldquo高度的藝術&rdquo，而蔣方就像瞎子吃馄饨，心裡有數目，一方面&ldquo心照不宣&rdquo，另方面趁機打腫了臉充胖子，顧不了人家掩口而笑，隻能為&ldquo維持人心士氣&rdquo着眼，但不能瞞人了。
因此，高魁元也隻能轉彎抹角，說在與大陸軍事對峙情況下，金門馬祖是有政治作用，但對軍事的意義不大，不過這是關起門來說的，對外，隻好不講。
他暗示馬祖小島，除了可供
&ldquo可是，&rdquo宋美齡厲聲道：&ldquo你和他說了些什麼！他在文章裡強調，可以不理莫斯科和北平之間有什麼邦交，也可以不理台北與莫斯科之間沒有邦交，你們兩個就這樣代表了你父親、代表了勃列日涅夫，或者說還代表了毛澤東吧，莫名其妙打亂我們的外交政策，請你當着你父親解釋解釋，這件事發生在好幾年前，現在又聽說要把莫斯科艦隊替代第七艦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位新到任的行政院長居心何在呢？&rdquo&ldquo母親，&rdquo蔣經國結結巴巴地說：&ldquo母親誤會了，母親誤會了，&rdquo扭過頭去向乃父：&ldquo阿爸可是？&rdquo 蔣介石當然不敢表示袒護兒子，其實我們大家心中有數的咯！便說，&ldquo這個&hellip&hellip這個&hellip&hellip這個麼，對，這個&hellip&hellip這個莫斯科麼，我們不過是擺出一種姿态，讓白宮不要太什麼了，這個、這個，叫做&lsquo點到即止&rsquo，我們是商量過的，夫人不必生氣，相信經國心裡也有分寸，不會超過那個限度。
&rdquo &ldquo是是，阿爸。
孩兒是遵命辦事的。
&rdquo &ldquo我說不是，&rdquo宋美齡冷冷地說道：&ldquo當年，這個俄國人第一次來，我們是商量過，我也點過頭。
但是那個俄國人在&lsquo華盛頓郵報&rsquo發表的東西，牽涉到我們的外交政策，難道這也是我們商量過的？&rdquo &ldquo這個&hellip&hellip&rdquo蔣介石心頭一沉。
&ldquo回禀母親，&rdquo蔣經國嗫嚅而言道：&ldquo那是路易斯的事。
孩兒已經勸過他，所以後來他再來台，離去後不再寫什麼文章了。
&rdquo &ldquo是麼？&rdquo宋美齡的聲音更加冷峻：&ldquo如果他寫文章呢？我們還可以看到，如果他不寫文章呢？我看反而不妙，譬如這回他要把俄國艦隊代替第七艦隊，這不是不寫什麼文章的問題了。
&rdquo她笑了一笑接着恨道：&ldquo行政院長要發表聲明，說俄國艦隊就要進入台灣海峽嗎？一一等我說完，，如果你要這樣做，我們也不反對，不過貴院長先把美國駐華大使找來談談吧。
&rdquo 蔣介石聞言捶床，蔣經國聞言失色，正欲申辯，宋美齡把臉一沉，迂緩地說： &ldquo你，不必辯了，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那個俄國人也不敢這麼寫！&rdquo &ldquo是的，母親。
&rdquo &ldquo諒你也不敢！&rdquo宋美齡厲聲道： &ldquo我和你父親，這幾十年是怎麼過的，你一定知道，這幾十年，不是俄國人在幫我們，而是美國人在幫我們，今天還在好好合作，靜待轉機，即使尼克松去了北平，白宮對我們的政策還是沒變，這些你都明白，是麼？&rdquo &ldquo是的，母親。
&rdquo &ldquo那末，&rdquo宋美齡道：&ldquo我可以告訴你，俄國人是靠不住的，如果靠得住，東歐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嗎？中共也不會讓人家要債，是嗎？俄國人對中共，對東歐都這樣，如果你和他們訂下攻守同盟，那我可以保證，你的處境比東歐、比中共還要不如！假使你倒黴，是你自己找來的，但是我和你父親倒起黴來，應該算是一筆什麼帳呢？我們老了，你接上來了，可是你接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們兩個&lsquo無地自容&rsquo一一俄國占了台灣，我們是呆不住的，可是你也别高興，你也一樣！&rdquo 這句話，宋美齡之聲凄厲，顯然是小朝廷兩個不同道路的鬥争&ldquo攤牌&rdquo，由于落手奇重，對方為之失色，蔣經國一下子開口不得。
蔣介石目擊&ldquo夫人&rdquo胸部急遽起伏，氣得不行；&ldquo太子&rdquo垂手啞口無言，困窘莫名，隻能硬着頭皮，幹咳一輪作為緩沖，&ldquo空氣解凍&rdquo，然後歎道： &ldquo夫人息怒，經國大緻是依計行事的&hellip&hellip&rdquo話未說完，宋美齡矛頭直指病榻，問道：&ldquo是什麼&lsquo計&rsquo？&rdquo &ldquo那，&hellip&hellip&rdquo蔣介石勉強笑道：&ldquo還不是二十年前的老方子？&lsquo第三次世界大戰&rsquo即将開始，我們目前一切作為，無一不是希望如此。
夫人明察，一旦大戰開始，美蘇必然要利用台灣，到那時候，我們就有個兵不血刃，或者所付者小，所得者大的機會。
&lsquo大&rsquo者，大陸也！&rdquo可又把臉一沉，對兒子道：&ldquo經國為什麼還不辦公去？&rdquo 蔣經國如逢大赦，向兩個告辭，一身冷汗，回到辦公廳，就要幾名死黨集會，對蘇聯想借澎湖港的這番試探，仔細研究。
宋美齡在這問題上萬分緊張，當下也要乃夫召集親信。
在病榻密商這個問題，否則一旦美方問起來，不但陷于手腳失措之境，抑且有難以描繪的危險。
宋警告蔣道： &ldquo這件事，你是親眼看見的了，這個人已經六十過外，還隻是六歲孩童那樣。
居然做出這種事來，萬一引起難以挽救的大問題，到時候你可别怪我事先沒有反對，我不但反對，我還要向上帝祈禱哩！&rdquo 蔣介石穿&ldquo戴&rdquo停當，等待衆親信來到，當下勸乃妻&ldquo身體保重，休息一陣，等一會要開會了&rdquo。
忽地感到年老力邁健康差，看來連開個會都不能參加，這回也至多說個開場白，不覺神傷。
這麼着，蔣介石進入大廳之時，臉色異常沮喪，與會者實得嚴家淦、張群、沈昌煥、高魁元，以及乃妻乃子數人，也無所謂&ldquo會議&rdquo，隻是告訴他們有此&ldquo絕密&rdquo，僅能内部幾個人商量，而對外任何情況下不透露隻字，蔣介石使盡吃奶氣力，就是說了這麼幾句，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當中&ldquo尿袋&rdquo滿溢，匆匆退入卧室，會議表面上由嚴家淦主持，實則時時在察看&ldquo太子&rdquo面色，宋美齡越看越氣，也就退席，這才使衆人稍能暢所欲言。
嚴家淦道： &ldquo茲事體大，請蔣院長開個頭吧。
&rdquo 蔣經國強作笑容，話中有刺道： &ldquo在座都是經國的前輩，當然請前輩們先發表高見。
&rdquo 衆人垂首無言。
半晌，嚴家淦幹咳幾聲道： &ldquo這個，這個問題，是一個可大可小的問題，此所以&lsquo總統&rsquo要我們深入研究，哎哎，深入研究。
&rdquo這番話等于沒說，可是也沒人接嘴，嚴家淦隻得又說：&ldquo這件事可大呢？那是因為牽涉到幾個國家的事，牽涉到台灣海峽。
可小呢？那是因為此事未曾公開，尚有挽回餘地。
諸位以為如何？請随便發言。
&rdquo 外交部長沈昌煥不可忍，但正時為他是蔣的外交部長，不可忍也得忍，便道： &ldquo站在外交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兄弟和&lsquo總統&rsquo、夫人、院長幾位的看法一緻，那就是可以和莫斯科虛與委蛇，卻不可以再進一步。
如果再進一步，我們的外交政策就無地躲讓。
勢必有些阻撓，也勢必發生不必要的困難。
&rdquo 蔣經國不由得瞅了他一眼，暗忖：&ldquo你這小子，膽敢拿我的手掴我的耳光！&rdquo當下作誠惶誠恐狀，不發一言。
蔣經國不說話，旁人也就有所&ldquo不便&rdquo。
張群也假裝&ldquo不勝關切&rdquo道：&ldquo這件事，各位的話有道理，對莫斯科，我們今天不可不往返，可又不可太往返，隻能近而不親，若即若離。
好比男女談戀愛，稍為接觸，不大可能産生愛情，接觸頻繁，日久&lsquo情&rsquo生，到時候想拆開都好困難，所以據我看，我們盡管和蘇聯小姐有來往，吊吊白宮的胃口，可是不宜堕入情網，否則這個三角戀愛可麻煩透頂，說不定牽出四角五角，乃至六角七角到&lsquo一塊錢&rsquo，變成了一場混戰，那我們這個台灣小姐，可是有點劃不來，太不合算了哩。
&rdquo 衆人聞言皆笑，但非歡愉之笑、而是一場幹笑，笑過之後，侍衛忽報周書楷到，蔣經國點頭示意，而那個一臉浮滑，渾身朋友相吻&ldquo行政院政務委員&rdquo昂首挺胸，其狀滑稽，頻頻點首地入來，挨着&ldquo太子&rdquo坐了。
&ldquo對不起，&rdquo周書楷道：&ldquo有幾個外賓纏着我們談高雄港問題，因此遲來了。
&rdquo &ldquo周委員對這個問題，&rdquo嚴家淦道：&ldquo是一向參與密晤，經驗豐富的專家，請周委員對澎湖港問題談談看法。
&rdquo 周書楷心想：&ldquo今日之下，我還怕你們幹嗎？&rdquo當下諸多作狀，搖頭晃腦道： &ldquo這個問題，我是挨罵最多之人，我們&lsquo退出&rsquo聯合國時，我曾說，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來一個彈性外交，我們也可以和魔鬼擁抱，反正大家來個打亂仗，想不到我這頂外交部長的紗帽也沒了。
&rdquo 衆人聞言，暗自搖頭。
不論屬何派系，都感到周書楷實在是&ldquo小人得志&rdquo，口氣越來越大，人格越來越低。
自從在那次大叫&ldquo彈性外交、和魔鬼擁抱&rdquo之後，說也奇怪，&ldquo外交部長&rdquo那頂烏紗帽是丢了，可是就在&ldquo蔣太子&rdquo的行政院下面，忽然增加了兩個規模不小的&ldquo小組&rdquo，随即改為&ldquo外交問題委員會&rdquo和&ldquo經濟問題委員會，，周出掌前者，俨然是&ldquo外交部長的外交部長&rdquo，把沈昌煥氣得什麼似的，平時已夠嗆，這回居然如此這般，信口雌黃起來了。
那周書楷眉飛色舞地說： &ldquo各位，隻要把事情辦了，兄弟腦袋丢了也沒什麼，何況是一頂紗帽。
是嗎？眼見蔣院長這樣為國辛勞，甚至通宵不眠，我們的得失算什麼？&rdquo迷湯當場灌過，又道：&ldquo至于那個澎湖問題，兄弟認為一切唯&lsquo領袖&rsquo與院長之命是從，因此兄弟并無其它意見。
&rdquo原來蔣經國基于自乃父處學來的那套花招，不喜歡人家稱乃父為&ldquo總統&rdquo，而喜歡人家稱乃父為&ldquo領袖&rdquo。
可是人家卻沒這個&ldquo工夫&rdquo，也就顯出了周書楷滿口&ldquo領袖&rdquo的那個&ldquo工夫&rdquo，衆人也就更加不想開口，聽他一個人在沾沾自喜地說：&ldquo兄弟唯一的意見，就是我們應該展開&lsquo彈性外交&rsquo當然有人反對，但是相信終有那麼一天，反對的人也得跟我跑。
因為形勢是有變化，&lsquo處變不驚&rsquo，要靠彈性，至于那個&lsquo彈性&rsquo，好比一根橡筋，把它套在一枝筆上，沒問題，把它套在一本書上，也沒問題，把它套在台子中間那個大花瓶上，同樣沒有問題，為什麼可大可小，可長可圓，那根橡筋還是沒有問題？一一彈性！&rdquo 衆人聞言，均皆啞然。
&ldquo各位，&rdquo周書楷又道：&ldquo彈性外交的意思如此，因此對于澎湖問題，兄弟的意見是反而不必讨論了，因為一來澎湖還在我們手裡，不會變卦，二來第七艦隊還在台灣海峽，不曾離開，三來此事從未宣布過，所以不如算了。
&rdquo 衆人無言。
蔣經國感到這席話的&ldquo太極拳&rdquo功夫頗有兩下，因為等于沒說，可又說了。
那張群實在聽不進去，可又不想和蔣&ldquo太子&rdquo當面擡杠，便淡淡一笑道： &ldquo關于各位的宏論，我看還該有所研究，因為一來是&lsquo總統&rsquo所交代下來的，二來此事确有文章。
&rdquo &ldquo請張資政說下去。
&rdquo蔣經國道。
&ldquo我認為這件事，蘇聯方面顯然是在對我們試探，他們不一定非要不可。
&rdquo &ldquo何以見得？&rdquo周書楷問。
周書楷見張群不但出馬，而且&ldquo出口&rdquo，不無戒心，當下陪笑道： &ldquo老前輩當有所見，當然相信。
&rdquo 張群暗忖：&ldquo你是什麼東西！&rdquo便道： &ldquo這個澎湖嘛，本來，幾乎失掉的了。
也可以稱之謂&lsquo險失&rsquo。
怎麼回事呢？那是雅爾達會議、開羅宣言的時候，同盟國幾位巨頭都參加了，&lsquo總統&rsquo也去了，帶的人不多，内中有一位海軍情報組的少将專員楊宣誠，老楊還在人世嗎？&rdquo張群忽地問，可又無人作答，歎道：&ldquo真是，好久沒聽到他的消息，&rdquo話中帶刺道：&ldquo人一老，也就給人家忘記了。
&rdquo接着說：&ldquo且說那個宣言初遍拟就，羅斯福請各方過目，傳到我們的代表團，大家沒看出什麼，楊宣誠說了一聲&lsquo糟！&rsquo原來在文告上隻寫明日軍投降之後，應将原屬中國的東北和台灣歸還，卻沒寫澎湖。
澎湖當然屬于台灣，但長期來這個列島另成一格，應當另外寫明，可是大家忘了，要不是老楊有所警覺，說不定澎湖已&lsquo失&rsquo，因此我說這個列島&lsquo險失&rsquo。
&rdquo 衆人輕輕歎息。
蔣經國以為張群言歸正傳了，不料張卻長歎一聲道： &ldquo除了那次，還有一次，澎湖&lsquo險失&rsquo，不過沒上次那麼險，但是其狀不雅。
&rdquo 衆人傾聽。
&ldquo光複初期，&rdquo張群道：&ldquo台灣省煙酒公賣局，出了一個叫做&lsquo樂園&rsquo牌的紙煙，現在還有得賣吧？&lsquo樂園&rsquo牌紙煙，是用一個台灣地圖作商标的，不過當年這個地圖上，是沒有澎湖的，澎湖人表示抗議，就澎湖不在樂園之中，沒有關系，多少也熬過來了，但是澎湖不在台灣省内，這就咽不下這口氣，他們的參議員還要求公賣局拿出澎湖不屬于台灣的憑據呢！&rdquo 衆人聞言苦笑，張群話入正題道： &ldquo現在，澎湖又有問題了。
我為什麼說這是蘇聯的試探呢？因為台灣海峽問題，不是一個單純的問題。
今天來說，它牽涉到我們、北平、美國和日本問題，這個四角關系說來話長，但是在座各位都已知道，毋須明說。
所以當王雲老的&lsquo四角号碼&rsquo還沒弄清楚時，忽然又殺出一個第五方面來，那是不近情理的，我對這些問題不敢說十分清楚，但是清楚它總的方向：那就是今日之下，不談澎湖！報紙上固然一字不提，口頭上也是一句不說，任憑外國人來問，我們來個以不變應萬變，給他們一百個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答理，難免糾纏，一經糾纏，如鬼附身，好不麻煩，而我們，今天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宜。
&rdquo 以事論事，張群對這問題的意見在于&ldquo息事甯人&rdquo，他不想在倒黴的時候和&ldquo太子&rdquo打硬仗，因此避實就虛，對俄國人隻字不提，表面上敷衍了蔣，實際是保全自己。
正因為這些話貌似頭頭是道，内容卻無特别之處，不痛不癢，衆人更加提不起發言的興趣。
那高魁元算是座上唯一的軍事人員，但他也不想開口，無奈氣氛太悶，嚴家淦對高笑道：&ldquo請高總長說一說澎湖情況如何？&rdquo衆人附和，高魁元苦笑道： &ldquo我這個老粗，實在沒什麼可以說的，因為今日之下，政治的交鋒，大大超過了軍事的交鋒，前方無戰事，我們繼續待命。
不過，如果談到我們的第一道防線，當然還是澎湖，基于這一點，兄弟認為澎湖必須确守，&lsquo總統&rsquo在二十多年中也曾多次指示，兄弟不懂政治，隻按照軍事觀點來說，兄弟擁護&lsquo總統&rsquo和&lsquo院長&rsquo的決定：澎湖決不外借。
&rdquo 周書楷聞言佯笑，故意發問道： &ldquo兄弟不懂軍事，剛才聽高總長談到第一道防線是澎湖，想問問，金門馬祖是不是第一道防線呢？&rdquo 高魁元感到為難，但不答不行，當下字斟句酌，一頭大汗，小小心心說道： &ldquo周主委對軍事并非外行，金門馬祖距敵最近，也可以視之第一道防線，然而這兩個地方，情況是很特殊的。
&rdquo 由于一九五八年解放軍開始炮打金門，一面逢單開炮，一面要蔣軍&ldquo固守國土&rdquo，同時告訴蔣軍，如若缺糧缺水乃至缺乏彈藥，需要支援時，盡管開口，當可送到。
北京這一做法，西方縱或有人不滿，但不能不評為&ldquo高度的藝術&rdquo，而蔣方就像瞎子吃馄饨，心裡有數目，一方面&ldquo心照不宣&rdquo，另方面趁機打腫了臉充胖子，顧不了人家掩口而笑，隻能為&ldquo維持人心士氣&rdquo着眼，但不能瞞人了。
因此，高魁元也隻能轉彎抹角，說在與大陸軍事對峙情況下，金門馬祖是有政治作用，但對軍事的意義不大，不過這是關起門來說的，對外，隻好不講。
他暗示馬祖小島，除了可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