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 張清

關燈


    見州尊禁宰殺耕牛,以重農功而清盜賊事告示甚善,遂錄之以戒子孫。

    其告示雲:“照得農耕莫先于畜牧,屠殺實伏乎盜機。

    故連比贓窩,牛隻自一以累十;詳明條律,罪名由杖以至流。

    縱己物而宰于私,亦官刑而使之戒。

    典至肅也,令綦嚴也。

    近日以來,澆風寖盛,但圖利市,恒昧本源。

    夫賣劍而買之者,為犁雨耕雲之助;而鼓刀而割之者,啟逾牆穿穴之萌。

    則有大膽回民,橫行土棍,借湯鍋以為召号,收鬻販而聚朋徒。

    犉九十以何多,糁生餓眼;法三千而罔畏,狠積剛腸。

    弗顧邑災,惟恃庖丁善解;竟同蹊奪,何論犁子為騂。

    方待時而易田疇,乃乘間而來草竊。

    求售賤價,任他來路不明;韬匿殘皮,直欲化贓滅迹。

    遂令以力濟人之物,血灑肉飛;因有忍心害理之人,架供案給。

    觀其觳觫,匪惟喘月堪驚;攘及犧牲,豈止逸風足慮。

    犯科最巨,設禁宜嚴。

    為此示仰漢回人民等知悉,大武有一元之目,太牢非饋食之常。

    即美珍特重炙心,然無故奚容胾脔。

    戒生靈之恣殺,壽驗歧胡;祛隐器之梯媒,卧安春暖。

    馬帷狗蓋,推施博愛之仁;鼠社狐城,屑弭禱張之幻。

    自示以後,務各改移故轍,洗滌前愆。

    毀爾竈煁,靜爾砧斧。

    黃犢不赍于盜,烏犍得老息于農。

    庶畢來既升,可佐十千之耦;雖賞不竊,何虞三五之群。

    紅杏村頭,深播一犁甘雨;綠楊堤畔,斜沖兩角晴煙。

    将與我民演鄉教之祝辭,繪太平之景象。

    薄言觀者,豈不懿哉!倘敢桀骜頑梗,不我聰聽,一經查訪拘拿,定行重處。

    與噬臍而靡及,盍善刀而深藏。

    凜遵毋違,恺切特示。

    ”自清至今,蓋已三世,世世溫飽,聞今已有功名焉。

      虛白道人曰:賞不僭而刑不濫,神道稱至公焉。

    見清之惡作,即加以刀山之刑;聞清有善行,立示以還陽之路:不以見勸賞畏刑之至意乎?及清頓改前惡,神福其後人,神之嘉人之改過自新也尤至。

      讀之足令屠牛食牛者不寒而栗,至告示一篇,尤為剀切。

    張子澄 “牢”從“牛”,“獄”從“犬”,不食牛犬,牢獄可免。

    蓋防如  牛乃上天玄武之精,下土犬牢之氣,非郊祀不敢用,非天神不敢歆,則牛固非民間所宜食也。

    況犁萬頃之田,有功于世;龁三春之草,無害于人。

    安忍既食其力,複食其肉哉!乃耕雲喘月,隴頭之血汗未幹;刳骨剝皮,庖中之肢體已解。

    可哀也!夫若地方官嚴禁緝拿,使屠戶知警,固可造福無窮。

    即士民相戒勿食,亦可永免牢獄,豈不善哉!是文剀切痛快,洵有功世道,當急付剞劂,以勸世人。

    侯百裡 《周書·王會》解後附伊尹四方獻令,《左氏傳》、《太史公書》此例尤多;正文後載禁宰殺耕牛告示,取谳最古。

    補叙救二命事,亦得離合之法。

    馬竹吾 昔有一滿州侍禦,請為回民開殺牛禁,上痛斥之。

    此文牖世覺民,足輔王法所不及,是有功于世道者。

    上元李瑜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