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豔異編卷十一·宮掖部七 開元天寶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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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貴百餘人,排兩陣于掖廷中,目為風流陣,以霞被錦被張之為旗幟,攻擊相鬥。

    敗者罰之巨觥以嘻笑。

    時議以為不祥之兆。

    後果有祿山兵亂。

    天意人事,不偶然也。

     望月台玄宗,八月十五日夜,與貴妃臨大液池,憑欄望月不盡,帝意不快,遂敕令左右:“于池西岸,别築百尺高台,吾與妃子來年望月。

    ”後經祿山之兵,不複置焉,惟有基址而已。

    袖裡春史諱錄曰:玄宗為太子時,愛妾号鸾兒,多從中貴董逍遙微行,以輕羅造梨花散蕊,以月麟香,号袖裡春,所至暗遺之。

     透花《品物類聚》記曰:“吳興木炊之甑香曰馬豆,食之齒醉。

    ”虢國夫人廚吏鄧連,以此米搗為透花,以豆洗其皮,作靈沙膳,供翠鴛堂。

     梨國樂天寶中,玄宗命宮女數百人為梨園弟子,皆居宜春北院,上素曉音律,時有馬仙期、李龜年、賀懷智,皆洞知律度。

    安祿山自範陽人觐,亦獻白玉蕭管數百事,皆陳于梨園。

    自是音響,殆不類人間。

     藍田磬太真妃,多曲藝,最善擊磬,拊搏之者泠泠然多新聲。

    太常梨園之能人,莫能加也。

    玄宗命采藍田玉琢為磬。

    尚方造流蘇之屬,皆以金钿珠翠珍怪之物雜飾之。

    又鑄金為二獅子,拿攫騰奮之狀,各重二百餘斤以為跌。

    其他彩繪绮麗,制作精妙,一時無比也。

    及上幸蜀回京師,樂多亡失,獨玉磬偶在。

    上顧之凄然,不忍置床前,遂令載送大常寺,至今藏于太樂著正聲庫者是也。

    羯鼓唐玄宗洞曉音律,由之天縱。

    凡是管弦,必造其妙。

    若制調曲,随意即成。

    不至章度,取适短長,應指散聲,皆中點節。

    至于清濁變轉,律呂召呼,君臣事物,疊相制度。

    雖古之夔曠,不能過也。

    尤愛羯鼓,笛雲八音之領袖,諸樂不可無此。

    嘗遇二月初,诘旦,巾栉方畢,時宿雨始晴,景色明麗,小殿亭内,柳杏将吐,睹之歎曰:“對此景物,豈可不與他判斷之乎!”左右相目,将命備酒,獨高力士遣取羯鼓,上旋命之。

    臨軒縱一曲,曲名《春光好》,神思自得。

    及顧柳杏,皆已發拆,指而笑之,謂嫔牆内官曰:“此一事,不喚我作天公可乎?”皆呼萬歲。

    又制《秋風高》,每至秋空回繳,纖蘿不起,即奏之。

    必遠風徐來,庭葉徐下,其妙絕入神如此。

     揮汗擊鼓玄宗嘗伺察諸王。

    甯王夏中揮汗擊鼓,所讀書乃龜茲樂譜也。

    上知之,喜曰:“天子兄弟,當極酒樂。

    ”花奴汝陽王,甯王長子也。

    姿容妍美,秀出藩邸。

    玄宗特鐘愛焉,自傳授之。

    又以其聰悟敏慧,妙達其旨,每随遊幸,頃刻不舍。

    嘗戴砑光絹帽打曲,上自摘紅槿花一朵,置于帽上簡處,二物皆極滑,久之方安。

    遂奏《舞山香》一曲,而花不墜(本色所謂足頭頂,難在不搖動也)。

    上大喜笑,賜金器,因誇曰:“花奴(小名)姿質明瑩,肌發光細,非人間人,必神仙谪墜也。

    ”甯王謙謝,随而短斥之。

    上笑曰:“大哥不在過慮阿瞞,自是相師。

    夫帝王之相,且須英特越逸之氣,不然有深沉包育之厚。

    若花奴但秀邁人,悉無此狀,固無猜也;而又舉止淹雅,當更得公卿間令譽耳。

    ”甯王又謝對曰:“若于此,臣乃輸之。

    ”上曰:“若此一條,阿瞞亦輸大哥矣。

    ”甯王又謙謝。

    上笑曰:“阿瞞赢處多,大哥亦不用僞挹。

    ”衆皆歡賀。

     玄宗性俊邁,酷不好琴。

    曾聽彈,三弄未及畢,叱琴者曰:“待诏出去!”謂内官曰:“速召花奴,将羯鼓來,為我解穢。

    ” 貴妃琵音開元中,有中官白秀貞,自蜀使回,得琵琶以獻。

    其槽邏檀為之,溫潤如玉,光耀可鑒,有金縷紅紋,影成雙鳳。

    楊妃每抱是琵琶,奏于梨園,音韻凄清,飄如雲外。

    而諸王貴主,泊虢國以下,号為貴妃琵琶弟子,每受曲畢,皆廣有進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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