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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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何以知之?』曰:『昨夜夢中有神人金甲而虎冠者告我也。

    因所殺三虎中,有二虎俱曾傷人,故上帝不準報仇;其一虎未曾傷人,故準其索命。

    』言畢涕泣不止。

    逾年,果以産難亡。

    ” 梁相國解夢 梁文定公病笃,夢至一處,宮殿嵬峨,坐客皆非所認識者。

    公談久,忽想吃煙,苦無火,或指一殿曰:“此中有火。

    ”中坐神人招梁曰:“且緩吃煙,我有一對,君對之。

    ”書“三代之英汝繼泰”七字。

    梁驚而醒,召諸門生來視病為解之,俱不能解。

    良久曰:“我不起矣。

    三者,三中堂(寶也);英者,英中堂(廉也);泰者,伍中堂(彌泰)也。

    三人官與我同而俱死矣,我其繼之乎!速辦後事可也。

    ”越三日而薨。

     齋猴 天目山多猴,要往齋猴者,先往韋陀廟燒香陳祝:“某日來山齋猴。

    ”寺僧為挂牌曉示。

    臨期,主人買饅頭一千,鋪在廟外地下。

    清晨,群猴畢集,有一極老者,白髯尺許,飄飄伛偻而至,旁有二猴亦白須。

    老者扶持而來,群猴跪迎。

    老者南面就地坐,群猴拱手亦坐,寂然嚴肅,不敢嘩。

    二侍者捧饅頭獻老猴,老者食,然後群猴共食。

    食畢,向主人叉手拜謝而去。

    梁履素孝廉親見其事。

    餘欲往施齋,而以路險草深不果往。

     狗熊寫字 乾隆辛巳,虎丘有乞者養一狗熊,大如川馬,箭毛森立,能作字吟詩,而不能言。

    往觀者一錢許一看,以素紙求字,則大書唐詩一首,酬以一百錢。

     一日,乞丐外出,狗熊獨居,人又往與一紙求寫。

    熊寫雲:“我長沙鄉訓蒙人,姓金名汝利。

    少時被此丐與其夥伴捉我去,先以啞藥灌我,遂不能言。

    先畜一狗熊在家。

    将我剝衣捆住,渾身用針刺之,熱血淋漓。

    趁血熱時,即殺狗熊,剝其皮包在我身上。

    人血、狗血交黏生牢,永不脫落。

    用鐵鍊鎖我以騙人,今賺錢幾數萬貫矣。

    ”書畢,指其口,淚下如雨。

    衆人大駭,将丐者擒送有司,照采生折割律,立杖殺之,押解狗熊至長沙,交付本家。

     餘按己未年,京師某官奸仆婦,被婦咬去舌尖。

    蒙古醫來,命殺狗取舌,帶熱血鑲上,戒百日不出門,後引見,奏對如初。

    元某将軍入陣受刀箭傷無算,血湧氣絕。

    太醫某命殺馬,剖其腹,抱将軍卧馬腹中,而令數十人搖動之,食頃,将軍浴血而立。

    皆一理也。

     雷屑 吳人蔡鳴西與徐佩玉,中表兄弟也,二人自楚同舟載苎麻歸。

    乾隆戊寅九月十三日夜,泊九江,雷雨大作,蔡怯懦,蒙被卧。

    有銅飯器支垆上,震搖欲堕,徐起移置,見電光直下,森逼雙眸,大雷一聲,船柁拔去,水溢入。

    舟人齊起,牽挽就岸,黑昏中互搬什物。

    天漸明,見徐頂心插一木,長約三四寸,圍寸餘,群相驚問徐。

    徐不自知,毫無痛癢,宛若生成,恰累墜不可一刻耐。

    鄰舟有人善符咒,曰:“此雷屑也,無罪而誤觸者,予能拔之。

    ”徐甚喜。

    蔡慮或妄,鳴諸縣尹。

    尹至江幹審視,其人書符于徐頂,口誦吶吶,舉手一拔,木随手起,複以小黃紙書符貼創處。

    木入于頂者寸餘,尖銳如錐。

    或雲:能辟邪魅。

    尹以為當存案,遂攜去。

     明日,頂上紙自落,宛好如初。

    奇情奇事,奇技奇人,何所不有! 牛瀵水 臨武縣水多激險,東南三十裡地名牛頭瀵,因山象形而名也。

    産魚繁,水勢奔驟,難施罟網,率用白鴿糞投水,則魚皆僵浮水面,或駕小舟,或裸下體,沿流撿之。

     一夕,兩人赴飲歸,緣岸行,見水面浮巨魚,一人喜謂同行曰:“曷稍待,吾攜此魚來。

    ”遂脫衣入水。

    久之,人與魚皆無聲。

    訝其溺矣,急尋村中素善泅之張某,丐其入水相覓,約以若幹金為酬。

    張許諾,索酒飲,立盡數鬥,醉若不支,踏小船至浮魚處,翻波而下,越數武,或起或沒。

    如是數次,奮躍升岸,雲:“見一匹夫坐沙中,見人至辄移去。

    快取酒飲我,當再往攜與俱來。

    ”又盡數鬥,複入水。

     少頃波湧,見張擒一人發,踏波登岸,擲于地,以掌批之曰:“你累我往返數次,費如許力,實可恨,打得該否?”旁觀力勸始解,視其人已死,即昨夕求魚者。

    酬以所約金,張笑曰:“我兩番痛飲,腸味已充,倘挾是術以騙人金,又何異迷人之水鬼!”即搖頭舉手而去。

    張殆奇傑之士而隐于水者乎? 吳門顧君朗村是日過其地親見之,并雲土人稱其下有龍宮,向一幼童誤墜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