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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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路司州刺史魯爽;第四路青州刺史蕭思诰;第五路冀州刺史垣護之。

    一時并起,舉兵赴難。

     單有隋王誕鎮東吳,有強兵數萬,将受劭命。

    其參軍沈正谏之不從,退立于宮門之外,泣謂司馬顧琛曰:“國家此禍,開辟未有。

    今以江南骁銳之衆,唱大義于天下,其誰不響應,豈可使殿下北面兇逆,受其僞寵乎?”琛曰:“江南忘戰日久。

    雖逆順不同,然強弱亦異。

    當待四方有義舉者,然後應之,不為晚也。

    ”正曰:“天下未有無父無君之國,甯可自安仇恥,而責義四方乎?今正以弑逆冤醜,義不共戴,舉兵之日,豈必求全耶!馮衍有言:‘大漢之貴臣,将不如荊齊之賤士乎?’況殿下義兼臣于,事關國家者哉!”琛乃與正複人說誕,誕遂不受劭命。

    聞武陵已建義,亦起兵應之。

     先是文帝北拒魏師,劭常從軍,自謂素習武事。

    及得志,語朝士曰:“卿等但助我理文書,勿措意戎旅,若有寇難,吾自當之。

    但恐賊虜不敢動耳。

    ”及聞四方兵起,始憂懼戒嚴。

     卻說柳元景引兵先下,統領薛安都等十二軍發湓口,徐遣寶以荊州之衆繼之。

    丁未,武陵王駕發尋陽,沈慶之總中軍以從,檄至建康。

    劭讀之色變,以示大常顴延之曰:“此誰筆也?”延之曰:“顔竣筆也。

    ”動曰:“言辭何至于是?”延之曰:“竣尚不顧老臣,安能顧陛下?”劭怒稍解。

    劭欲盡殺從駿起兵者士民家口,何尚之曰:“凡舉大事者不顧家,且多是驅逼,今忽誅其家室,正足堅彼意耳。

    ”劭以為然,乃下诏一無所問。

    又疑舊臣不為己用,乃厚撫魯秀、王羅漢,以軍事委之。

    蕭斌勸劭勒水軍,自上決戰,次之則保據梁山。

    江夏王義恭欲令助敗,恐義兵起于倉猝,船舫陋小,不利水戰,乃佯為策曰:“賊駿少年,未習軍旅,遠來疲弊,宜以逸待之。

    今遠出梁山,則京都空弱,東軍乘虛或能為患。

    若分力兩赴,則兵散勢離,不如養銳待期,坐而觀釁,割棄南岸,栅斷石頭,此先朝舊法,不憂賊不破也。

    ”助善其策,斌厲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能建如此大事,豈複可量。

    三方同惡,勢據上流,沈慶之諸練軍事,柳元景、宗悫久經戰陣,形勢如此,實非小敵。

    宜及人情未離,尚可決力一戰,端坐台城,何由得久?”劭不聽。

    或勸劭保石頭城,劭曰:“昔人所以固石頭城者,待諸侯勤王耳。

     我若守此,誰當見救?唯應力戰決之,不然不克。

    ”于是日日自出行軍,慰勞将士,悉焚淮水南岸民房,驅百姓鹹渡水北,以為卻敵之計。

     話分兩頭,柳元景自發湓口,以舟艦不堅,恐水戰不利,乃倍道兼行。

    兵至江甯,舍舟步上,使薛安都率鐵步數千,耀兵淮上。

    移書朝士,為陳道順,劭黨大懼。

    先是王發尋陽有疾,不能見将士,唯顔竣出入卧内,擁王于膝,疾屢危笃,不任資禀,竣皆專決。

    軍政之外,間以文教書檄,應接遐迩,昏曉臨哭,若出一人,如是者累旬。

    雖舟中甲士,亦不知王疾之危也。

     行至南州,疾始愈,出見将士,将士無不踴躍。

    是時,元景潛至新亭,依山為壘,新降者皆勸元景速進。

    元景曰:“不然。

    理順難恃,同惡尚衆,輕進無防,實啟寇心。

    ”于是堅立營寨,周蔽木石。

    劭見東軍已在新亭,乃使蕭斌統步兵,褚湛之統水軍,與魯秀、王羅漢等合精兵三萬,直攻其壘,自登朱雀門督戰。

    元景将戰,下令軍中曰:“鼓繁氣易衰,叫數力易竭,但銜枚疾戰,一聽吾鼓聲。

    ”斯時劭之将士,懷劭重賞,皆殊死戰。

    元景水陸受敵,麾下勇士,悉遣出鬥,左右唯留數人宣傳,看看兵勢将敗,元景失色。

    忽聞敵軍中連聲退鼓,劭衆遽止,于是軍勢複振。

    但未識擊退鼓者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劭、浚喪盡天良,共謀篡弑。

    人種共憤,天地變色,從古未有。

    亦文帝優柔寡斷,有以緻之,當此天翻地覆之時,而蔔天與、張泓之、朱道欽能讨賦以死,天理猶存。

    助篡弑之後,誅戳大臣,并及長沙、臨川諸王侯,可雲慘虐。

    然父且不愛,何有于他?沈慶之不殺武陵,勸其讨賊,勤王之兵起,四面應之。

    要知天地不容之人,豈能久竊大位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