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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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奢靡而已”。

    惡其人矣,複憎其物,安望其加惠遠人、久托宇下乎?寵之曰“友拜”,稱之曰“鄰國”,虛與委蛇,特時未可耳。

    其意以為勢似合而實離,交似親而實疏雲。

     英國舊臣保兒令當,一千八百五十八年曾為駐華使臣,茲刊舊時日記,流布歐洲。

    其略曰:中國之治民也,為道甚大,制禮其嚴,統之以尊親,聯之以恩義,上下相維,不敢犯、亦不忍犯。

    非若西國導民以利,徒以機械相傾,心思愈靈,風欲愈薄,紛紛然群斥華人之愚,而不知華人正有以識其陋矣。

     英新報有論時勢者曰:各國之志,皆若于用兵,惟防海備邊、通商修好之是務。

    雖近歲布有破敵之功,法有行成之恥,而舊好克敦,不為已甚。

    和議既成,兵事旋解。

    此誠與民休息,安養無事之時也。

    鲸吞其志,蠶食其謀,所不可測者,俄入耳。

    何則?俄之地倍諸大國,而财僅埒于次國,近膏腴之地,而不能全為己有也。

    且俄非不欲侈其西封,凱觎既久而不敢構難于歐洲者,隻以德、奧新盟,相為唇齒,倘擅構兵端,勝負尚不可知,而況奧為之助乎。

    此俄之所以甘辭厚币,結德國歡,而願為永好也。

    夫既不得志于西,必将逞之于東矣。

    印度物産富饒,商民輻辏,俄人久欲得之而甘心,然必假道于華邊,以圖進取。

    現拟沿中國邊界營造火輸車路,自滿洲而蒙古,而甘肅,輸路通,則印度危。

    無印度,是無英國也。

    我國必盟約歐洲,自西而牽制之,毋使滋蔓,則幾矣。

     又曰:“俄人拟造火輸車路,以達滿洲、蒙古,現遣其郡王暨世爵人員,會議于境上。

    俄人詳察中國山川形勢,繪圖刊藏兵部。

    布人購之,與中國善本輿圖較,猶不若其缜密,而于邊省尤加詳焉。

    于陸路則形之曲直也,纡捷也,險阻、平坦也,林木之疏密、溪山之高深也。

    于水則勢之順逆也,向背也,闊狹、淺深也,島嶼之萦迥、灘港之出入也。

    某水某山,靡不撰說、繪圖,如指掌。

    夫然有以觀俄人之志矣。

     俄王谕外部,函緻駐華暨駐英使臣雲:俄壤東界滿洲,西連印度,互市其間者,半系俄人。

    近歲稍展其界,便通商耳,初無他意也。

    鄰不加察,疑懼日深,遂目俄為虎狼之國,誣我甚矣。

    希将此意鹹使聞之。

     英議院于放院時,議明年稅務雲:曆年各物所得之稅,皆日有所增,惟印度鴉片煙土稅,向得銀八百萬磅,茲漸減至六百萬磅。

    蓋以中國四川、河南等處廣種罂粟,其制漸精,食之者亦漸廣,恐數年之後,将無稅可征矣。

     布王革教人掌各郡書院之例,從相臣畢士麻克之議也。

    其略曰:國勢之強弱,系乎民;民心之邪正,視乎學;而學之從違向背,則以蒙養為基、先入為主。

    自教人掌院之例興,四方之民肄業于院者,耳染目濡,受其蠱惑,所聞如是,所見如是,所行亦如是,執迷不悟,久假不歸,知有教主而不知有君上,誠人心風俗之大患也。

    夫人之于身也,無病則防之,有病則藥之;教人病國,獨不思所以去之,何明于治身而昧于治國與?請即禁令專主,改各郡書院統于禮曹,雲雲。

    布王複示:禁通國各書院肄業諸生有陰習教事者,逐之。

    意王欲毀羅馬城教會堂若幹所,蓋天主教中會徒不少,每會分建總會堂一區,凡會中之長皆居于此,以教王在羅馬城,便于朝見也。

    意王欲斥教人而先毀其會堂,洵可謂正本清源,法良意美矣。

    而教王怒甚,谕其相臣曰:“意大利國,盲國也;王,僞王也。

    溯會堂起建之始,已曆一千一百年,教人之往來必于是,辨論必于是,耳目之所寄,一旦廢之,是聾瞽我也。

    于私圖則便矣。

    其如天下各國何!” 西國婚姻,無禮教之防,凡男女相悅,父母允之,乃同往谒諸神甫,男曰:“願為若夫。

    ”女曰:“願為若婦。

    ”神甫雙執其手曰:“無悔。

    ”曰:“謹受教。

    ”遂偕歸而室家焉。

    現意王既還都羅馬,蔚然中興,敕議院更定婚制,革教人主婚之例,由兩姓父母請于該管官。

    教主惡奪其權,而亦莫可如何也。

     英阿爾蘭島伯而法斯城?耶稣教人與天主教人忿争,各聚衆數千人,短衣巷戰,互皆殺傷。

    耶稣教人分為隊,升屋者數百人,飛瓦下擊;天主教人遂縱火焚之,煙焰燭天,曆天晝夜,火光中聞風聲,鼓聲,戰鬥聲,号哭聲,椽瓦爆烈聲,車馳馬逐聲,雞鳴犬吠聲,嘈嘈然一時畢集。

    本境巡捕一千四百五十人,馬步軍二千七百人,竟不能彈壓,馳告都省,發兵鎮撫之。

     美國首領拟減稅以勸耕,饬戶部查去年畿内賦稅正供,計英銀錢三百八十三兆,年終核對用款,尚存八十六兆。

    刻酌免三十六兆,其餘五十兆暫征以償民項。

    茶稅每年例得銀錢二千萬元,現盡免之;并減各雜稅三千萬元。

    賦稅既輕,商民益富,自一千八百七十一年六月至七十二年五月,增造火輪車路七千五百英裡。

    四一千八百七十二年七月初三日,歐洲各國派員會議律法于倫敦,各處紳耆亦與焉。

    計會議者:日耳曼支派如英、德、奧各國,羅馬支派如法蘭西、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各國,共派員三十七人,有數人為刑司,數人為議員,數人為掌院。

     土耳其王委政相臣,境内大治,布、奧皆遣使與之修好。

    茲複上言曰:“郡縣長吏俸錢太薄,是導貪也,宜遞增之。

    ”俄王遣其弟偕世爵大臣聘于土京,其大臣卡裡拍沙緻國王之意曰:“敝邑褊小,介于大國之間,昔惟法人是賴,今敗于布,勢難複振。

    近聞俄、布、奧為伯靈之會,修王業于歐洲,倘邀三王之靈寵,徼惠敝邑,共敦永好,凡有征伐之事,敢不悉率敝賦以從?” 俄、德、奧三主會次,各稽本國軍籍,合三國之兵數,與歐洲各國相較,則國之大小、勢之強弱見矣。

    俄國:陸兵計一百三十六萬二千三十四人,所屬亞西亞境可薩克兵不與此數;馬計三十四萬四千七百六十匹,炮計二千零八十四尊。

    奧斯馬加國:陸兵計九十六萬三千零五十一人,馬計十三萬二千三百二十二匹,炮計一千四百二十二尊。

    德意志國:陸兵計一百零五萬二千五百零六人,而在籍聽調者不與焉;馬計二十三萬九千三百二十四匹,炮計二千零二十二尊。

    法國:陸兵計五十萬五千五百三十七人,馬計十一萬三千九百三十九匹,炮計九百八十四尊。

    意國:陸兵計五十萬零一千九百九十七人,馬計四十三萬四百七十二匹,炮計七百二十尊。

    英國:陸兵計四十七萬零七百六十九人,馬計四萬二千八百五十六匹,炮計三百三十六尊。

    比國:陸兵計九萬九千八百七十七人,馬計一萬二千零三十四匹,炮計一百二十尊。

    荷國:陸兵計六萬六千七百六十四人,馬計八千五百匹,炮計一百零八尊。

    丹馬國:陸兵計五萬一千八百七十二人,馬計九千三百八十四匹,炮計九十尊。

    土國:陸兵計五十四萬五千九百三十八人,馬計六萬八千八百三十四匹,炮計七百三十二尊。

    西班牙:陸兵計二十一萬六千九百九十四人,馬計三萬零二百五十二匹,炮計四百五十六尊。

     俄人謂中國近畿各口守禦甚嚴,大沽口增築炮台,駕克虜伯大炮六尊,并開垣道,以通天津。

    十年前時,西船至此不易,今更因險設防,聲援相應,金湯之固,洵足資拱衛矣。

     布報謂:中國相臣大吏近時譯閱新報,皆能深悉各國情形,知法國新敗,布國新合;奧懼内變,有分裂之虞;俄患内虛,惟農桑是務;英國之志隻在通商,且在中國最親;他國亦願結中國歡,雲雲。

     右所錄各條,皆關涉中外大局者。

    方今外國以俄、布為強,大英則少懦矣。

    故其計畫亦以保守疆圉為亟,而俄、布則頗以不肯用兵自明;第英人謀國深遠,終為之備。

    雖然,當強鄰逼處之時,豈特英人當備已哉!有國家者,固宜深長思也。

     ○應敏齋精于折獄 折獄之難也,餘前記三江營眼線證廣勇一案,以為眼線不足恃。

    然其所以必欲誣陷廣勇者,其故終不能明。

    今年在蘇見應敏齋方伯,乃知方伯平反此獄,亦大費苦心。

    蓋廣勇解赴江甯之後,署制軍何公入吳鎮軍之言,必欲誅之;承審官孫觀察、蔣太守均悉其冤,而為線勇所持,終不能決。

    方伯既将上海前後縣及江甯承審各官所得冤濫之意一一剖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