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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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蔚宗聽了熙先一番言語,遂懷反意,密結其甥謝綜、府史仲承祖、丹陽尹徐湛之、及彭城舊時親厚者十餘人。

    又有道人法略,女尼法靜,皆感彭城舊思,願以死報。

    法靜有妹夫許曜,領隊在台,許為内應。

    一日探得帝将出遊,燕群臣于武帳簡,曜領台兵侍衛,蔚宗、湛之等皆從,遂謀以是日作亂。

    約定宴飲之次,蔚宗托有密事奏帝,請屏左右,曜便進前我帝,盡殺左右大臣,蔚宗人居朝堂,奉迎義康即位。

    謀既定,專待臨期行事,各如所約。

    那知蔚宗是日侍飲,恐懼殊甚,耀在帝側,扣刀挺立,屢目蔚宗,蔚宗垂首,默無一語,耀亦不敢動。

    俄而座散,徐湛之退而懼曰:“事無成矣,吾何與之同死!”密以其謀白帝。

    帝聞之大駭,急命有司收蔚宗、熙先、謝綜等訊之,熙先望風吐款,辭氣不撓。

    蔚宗初猶抵賴,以熙先承認,亦不敢辯。

    乃并下獄待決。

    上奇熙先之才,責吏部尚書何尚之曰:“使孔熙先年将三十,作散騎郎,哪不作賊!”蔚宗在獄為詩曰:“雖無嵇生琴,庶同夏侯色。

    ”初意入獄即死,而帝窮治其獄,遂經二旬。

    獄吏戲之曰:“外傳詹事或當長系。

    ”蔚宗聞之驚喜,謝綜、熙先笑之曰:“詹事平日攘袂瞑目,躍馬顧盼,自以為一世之雄。

    今擾攘紛壇,畏死乃爾耶?”臨刑,蔚宗母至市,涕泣責之,以手擊其頸,色不作。

    妹及妓妾來别,蔚宗悲涕流連,謝綜诮之曰:“舅殊不及夏侯色。

    ”蔚宗收淚而止。

    遂與綜、熙先及其子弟黨與同日并誅。

    有司奏治彭城之罪,帝初不許,後因魏師犯瓜步,帝慮不逞之人,奉其為亂,賜死安城。

     且說帝初即位,立妃袁氏為後。

    後性賢明,帝待之恩禮甚駕。

    初生太子助,後詳視良久,使宮人馳告帝曰:“此兒形貌異常,必破國亡家,不可舉。

    ”帝聞之,狼狽奔赴,至後殿戶外,以手撥幔禁之,乃止。

    先是袁氏家貧,後嘗就帝求錢帛給之。

    而帝性節儉,所賜錢不過三五萬,帛不過三五十匹。

    及潘淑妃生始安王浚,寵傾後宮,所求無不得。

    一日,後向帝求錢,嫌所得不多。

    宮人曰:“後有求,帝不肯與,若使潘妃求之,雖多必獲。

    ”後欲驗其言,因托潘妃代求三十萬錢,信宿便得。

    因此深為恚恨,郁郁成疾。

    從此不複見帝。

    及疾笃,帝至床前執手流涕,問所欲言,後終不答,直視良久,以被覆面而崩,時年三十六。

    帝甚痛悼,所住徽音殿五間,設神位于中,其殿常閉,非有诏不許擅開。

    有張美人者,嘗以非罪見責,應賜死。

    從後靈殿前過,流涕大言曰:“今日無罪就死,先後有靈,當知吾冤。

    ”說聲未了,殿忽豁然大開,窗牖俱辟。

    職掌者馳白于帝,帝驚往視之,其事果實,美人乃得釋。

    人以為袁後陰靈所護也。

     再說太子劭既長,美姿容,好讀書,使弓馬,喜延賓客。

    意之所欲,帝必從之。

    既居儲位,帝以宗室強盛,慮有内難,特加東宮兵,使與羽林相若,至有實甲萬人。

    初,以潘妃承寵,緻後含恨而死,深惡潘妃及始安王浚。

    浚懼為将來之禍,乃曲意事号劭,劭更與之善,歡洽無間。

    有王鹦鵝者,東陽公主之婢,貌頗姣好。

    太子嘗至主第,見而悅之,托言身倦,假寝後園,呼鹦鹉侍,聲與之私。

    鹦鹉狡而淫,苟合時,能曲盡太子歡,太子大喜。

    其後鹦鹉又與浚私,弟兄傳嬖之,公主弗禁也。

     助與浚并多過失,數為上所法責,常郁郁不快。

    一日,鹦鹉見太子色不豫,問其故,助曰:“主上難事,吾安得早登大位,得遂所欲乎?”鹦鹉曰:“天子萬福,太子豈能遽登大寶?莫若使女巫祈請天帝,使過不上聞,則太子可無憂矣。

    ”劭深然之。

    你道女巫何人?此女姓嚴氏,名道育,吳興人。

    初為妓家,有妖人常來留宿,授以采陽補陰、役使鬼物之術,後遂為巫,往來于富家巨室,其術頗有靈驗,故東陽公主家,亦得出入焉。

     鹦鹉尤與相善,常同床共宿,授以房中之術,故鹦鹉亦能蠱惑人,為太子所愛。

    一日,道育謂主曰:“天帝有寶物賜主,主後福無窮。

    ”主初不信,其夜主卧床,忽見流光若螢,飛入書筒中,急起開視,得二青珠,大以為神,由是助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