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豔異編卷二十六·妓女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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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其旨可知也。

    我不負子矣,而子其可便負我家而辱之乎?子必為我計之。

    ”佛奴計之曲中素有畜鬥雞者,佛奴常與之狎。

    至五日,因其冠,取丹物,托宋妪緻于住住。

    既而小鳳以為獲元,甚喜,又獻三缗于張氏,遂往來不絕。

    複貪住住之明慧,因欲加禮納之。

    小風為平康富家,車服甚盛;佛奴傭于徐邸,不能給食。

    母兄喻之,鄰裡譏之,住終不舍佛奴指階井曰:“若逼我不已,‘骨董’一聲即了矣。

    ” 平康裡中,素多輕薄小兒,遇事辄唱。

    住住诳小鳳也,鄰裡或知之。

    俄而,複值北曲王團兒假女小福為鄭九郎主之,而私于曲中盛六子者,及誕一子,荥陽撫之甚厚。

    曲中唱曰:“張公吃酒李公颠,盛六生兒九憐。

    舍下雄雞傷一德,南頭小鳳納三千。

    ”久之,小鳳因訪住住,微聞其唱,疑而未察。

    其與住住昵者,诘旦告以街中之辭曰:“是日前,佛奴雄雞因避鬥,飛上屋,傷足。

    前曲小鐵爐田小福者,賣馬街頭,遇佛奴父,以為小福所傷,遂毆之。

    ”住住素有口辯,因撫掌曰:“是何龐漢打它賣馬街頭田小福?街頭唱‘舍下雄雞失一足,街頭小福拉三拳’。

    且雄雞失德,是何謂也?”小鳳既不審,且不喻,遂無以對。

    往往因大,遞呼家人,随弄小鳳,甚不自足。

    住住因呼宋媪,使以前言告佛奴。

    奴視雞足且良,遂以生絲纏其雞足,置街中,召群小兒共變其唱住住之言。

    小鳳後以住住家噪弄不已,遂出街中以避之。

    及見雞跛,又聞改唱,深恨向來誤聽。

    乃益市酒肉,複之張舍。

    一夕宴語甚歡。

    至旦将歸,街中又唱曰:“莫将龐大作團,龐大皮中的不幹。

    不怕鳳凰當額打,更将雞腳用筋纏。

    ”小鳳聞此唱,不複詣住住。

     佛奴初傭徐邸,邸将甚憐之,為緻職名,竟裨邸将,終以禮聘住住,将連大第。

    而小鳳家事日蹙,複不侔矣。

      胡證尚書  胡證尚書,質狀魁偉,膂力絕人。

    與裴晉公度同年。

    公嘗狎遊,為兩軍力士十許輩淩轹,勢甚危窘,公潛遣一介求救于胡。

    胡衣皂貂金帶,突門而入,諸力士之失色。

    胡後到飲酒,一舉三鐘,不啻數升,杯盤無餘瀝。

    逡巡,主人上燈,胡起取鐵燈台,摘去枝葉而合其附,橫置膝上,謂衆人曰:“鄙夫請非次改令,凡三鐘引滿一遍,三台酒須盡,仍不得有滴瀝,犯令者一鐵跗,自謂燈台。

    ”胡複一舉三鐘。

    次及一角觥者,凡三台三遍酒未能盡,淋漓逮至并坐。

    胡舉跗将擊之,群惡皆起,設拜叩頭乞命,呼為神人。

    胡曰:“鼠輩敢爾,乞汝殘命!”叱之令去。

     裴思謙狀元 裴思謙狀元及第後,作紅箋名紙十數,詣平康裡,因宿于裡中。

    诘旦,賦詩曰: 銀缸斜背解鳴,小語低聲賀玉郎。

     從此不知蘭麝貴,夜來新惹桂枝香。

      楊汝士尚書  楊汝士尚書鎮東川,其子知溫及第。

    汝士開家宴相賀,營妓鹹集,汝士命人與紅绫一匹,詩曰:  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國将軍又不貧。

     一曲高歌紅一匹,兩頭娘子謝夫人。

      鄭合敬先輩  鄭合敬先輩及第,後宿平康裡,詩曰:  春來元處不閑行,楚潤相看别有情。

     好是五更殘酒醒,時時聞喚狀元聲。

      楚娘字潤卿,妓之尤者。

      北裡不測二事 予頃年往長安中,鳏居僑寓,頗有介靜之名,然總率交友,未嘗辭避,故勝遊狎宴,常亦預之。

    朝中知己,謂子能立于顔生子祚生之間矣。

    予不達聲律,且無耽惑,而不免俗,以其道也。

    然亦懲其事,思有以革其弊。

    嘗聞大中以前,北裡頗為不測之地。

    故王金吾式、令狐博士,皆目擊其事,幾罹毒手,實昭著本末,垂戒後來。

    且又焉知當今無之?但不值執金吾曲台之洩耳。

     王金吾,故山南相國起之子。

    少狂逸,曾呢行北曲,遇有醉而後至者,遂避之床下。

    俄頃,又有後至者,仗劍而來,以醉者為金吾也。

    因枭其首而擲之曰:“來日更呵殿人朝耶!”遂據其床。

    金吾獲免,遂不入北曲。

    其首家人收瘗之。

     令狐博士相君當權日,尚為貢士,多往北曲,有呢熟之地往訪之。

    一旦,忽告以親戚聚會,乞辍一日,遂去之。

     于鄰舍密窺,見母與女共殺一醉人,而瘗之室後。

    來日,複再詣之宿。

    中夜問女,女驚而扼其喉,急呼其母,将共斃之。

    母勸而止。

    及旦,歸告大京尹捕之,其家已失所在矣。

    以博文字,不可不具載于明文耳。

     頃年舉子皆不及北裡,惟新郎君恣遊于一春,近不知誰何啟迪。

    嗚呼!有危梁峻谷之虞,則回車返策者衆矣。

    何危禍之惑甚于彼而不能戒于人哉?則鼓洪波、遵覆轍者,甚于作俑乎。

    後之人,可以作規者,當力制乎其所志。

    是不獨為風流之談,亦可垂誡勸之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