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二十六 魏書二十六 滿田牽郭傳第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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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臨江湖,北遠壽春,賊攻圍之,得據水為勢;官兵救之,當先破賊大輩,然後圍乃得解。

    賊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難,宜移城內之兵,其西三十裡,有奇險可依,更立城以固守,此為引賊平地而掎其歸路,於計為便。

    」護軍將軍蔣濟議,以為:「既示天下以弱,且望賊煙火而壞城,此為未攻而自拔。

    一至於此,劫略無限,必以淮北為守。

    」帝未許。

    寵重表曰:「孫子言,兵者,詭道也。

    故能而示之以弱不能,驕之以利,示之以懾。

    此為形實不必相應也。

    又曰『善動敵者形之』。

    今賊未至而移城卻內,此所謂形而誘之也。

    引賊遠水,擇利而動,舉得於外,則福生於內矣。

    」尚書趙咨以寵策為長,詔遂報聽。

    其年,權自出,欲圍新城,以其遠水,積二十日不敢下船。

    寵謂諸將曰:「權得吾移城,必於其眾中有自大之言,今大舉來欲要一切之功,雖不敢至,必當上岸耀兵以示有餘。

    」乃潛遣步騎六千,伏肥城隱處以待之。

    權果上岸耀兵,寵伏軍卒起擊之,斬首數百,或有赴水死者。

    明年,權自將號十萬,至合肥新城。

    寵馳往赴,募壯士數十人,折松為炬,灌以麻油,從上風放火,燒賊攻具,射殺權弟子孫泰。

    賊於是引退。

    三年春,權遣兵數千家佃於江北。

    至八月,寵以為田向收熟,男女布野,其屯衛兵去城遠者數百裡,可掩擊也。

    遣長吏督三軍循江東下,摧破諸屯,焚燒穀物而還。

    詔美之,因以所獲盡為將士賞。

     景初二年,以寵年老徵還,遷為太尉。

    寵不治產業,家無餘財。

    詔曰:「君典兵在外,專心憂公,有行父、祭遵之風。

    賜田十頃,穀五百斛,錢二十萬,以明清忠儉約之節焉。

    」寵前後增邑,凡九千六百戶,封子孫二人亭侯。

    正始三年薨,諡曰景侯。

    子偉嗣。

    偉以格度知名,官至衛尉。

    〔一〕 〔一〕 世語曰:偉字公衡。

    偉子長武,有寵風,年二十四,為大將軍掾。

    高貴鄉公之難,以掾守閶闔掖門,司馬文王弟安陽亭侯幹欲入。

    幹妃,偉妹也。

    長武謂幹曰:「此門近,公且來,無有入者,可從東掖門。

    」幹遂從之。

    文王問幹入何遲,幹言其故。

    參軍王羨亦不得入,恨之。

    既而羨因王左右啟王,滿掾斷門不內人,宜推劾。

    壽春之役,偉從文王至許,以疾不進。

    子從,求還省疾,事定乃從歸,由此內見恨。

    收長武考死杖下,偉免為庶人。

    時人冤之。

    偉弟子奮,晉元康中至尚書令、司隸校尉。

    寵、偉、長武、奮,皆長八尺。

    荀綽冀州記曰:奮性清平,有識檢。

    晉諸公贊曰:奮體量通雅,有寵風也。

    
田豫字國讓,漁陽雍奴人也。

    劉備之奔公孫瓚也,豫時年少,自託於備,備甚奇之。

    備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歸,備涕泣與別,曰:「恨不與君共成大事也。

    」 公孫瓚使豫守東州令,瓚將王門叛瓚,為袁紹將萬餘人來攻。

    眾懼欲降。

    豫登城謂門曰:「卿為公孫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還作賊,乃知卿亂人耳。

    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門慚而退。

    瓚雖知豫有權謀而不能任也。

    瓚敗而鮮于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為長史。

    時雄傑並起,輔莫知所從。

    豫謂輔曰:「終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

    宜速歸命,無後禍期。

    」輔從其計,用受封寵。

    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除潁陰、朗陵令,遷弋陽太守,所在有治。

     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為相。

    軍次易北,虜伏騎擊之,軍人擾亂,莫知所為。

    豫因地形,回車結圜陳,弓弩持滿於內,疑兵塞其隙。

    胡不能進,散去。

    追擊,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遷南陽太守。

    先時,郡人侯音反,眾數千人在山中為群盜,大為郡患。

    前太守收其黨與五百餘人,表奏皆當死。

    豫悉見諸繫囚,慰諭,開其自新之路,一時破械遣之。

    諸囚皆叩頭,願自效,即相告語,群賊一朝解散,郡內清靜。

    具以狀上,太祖善之。

     文帝初,北狄彊盛,侵擾邊塞,乃使豫持節護烏丸校尉,牽招、解雋并護鮮卑。

    自高柳以東,濊貊以西,鮮卑數十部,比能、彌加、素利割地統禦,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馬與中國市。

    豫以戎狄為一,非中國之利,乃先搆離之,使自為讎敵,互相攻伐。

    素利違盟,出馬千匹與官,為比能所攻,求救於豫。

    豫恐遂相兼并,為害滋深,宜救善討惡,示信眾狄。

    單將銳卒,深入虜庭,胡人眾多,鈔軍前後,斷截歸路。

    豫乃進軍,去虜十餘裡結屯營,多聚牛馬糞然之,從他道引去。

    胡見煙火不絕,以為尚在,去,行數十裡乃知之。

    追豫到馬城,圍之十重,豫密嚴,使司馬建旌旗,鳴鼓吹,將步騎從南門出,胡人皆屬目往赴之。

    豫將精銳自北門出,鼓譟而起,兩頭俱發,出虜不意,虜眾散亂,皆棄弓馬步走,追討二十餘裡,僵屍蔽地。

    又烏丸王骨進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單將麾下百餘騎入進部。

    進逆拜,遂使左右斬進,顯其罪惡以令眾。

    眾皆怖慴不敢動,便以進弟代進。

    自是胡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