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 列傳第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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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必蘭出。

    若令行省就遣谕之,不過鄰境領受,恐中間有所不通,使聖恩不達于高麗,高麗亦無由知朝廷本意也。

    況彼世為藩輔,未嘗阙臣子禮,如遣信使明持恩诏谕之,貸糧、開市二者必有一濟。

    苟俱不從,則其曲在彼,然後别議圖之可也。

    ”上是其言,于是遣典客署書表劉丙從行。

    及還,授翰林待制。

     正大元年正月,诏集群臣議修複河中府,素蘭與陳規等奏其未可,語在《規傳》。

    是月,轉刑部郎中。

    時南陽人布陳謀反,坐系者數百人,司直白華言于素蘭曰:“此獄诖誤者多,新天子方務寬大,他日必再诏推問,比得昭雪,死于榜笞之下者多矣。

    ”素蘭命華及檢法邊澤分别當死、當免者,素蘭以聞,止坐首惡及拟僞将相者數人,餘悉釋之。

     八月,權戶部侍郎。

    二年三月,授京西司農卿,俄改司農大卿,轉禦史中丞。

    七年七月,權元帥右都監、參知政事,行省於京兆。

    未幾,遷金安軍節度使,兼同、華安撫使。

    既而召還朝,行至陝被圍,久之,亡奔行在,道中遇害。

     素蘭莅官以修謹得名,然苛細不能任大事,較之輩流頗可稱。

    自擢為近侍局直長,每進言多有補益。

    其居父喪,不飲酒,廬墓三年,時論以為難。

     陳規,字正叔,绛州稷山人。

    明昌五年詞賦進士,南渡為監察禦史。

    貞祐三年十一月,上章言:“參政侯摯初以都西立功,獲不次之用,遂自請鎮撫河北。

    陛下遽授以執政,蓋欲責其報效也。

    既而盤桓西山,不能進退,及召還阙,自當辭避,乃恬然安居,至于按閱倉庫,規畫榷酤,豈大臣所宜親。

    方今疆土日蹙,将帥乏人,士不選練,冗食猥多,守令貪殘,百姓流亡,盜賊滋起,災變不息,則當日夜講求其故,啟告陛下者也,而摯未嘗及之。

    伏願陛下特賜省察,量其才分别加任使,無令負天下之謗。

    ”不報。

    又言:“警巡使馮祥進由刀筆,無他才能,第以慘刻督責為事。

    由是升職,恐長殘虐之風,乞黜退以勵餘者。

    ”诏即罷祥職,且谕規曰:“卿知臣子之分,敢言如此,朕甚嘉之。

    ” 四年正月,上言:“伏見沿河悉禁物斛北渡,遂使河北艱食,人心不安。

    昔秦、晉為仇,一遇年饑則互輸之粟。

    今聖主在上,一視同仁,豈可以一家之民自限南北,坐視困餒而不救哉。

    況軍民效死禦敵,使複乏食,生亦何聊,人心一搖,為害不細。

    臣謂宜于大陽、孟津等渡委官閱視,過河之物,每石官收不過其半,則富有之家利其厚息,輻湊而往,庶幾公私俱足。

    ”宰執以河南軍儲為重,诏兩渡委官取其八,二以與民,至春澤足,大兵北還,乃依規請。

    制可。

     三月,上言:“臣因巡按至徐州。

    去歲河北紅襖盜起,州遣節度副使纥石烈鶴壽将兵讨之,而乃大掠良民家屬為驅,甚不可也。

    乞明敕有司,凡鶴壽所虜俱放免之,餘路軍人有掠本國人為驅者,亦乞一體施行,庶幾河朔有所系望,上恩無有極已。

    ”事下尚書省,命徐州、歸德行院拘括放之,有隐匿者坐掠人為奴婢法,仍許諸人告捕,依令給賞,被虜人自訴者亦賞之。

     四月,上言:“河北瀕河州縣,率距一舍為一寨,籍居民為兵。

    數寨置總領官一人,并以宣差從宜為名。

    其人大抵皆閑官,義軍之長、偏裨之屬尤多無賴輩,征逐宴飲取給于下,日以為常。

    及敵至則伏匿不出,敵去騷擾如初。

    此輩小人假以重柄,朝廷号令威權無乃太輕乎。

    臣謂宜皆罷之,第委宣撫司從宜措畫足矣。

    ”制可。

     七月,上章言: 陛下以上聖寬仁之姿,當天地否極之運,廣開言路以求至論,雖狂妄失實者亦不坐罪。

    臣忝耳目之官,居可言之地,苟為緘默,何以仰酬洪造。

    謹條陳八事,願不以人微而廢之,即無可采,乞放歸山林以懲屍祿之罪。

     一曰責大臣以身任安危。

    今北兵起自邊陲,深入吾境,大小之戰無不勝捷,以緻神都覆沒,翠華南狩,中原之民肝腦塗地,大河以北莽為盜區。

    臣每念及此,驚怛不已。

    況宰相大臣皆社稷生靈所系以安危者,豈得不為陛下憂慮哉。

    每朝奏議,不過目前數條,特以碎末,互生異同,俱非救時之急者。

    況近诏軍旅之務,專委樞府,尚書省坐視利害,泛然不問,以為責不在己,其于避嫌周身之計則得矣,社稷生靈将何所賴。

    古語雲:“疑則勿任,任則勿疑。

    ”又曰:“謀之欲衆,斷之欲獨。

    ”陛下既以宰相任之,豈可使親其細而不圖其大者乎。

    伏願特同睿斷,若軍伍器械、常程文牍即聽樞府專行,至于戰守大計、征讨密謀皆須省院同議可否,則為大臣者知有所責,而天下可為矣。

     二曰任台谏以廣耳目。

    人主有政事之臣,有議論之臣。

    政事之臣者宰相執政,和陰陽,遂萬物,鎮撫四夷,親附百姓,與天子經綸于廟堂之上者也。

    議論之臣者谏官禦史,與天子辨曲直、正是非者也。

    二者豈可偏廢哉。

    昔唐文皇制中書門下入閣議事皆令谏官随之,有失辄谏。

    國朝雖設谏官,徒備員耳,每遇奏事皆令回避。

    或兼他職,或為省部所差,有終任不觌天顔、不出一言而去者。

    雖有禦史,不過責以糾察官吏、照刷案牍、巡視倉庫而已,其事關利害或政令更革,則皆以為機密而不聞。

    萬一政事之臣專任胸臆、威福自由,或掌兵者以私見敗事機,陛下安得而知之。

    伏願遴選學術讠夾博、通曉世務、骨鲠敢言者以為台谏,凡事關利害皆令預議,其或不當,悉聽論列,不許兼職及充省部委差,苟畏徇不言則從而黜之。

     三曰崇節儉以答天意。

    昔衛文公乘狄人滅國之餘,徙居楚丘,才革車三十兩,乃躬行儉約,冠大帛之冠,衣大布之衣,季年緻騋牝三千,遂為富庶。

    漢文帝承秦、項戰争之後,四海困窮,天子不能具鈞驷,乃示以敦樸,身衣弋绨,足履革舄,未幾天下富安,四夷鹹服。

    國家自兵興以來,州縣殘毀,存者複為土寇所擾,獨河南稍完,然大駕所在,其費不赀,舉天下所奉責之一路,顧不難哉。

    賴陛下慈仁,上天眷佑,蝗災之餘而去歲秋禾、今年夏麥稍得支持。

    夫應天者要在以實,行儉者天必降福,切見宮中及東宮奉養與平時無異,随朝官吏、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