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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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徐起,至車後,劭呼之登車,又辭不上,乃命左右殺之。

     俄而内城開,劭從萬春門入。

    舊制東宮隊不得入城,劭乃以僞诏示門衛曰:“受敕有所收讨。

    ”呼令後隊速來,門衛信之,不敢诘。

    張超之等數十人馳入雲龍門,進及齋閣,直衛兵尚寝未起,門階戶席,寂無一人。

    超之遂拔刃徑上合殿。

    帝是夜與徐湛之屏人語,至旦,燭猶未滅。

    見超之人,舉幾捍之,超之揮刃,帝五指皆落,遂超前弑之。

    湛之驚起,急趨北戶,戶未及開,兵人殺之。

    後人有詩頌袁後之先見雲:天生袅猿異常兒,何事君王不殺之!羽融養成行大逆,方知巾帼勝須眉。

     劭進至合殿中間,聞帝已殂,出坐東堂。

    蕭斌執刀侍立,呼中書舍人顧報,嘏震懼不即出。

    既至,劭問曰:“欲共見廢,何不早啟?”嘏未及答,即于座前斬之。

    江湛直宿上省,聞喧噪聲,知有變,歎曰:“不用王僧綽言,以至于此。

    ”乃匿旁屋中,兵士搜出殺之。

    宿衛羅訓、徐罕,皆望風屈服,獨左細仗主蔔天與不暇被甲,疾呼左右出戰。

    徐罕曰:“殿下人,汝欲何為?”天與罵曰:“殿下此來為何,汝尚作此語?”遂拔箭射劭于東堂,幾中之。

    劭黨奮擊,斷臂而死。

    其隊将張泓之、朱道欽亦皆戰死。

    劭遂殺潘淑妃及帝親信左右數十人,急召始安王浚。

     時浚在西州府,未得劭信,未識事之濟否,恇擾不知所為。

    舍人朱法瑜奔告曰:“台前喧噪,宮門皆閉,道上傳言太子反,未測禍變所至。

    ”浚陽驚曰:“今當奈何?”法瑜勸人據石頭,浚從之。

    将軍王慶曰:“今宮内有變,未知主上安危,凡在臣子,當投袂赴難,憑城自守,非臣節也。

    ”浚不聽,乃從南門出,徑向石頭,從者千餘人。

    俄而助遣張超之馳馬召浚,浚屏人問狀,即戎服乘馬而去。

    朱法瑜固止之,不從。

    王慶亦扣馬谏曰:“太子反逆,天下怨憤。

    殿下但當堅閉城門,坐食積粟,不過三日,兇黨自離,情事如此,今豈宜去?”浚大言曰:“皇太子令,敢有複阻者斬!”既入見劭,劭謂之曰:“潘淑妃為亂兵所害。

    ”浚曰:“此是下情,由來所願。

    ”劭詐以帝诏召大将軍義恭、尚書何尚之,至則并拘于内。

    并召百官,至者才數十人,劭遽即位,改元太初。

    下诏曰:“徐湛之、江湛弑逆無狀,吾勒兵人殿,已無所及,号惋崩衄,肝心破裂。

    今罪人斯得,元兇克珍,可大赦。

    ”降诏畢,即稱疾還永福省,不敢臨喪,以白刃自守,夜則列燈不寝。

    以蕭斌為尚書仆射、領軍将軍,何尚之為司空,諸逆徒拜官進爵有差。

     青州刺史魯秀将赴任、劭留之于京,使掌庫隊,謂之曰:“徐湛之常欲相危,我已為卿除之矣。

    ”舍人董元嗣乘間奔得陽,具言太子弑逆,其事始彰。

    是時沈慶之為武陵王司馬,密謂腹心曰:“蕭斌婦人,不足有為。

    其餘将帥,皆易與耳。

    東宮同惡,不過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為用。

    今輔順讨逆,不憂不濟也。

    ” 先是劭不知王僧綽之謀,用為司徒。

    及檢文帝巾箱,得僧綽所奏飨士啟,大怒,殺之。

    因誣北地請王侯雲與僧綽同反,遂殺長沙、臨川、桂陽、新渝諸王候等。

    密賜沈慶之手書,令殺武陵王駿。

    慶之得書,來見王,王懼,辭以疾。

    慶之突入,見王于中堂,以助書示之。

    王泣求人内,與母訣别。

    慶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今日之事,唯力是視,焉肯輔逆,殿下何見疑之深?”王起再拜曰:“家國安危,皆在将軍。

    ”慶之即命内外勒兵。

    主簿顔竣曰:“今四方未知義師之舉,劭據有天府,若首尾不相應,此危道也。

    宜待諸鎮協謀,然後舉事。

    ”慶之厲聲曰:“今舉大事,而黃頭小兒,皆得參預,何得不敗?宜斬以徇衆。

    ”王令竣向慶之謝罪。

    慶之曰:“卿但任筆劄事耳,勿預軍機也。

    ”王于是專委慶之處分。

    旬日之間,内外整辦,人服其才。

    庚寅,武陵王戒嚴誓衆,以沈慶之為主軍元帥,襄陽太守柳元景為冠軍将軍,隋郡太守宗懿為中兵将軍,内史來修之為平東将軍,記室顔竣為咨議參軍,移檄四方。

    于是各路州郡聞之,翕然響應。

     第一路荊州刺史南郡王義宣;第二路究州刺史臧質;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