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豔異編卷三·龍神部 靈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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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徼事繁,煙塵在望。

    朝廷以西陲陷虜,蕪沒者三十餘州。

    将議舉戈,複其土壤。

    曉夕恭命,不敢自安。

    匪夕伊朝,前茅即舉,空多憤诽,未暇承命。

    ”對曰:“昔者楚昭王以方城為城,漢水為池,盡有荊蠻之地。

    藉父兄之資,強國外連,三良内助。

    而吳兵一舉,鳥迸雲奔,不暇嬰城,迫于奔走。

    寶玉遷徙,宗社陵夷。

    萬乘之靈,不能庇先王之朽骨。

    使申胥乞師于嬴氏,血淚污于秦廷,七日長号,晝夜靡息。

    秦伯憫其窘急,竟為出師,複楚退吳,僅存亡國。

    況秦氏為春秋之強國,申胥乃衰楚之大夫,而以矢盡兵窮,委身折節,肝腦塗地,感動于強秦。

    矧妾一女子,父母斥其孤貞,狂童淩其寡弱,綴旒之急,安得不少動仁人之心乎!”寶曰:“九娘子靈宗異派,呼吸風雲,蠢爾黎元,固在掌握。

    又焉得示弱于世俗之人而自困如是者哉?”對曰:“父家族望,海内鹹知。

    隻如彭蠡、洞庭,皆外祖也。

    淩水、羅水,皆中表也。

    内外昆季,百有餘人。

    散居吳越之間,各分地土。

    鹹京八水,半是宗親。

    若以遣一介之使,飛咫尺之書,告彭蠡、洞庭,召淩水、羅水,率維揚之輕銳,征八水之鷹揚,然後檄馮夷,說巨靈,鼓子胥之波濤,顯陽侯之鬼怪,鞭驅列缺,指揮豐隆,扇疾風,翻暴浪,百道俱進,六師鼓行。

    一戰而成功,則朝那一鱗,立為齑粉。

    泾城千裡,坐變污潴。

    言下可觀,安敢謬矣。

    頃者,泾陽君與洞庭外祖,世為姻戚。

    後以琴瑟不調,棄擲少婦,遭錢塘之一怒,傷生害稼,懷山襄陵,泾水窮鱗,尋斃外祖之牙齒。

    今泾上車輪馬迹猶在,史傳具存,固非謬也。

    妾又以夫族得罪于天,未蒙上帝昭雪,所以銷聲避影,而自困如是。

    君若不悉誠款,終以多事為詞,則向者之言,不敢避上帝之責也。

    ”寶遂許諾。

    卒爵撤馔,再拜而去。

    寶及晡方寤,耳聞目覽,恍然如在。

     翌日,遂遣兵士一千五百人,戍于少數廟之側。

    是月七日,雞初鳴,寶将晨興,疏牖尚暗。

    忽于帳前有一人,經行于帷幌之間,有若侍巾柿者。

    呼之命燭,竟無酬對。

    遂厲聲而斥之。

    乃言曰:“幽明有隔,幸不以燈燭見迫也。

    ”寶潛知其異,乃屏氣息音,徐謂之曰:“得非九娘子乎?”對曰:“某即九娘子之執事者也。

    昨日蒙君假以師徒,救其危患。

    但以幽顯事别,不能驅策。

    苟能存其始卒,幸再思之。

    ”俄而紗窗漸白,注目視之,悄無所見。

    寶良久思之,方達其義,遂呼吏,命按兵籍選亡沒者名,得馬軍五百人,步卒一千五百人,數内選押衙盂遠充行營都虞侯,牒送善女湫神。

    是月十一日,抽回戍廟之卒。

    見于廳事之前,轉旋之際,有一甲士仆地。

    口動目瞬,問無所應,亦不似暴死者,遂置于廊虎之間,及明方悟。

    乃使人诘之。

    對曰:“某初見一人,衣青袍,自東而來,相見甚有劄。

    謂某曰:‘貴主蒙相公垂莫大之恩,拯其焚溺,然亦未盡誠款。

    假爾明敏,再達幽情,幸勿辭免也。

    ’某急以他詞拒之,遂以袂相牽,懵然颠仆。

    但覺與青衣者繼踵偕行,俄至其廟。

    促呼連拜,至于帏箔之前。

    見貴主,謂某雲:‘昨蒙相公憫念孤危,俾爾戍于敝邑。

    往返途路,得元勞止。

    餘近蒙相公再借兵師,深惬誠願。

    觀其士馬兵強,衣甲利。

    然都虞侯孟遠,才輕位下,甚無機略。

    今月九日,有遊軍三千餘騎,掠我近郊。

    遂令盂遠領新到将士,要擊于平原之上。

    設伏不密,反為彼軍所敗。

    甚思一權謀之将。

    俾速歸,達我情素。

    ’言訖,拜辭而出。

    昏然似醉,餘無所知矣。

    ”寶驗其說,與夢相符。

    意其質于前事,遂差制勝關使鄭承符,以代盂遠。

    是月十三日晚衙于後球場,瀝酒焚香,牒請九娘神收管。

    至十六日,制勝關申雲:“今月十三日夜,三更已來,關使暴卒。

    ”寶驚歎,急使人馳傳看之,至則果卒,惟心背不冷。

    暑月停屍,亦不敗壞。

    其家甚異之。

    忽一夜,陰風慘冽,吹砂走石,發屋拔樹,禾苗盡偃,及曉而止。

    雲霧四布,連夕不解。

    至瞑,有迅雷一聲,劃如天裂。

    承符忽呻吟數息,其家剖棺視之,良久複蘇。

    是夕,親鄰鹹聚,悲喜相仍,信宿如故。

    家人诘其由,乃曰:“餘初見一人,衣紫绶,乘骊駒,從者十餘人。

    至門下馬,命吾相見。

    揖讓周旋,手捧一牒授吾雲:‘貴主得吹塵之夢,知君負命世之才,欲遵南陽故事,思殄邦仇。

    使下臣持茲禮市,聊展敬于君子,而冀再康國步,幸不以三顧為勞也。

    ’餘不暇他辭,惟稱不敢,酬酢之際,已見聘币羅于階下,鞍馬器甲。

    錦彩服玩、橐之屬,鹹布列于庭。

    吾辭不獲免,遂再拜受之。

    即相促登車。

    所乘馬異常駿快,飾裝鮮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