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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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者,遂釋令歸。

     既蘇,臀瘡墳起,膿血崩潰,數月始痊。

    後趙氏婦不敢複罵;而周以四指帶赤墨眼,賭如故。

    此以知博徒之非人矣!異史氏曰:“世事之不平,皆由為官者矯枉之過正也。

    昔日富豪以倍稱之息折奪良家子女,人無敢言者;不然,函刺一投,則官以三尺法左袒之。

    故昔之民社官,皆為勢家役耳。

    迨後賢者鑒其弊,又悉舉而大反之。

    有舉人重資作巨商者,衣錦厭粱肉,家中起樓閣、買良沃。

    而竟忘所自來。

    一取償則怒目相向。

    質諸官,官則曰:‘我不為人役也。

    ’嗚呼!是何異懶殘和尚,無工夫為俗人拭淚哉!餘嘗謂昔之官谄,今之官謬;谄者固可誅,謬者亦可恨也。

    放資而薄其息,何嘗專有益于富人乎? 張石年宰淄川,最惡博。

    其塗面遊城亦如冥法,刑不至堕指,而賭以絕。

    蓋其為官甚得鈎距法。

    方簿書旁午時,每一人上堂,公偏暇,裡居、年齒、家口、生業,無不絮絮問。

    問已,始勸勉令去,有一人完稅一繳單,自分無事,呈單欲下。

    公止之。

    細問一過,曰:“汝何博也?”其人力辯生平不解博。

    公笑曰:“腰中尚有博具。

    ”搜之果然。

    人以為神,而并不知其何術。

     譯文  李信,是個賭徒。

    一天,他正躺着休息,忽然看見已經故去的賭友王大、馮九進來,邀請他去賭博。

    李信此時也忘記了二人是鬼,高高興興地跟他們走了。

    出了家門,王大要再去邀請同村的周子明。

    馮九領着李信先走一步,來到村東廟中。

    不一會兒,周子明果然跟着王大來了。

    馮九便拿出紙牌,四人約定賭錢。

    李信說:“來得太匆忙,沒帶本錢來,辜負了諸位的邀請,怎麼辦?”周子明也說沒帶錢。

    王大道:“燕子谷的黃八是放利貸的,我們一塊去跟他借貸,肯定能借給你們。

    ”于是四人又一塊去借錢。

    飄飄忽忽地走着,瞬間便到了一個大村中。

    隻見高門大戶,連綿不斷。

    王大指着一個大門說:“這就是黃公子家。

    ”正要進去,一個老仆從門内出來,王大便告訴他來意。

    老仆回去禀報,一會兒又出來說奉公子命請王大、李信二人相見。

    進去一看,黃公子大約十八九歲,言談和氣,滿面笑容,拿出一串錢給李信說:“我知道你一向忠厚誠實,可以借給你錢。

    周子明這人我信不過。

    ”王大委婉地替周子明講情,黃公子才同意借,但必須由李信署名擔保。

    李信不肯,王大在一邊慫恿勸說,李信無可奈何,勉強同意,黃公子才又拿出一串錢給了他。

    出來後,李信把錢交給周子明,又将黃公子的話說了一遍,意思是激他日後一定償還。

     四人出了燕子谷,迎面看見一個婦人走過來。

    原來是同村中趙家媳婦。

    這個婦人一向兇悍,平時好争善罵。

    馮九說:“這裡沒人,我們捉弄捉弄這個悍婦。

    ”于是和王大逮住婦人,拉入谷中。

    婦人驚懼地大哭大叫,馮九抓起把土塞進她嘴中。

    周子明贊同地說:“這種悍婦,就應當在她陰戶中打個橛子!”馮九便剝下她的褲子,用根長條石強捅了進去。

    婦人就像死了一樣,不出聲了。

    四人見狀,趕緊散了。

    又一塊聚到廟中,開始賭博。

    從中午一直賭到晚上,李信大勝,馮九、周子明卻輸了個淨光。

    李信把赢的錢加利息後全部給了王大,讓他代還給黃公子。

    王大又勻給馮九、周子明一些,賭博才繼續進行。

    剛賭了不長時間,聽見廟外人聲嘈雜,一片呐喊,一個人飛跑進來,喊道:“城隍老爺親自捉拿賭徒,已到了門外了!”四人臉上失色。

    李信見機不好,扔下錢,翻牆逃走了。

    剩下三人顧錢,都被拿住,捆了起來。

    從廟裡出來,果然見一個神仙騎在馬上,馬後拴着一串賭徒,足有二十多人。

    天還沒亮,已走到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