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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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亦惑之,遂使作法祈請,令過不上聞。

    道育曰:“上天已許我矣,太子等縱有過,決不洩露。

    ”劭等益敬事之,号曰“天師”。

    其後又為巫蠱,琢玉為帝形像,埋于含章殿前,使宮車早早宴駕,共事者惟道育、鹦鹉、始安王浚,及東陽府奴陳天與、黃門陳慶國數人,餘莫知也。

     會東陽主卒,鹦鹉例應出嫁,陳天與先與之通,欲得之。

    後鹦鹉又與浚之私人沈興遠交好,厭薄天與,遂嫁興遠。

    天與有怨言,鹦鹉唆劭殺之。

    陳慶國懼曰:“巫蠱事,唯我與天與宣傳往來,今天與死,我其危哉!且事久終洩,不如先自首也。

    ”乃具以其事白帝。

    帝大驚,即遣收鹦鹉,封籍其家。

    助懼,以書告浚,浚複書曰:“彼人所為如此,正可促其餘命,或是大慶之漸耳。

    ” 先是二人往來書劄,常謂帝為彼人,或謂其人。

    謂江夏王義恭為佞人,皆咒詛巫蠱之言。

    其書并留鹦鹉處,至是皆被收去。

    又搜得含章殿所埋玉人,帝益怒,命有司窮治其事,道育亡命,捕之不獲。

    時浚鎮京口,已有命為荊州刺史,移鎮江陵,将入朝而巫蠱事發。

    帝惋歎彌日,謂潘淑妃曰:“太子圖富貴,或祈我速崩。

    虎頭複如此,非複思慮所及,汝母子豈可一日無我耶?”虎頭,浚小字也。

    妃叩首求解,帝遣中使切責之,猶未忍加罪也。

    道育亡命後,變服為尼,匿于東宮,又逃之京口,匿于浚所。

    浚人朝,複載還東宮,欲與俱往江陵。

    道育偶過其戚張旿家,為人所告。

    帝遣人掩捕,得其二婢,雲道育随始安王還都,今又逃往京口矣。

    帝方謂劭與浚已斥遣道育,今聞其猶相匿之,惆怅惋駭。

    乃與侍中王僧綽、仆射徐湛之、尚書江湛密謀廢太子,賜始安王死。

    須俟道育捉到,面加檢覆,方治二人之罪。

     時帝諸子尚多,武陵王駿素無寵,故屢出外藩,不得留建康。

    南平王铄、建平王宏、隋王誕皆為帝所愛,議擇一人立之。

    而铄妃為江湛之妹,勸帝立铄。

    誕妃為徐湛之女,勸帝立誕,帝不能決。

    僧綽曰:“建立之事,仰由聖懷,臣請唯宜速斷,不可稽緩。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願以義割恩,略去不忍之心,不爾,便應坦懷如初,無煩疑論。

    宏機雖密,易緻宣廣,不可使難生慮表,取笑千載。

    ”帝曰:“卿可謂能斷大事,然此事至重,不可不殷勤三思。

    且彭城始亡,人将謂我無複慈愛之道。

    ”僧綽曰:“臣恐千載之後,言陛下唯能裁弟,不能裁兒。

    ”帝默然。

    既退,江湛謂僧綽曰:“卿向所言,毋乃太傷切直。

    ”僧綽曰:“弟正恨君不直耳。

    ” 帝自是每夜與湛之屏人語,或連日累夕,常使湛之自秉燭,繞壁檢行,慮有竊聽者。

    那知潘淑妃怪帝久不入宮,密密打聽,已知帝有廢太子殺始安意。

    乃召浚人,抱之泣曰:“汝前咒詛事發,猶冀刻意改過,何意更藏道育,帝怒不可解矣!我何用生為,可送藥來,當先自盡,不忍見汝禍敗也。

    ”浚奮衣起曰:“天下事尋當自判,願小寬慮,必不上累。

    ”遽馳報助曰:“事急矣,須早圖之。

    ”助乃密與腹心隊主陳叔兒、齋師張超之等,共謀弑帝。

    每夜飨将士,或親自行酒。

    僧綽覺其異,密以啟聞。

    帝以嚴道育尚未解至,故遲不發。

     癸亥夜,劭詐為帝诏雲:“魯秀謀反,汝平明率衆入。

    ”因使張超之召集東宮甲土,豫加部勒,雲有所讨。

    夜呼右軍長史蕭斌、左衛率袁淑、積弩将軍王正見等并入官。

    助流涕謂曰:“主上信讒,将見罪廢,内省無過,不能受枉。

    明旦當行大事,望相與戮力。

    ”因起遍拜之,衆驚愕莫敢對。

    良久,淑、斌皆曰:“自古無此,願加三思。

    ”劭怒變色,斌懼曰:“當竭身奉令。

    ”淑叱之曰:“卿便謂殿下真有是耶?殿下幼常患風,或是疾動耳。

    ”劭愈怒,因盻淑曰:“事當克否?”淑曰:“居不疑之地,何患不克?但既克之後,不為天地所容,大禍亦旋至耳。

    假有此謀,猶宜中止。

    ”左右引淑出口:“此何事,而可中止耶?”淑還省,繞床行,至四更乃寝。

    甲子,宮門未開,助以朱衣加戎服上,乘畫輪車,與蕭斌同載,衛從如常日入朝之儀,呼袁淑甚急,淑高卧不起。

    助停車奉化門,絡繹遣人催之。

    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