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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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晏敦複,殊之後也。

    曹友聞,彬之後也。

    葉石林記:南渡後,诏随駕官員攜眷屬者,聽于寺廟居住。

     南宋将帥之豪富唐中葉以後,為将帥者皆授節度使之職,征斂生殺,皆在其手,其富侈固宜。

    宋以文臣知府事,賦稅有經,稍革方鎮聚斂之弊矣。

    然南渡諸将帥之豪侈,又有度越前代者。

    觀宋人《玉照新志》、《夷堅志》、《駕幸張府紀略》等書,可略見也。

    張俊歲收租六十四萬斛,偶遊後圃,見一老兵晝卧,詢知其能貿易,即以百萬付之。

    其人果往海外,大獲而歸。

    高宗嘗駕幸其第,俊所進服玩珠玉錦鏽皆值巨萬,自宰相以下俱有贈遺。

    延及其孫,園池聲伎甲天下,每宴,十妓為一隊,隊各異其衣色,凡十易始罷。

    客去時,姬侍百馀人送客,燭花香霧,如遊仙窟。

    而楊和王建第洪福橋,欲以西湖水環其居,奏于上。

    上令密速為之,恐外廷有言者,遂督濠兵連夕浚成。

    有故人自北來投者,楊遣人押就常州本府莊内,支一百貫與之,密遣人偕往代郡,為之置田千畝,謂之曰:“當今兵革不用,無可立功名,和王遣來代辦生事耳。

    ”其女适向子豐于湖州,以妾所生子秘為己子,報王,王即撥昆山良田千畝為粥米資。

    偶閑居郊行,遇相字者,楊以拄杖于地上一畫,令相之。

    相者曰:“土上一畫,乃王也。

    ”楊喜,即判五百萬,令詣司帑取錢。

    司帑靳之,謂楊曰:“王已開王社,何用複相?恐滋物議!”楊益喜,即以五百萬與司帑者。

    韓忠武偶遊湖上,遇李晦叔改秩來京,而失舉牍,坐冷泉亭歎息。

    王詢之,具以告,王乃問其姓名階位,明日使吏填一舉牒送之,乃助錢三百千。

    至王之子孫遷于蘇者,買滄浪亭價百萬,其他可知。

    是營财殖産,即賢者猶不免也。

    惟嶽忠武之籍沒也,僅金玉帶數條及鎖铠、兜鍪、銅弩、镔刀、弓劍、鞍辔、布絹三千匹、粟麥五千餘斛、錢十馀萬、書數千卷。

    孝宗時追複官爵,令給還原資,主者具當時沒入之數,共九千缗。

    則忠武不特忠義過人,即其治家小節亦加人數等矣!陸放翁《入蜀記》:至金陵晤秦桧之孫侍郎伯和,訪其家事,則謂家門衰替,歲入不過十馀萬缗,漸憂生計窘迫。

    以十馀萬之歲入,已謂家門衰替,則其前之豪富可知。

    此又權奸之瘠公以肥私,固不足責矣。

    嘗記宋人野史,紹興中有以功臣财産為言者,高宗為下诏曰:“南渡之初,州縣皆盜賊所據,命将征讨,朕當時矢心自誓,但期克複地土,而賊之子女玉帛惟諸将所欲為。

    ”然則諸将帥之富,蓋多獲賊所得。

    而嶽忠武破賊最多,資産獨少,則其平日殉國忘事,尤非諸将所可及也! 宋、元追褒古賢累朝有追崇前代名賢者,如唐初加号老子為玄元皇帝,明皇加号莊子南華真人,文子通元真人,列子沖虛真人,庚桑子洞虛真人。

    宋神宗封馬援忠顯王,徽宗時封莊子微妙元通真君,列子緻虛觀妙真君。

    元成宗封伍員忠孝威惠顯聖王,英宗封諸葛亮威烈忠武顯靈仁濟王,文宗封漢長沙王吳芮文惠王,秦蜀郡太守李冰聖德廣裕英惠王,其子二郎神英烈昭惠靈顯仁王,泰定帝封柳宗元文惠昭靈公,順帝封張飛武義忠英烈靈惠助順王,郭璞靈應侯,周處英義武惠正應王,曹娥慧感靈孝昭順純懿夫人,危全諷南庭忠烈靈惠王。

    此但為崇奉神道起見,非懷賢褒德之舉也。

    唐太宗征高麗,過比幹墓,贈太師,追谥忠烈,此為表彰前賢之始。

    宋真宗錄周世宗、高季興、李煜、孟昶、劉繼元、劉钅長後,所以興滅繼絕。

    又錄唐長孫無忌、段秀實後,授以官。

    仁宗錄張九齡、郭子儀、顔真卿後,授以官;而長孫無忌後再蒙追錄。

    神宗錄魏徵、狄仁傑後,又以徵後名正道者,将免試即注官,而段秀實亦再蒙追錄。

    又封程嬰為成信侯,公孫杵臼為忠智侯,立廟绛州。

    封屈原為忠潔侯。

    世近者官其後,世遠者崇其封,勸忠表德,可謂厚矣。

    元世祖追封伯夷昭義清忠公,叔齊崇讓仁惠公(宋徽宗已封伯夷清惠侯,叔齊仁惠侯),屈原忠節清烈公。

    順帝封微子仁靖公,箕子仁獻公,比幹仁顯忠烈公,亦所以昭曠典。

    至如追谥杜甫為文貞公,劉ナ為文節昌平侯,又前朝所未及者也。

    昨閱邸抄,我皇上以明臣熊廷弼、袁崇煥盡心于所事,而以冤死,特命訪其後人官之。

    夫宋代之追錄唐臣後,猶第以其賢耳,如熊、袁二臣,則嘗抗拒我朝者,皇上不惟不介意,轉嘉其忠而錄其後,曠蕩之恩,更高出前代萬萬矣! 元初本不欲取宋《宋史·謝枋得傳》:郭少師從瀛國公入朝,既而南歸,與枋得道時事,曰:“大元本無意江南,屢遣使使頓兵毋深入,特還歲币即議和。

    張晏然上書乞斂兵息民,诏即可之。

    兵交二年,無一介之使,乃至亡國。

    ”因相與恸哭。

    此蓋當日實事也。

    今按宋、元交涉之事,元世祖以前姑勿論,方世祖為皇弟時攻鄂州也,賈似道密遣宋京詣軍前,請稱臣納币,割江南為界,歲奉銀絹二十萬匹兩。

    世祖适聞憲宗之喪,遂許之,而引兵北去。

    是年兀良合台自大理出靜江,由宋境北歸。

    似道使夏貴截其殿後卒百七十人,辄以大捷告,舉朝不知有和議之說也。

    世祖既立,欲修好,乃遣郝經來征前日之約。

    似道方以援鄂為己功,慮經至洩其情,乃拘于真州館。

    時李在濟南(李全之子,降于元),請發兵南讨,世祖猶以方通和議谕止之。

    又數年,南使不至,乃命阿術南征襄樊。

    又六七年,樊陷襄降,始命伯顔大舉。

    既克鄂州,引兵東下,陳奕以黃州降,呂師夔以江州降,範文虎以安慶降,大兵入建康,勢如破竹,然世祖猶命緩師。

    伯顔頓兵建康,身自入朝,力言可取之狀。

    世祖始許之,而又遣廉希賢、嚴忠範先來谕。

    至獨松關,為守将張濡所殺,而兵乃不可解矣。

    使當世祖自鄂引還後,即通和定約不渝,宋祚或多延數十年未可知也。

    則似道誤國之罪,可勝誅哉! 元時疆域之大元時西北疆域最大。

    蒙古本起沙漠,自太祖十四年西域殺使者,太祖遂西征。

    .十六年,師次鐵門關,又命皇子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拖雷等分兵攻玉龍傑赤、馬魯察葉可等城。

    十七年,攻木刺彜國,渡搠搠闌河,與太祖會于塔裡寒寨。

    十八年,遂定西域。

    十九年,至東印度國,見角端,始班師(《耶律楚材傳》:帝西征至鐵門關,有一獸能作人言,謂侍衛者曰:“汝主宜早還。

    ”楚材曰:“是名角端,好生惡殺,天遣以告陛下。

    ”乃班師)。

    太宗九年春,蒙哥征欽察,破之,擒其長八赤蠻(蒙哥即憲宗也。

    有欽察部者去中國三萬裡,夏夜極短,日暫沒即出,俗勇猛,青目赤發。

    蒙哥攻破之,其渠八赤蠻逃海島,蒙哥亟進師至寬田吉思海,會大風刮海水淺可渡,蒙哥喜曰:“此天開我道也!”遂進擒之。

    甫班師而水至,後軍有浮渡者)。

    憲宗二年,命太弟忽必烈征大理,諸王旭烈兀等征西域。

    八年,旭烈兀讨平西域諸國,又西渡海,轉戰萬裡,遂以旭烈兀留鎮之(《郭寶玉傳》:其孫侃從旭烈兀西征,初至木乃兮國,下一百二十八城。

    又西至乞石迷部,西戎大國也,地方八千裡,傳位四十二世,亦為侃所破,降其三百餘城。

    又西至大房,下一百八十五城。

    又西渡海,至富浪國及石羅子等十餘國,得城以千計。

    元人劉郁《西使記》載之甚詳)。

    而世祖(即忽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