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十五 魏書十五 劉司馬梁張溫賈傳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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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大賢,固有間矣。

     〔二〕 魏書曰:朗臨卒,謂將士曰;「刺史蒙國厚恩,督司萬裡,微功未效,而遭此疫癘,既不能自救,辜負國恩。

    身沒之後,其布衣幅巾,斂以時服,勿違吾志也。

    」 〔三〕 晉諸公贊曰:望字子初,孚之長子。

    有才識,早知名。

    鹹熙中位至司徒,入晉封義陽王,遷太尉、大司馬。

    時孚為太宰,父子居上公位,自中代以來未之有也。

    洪字孔業,封河間王。

     初朗所與俱徙趙咨,官至太常,為世好士。

    〔一〕 〔一〕 咨字君初。

    子酆字子〔仲〕,晉驃騎將軍,封東平陵公。

    並見百官名(志)。

    
梁習字子虞,陳郡柘人也,為郡綱紀。

    太祖為司空,辟召為漳長,累轉乘氏、海西、下邳令,所在有治名。

    還為西曹令史,遷為屬。

    并土新附,習以別部司馬領并州刺史。

    時承高幹荒亂之餘,胡狄在界,張雄跋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擁眾,作為寇害,更相扇動,往往棋跱。

    習到官,誘諭招納,皆禮召其豪右,稍稍薦舉,使詣幕府;豪右已盡,乃次發諸丁彊以為義從;又因大軍出征,分請以為勇力。

    吏兵已去之後,稍移其家,前後送鄴,凡數萬口;其不從命者,興兵緻討,斬首千數,降附者萬計。

    單于恭順,名王稽顙,部曲服事供職,同於編戶。

    邊境肅清,百姓布野,勤勸農桑,令行禁止。

    貢達名士,鹹顯於世,語在常林傳。

    太祖嘉之,賜爵關內侯,更拜為真。

    長老稱詠,以為自所聞識,刺史未有及習者。

    建安十八年,州并屬冀州,更拜議郎、西部都督從事,統屬冀州,總故部曲。

    又使於上黨取大材供鄴宮室。

    習表置屯田都尉二人,領客六百夫,於道次耕種菽粟,以給人牛之費。

    後單于入侍,西北無虞,習之績也。

    〔一〕文帝踐阼,復置并州,復為刺史,進封申門亭侯,邑百戶;政治常為天下最。

    太和二年,徵拜大司農。

    習在州二十餘年,而居處貧窮,無方面珍物,明帝異之,禮賜甚厚。

    四年,薨,子施嗣。

     〔一〕 魏略曰:鮮卑大人育延,常為州所畏,而一旦將其部落五千餘騎詣習,求互市。

    習念不聽則恐其怨,若聽到州下,又恐為所略,於是乃許之往與會空城中交市。

    遂敕郡縣,自將治中以下軍往就之。

    市易未畢,市吏收縛一胡。

    延騎皆驚,上馬彎弓圍習數重,吏民惶怖不知所施。

    習乃徐呼市吏,問縛胡意,而胡實侵犯人。

    習乃使譯呼延,延到,習責延曰:「汝胡自犯法,吏不侵汝,汝何為使諸騎驚駭邪?」遂斬之,餘胡破膽不敢動。

    是後無寇虜。

    至二十二年,太祖拔漢中,諸軍還到長安,因留騎督太原烏丸王魯昔,使屯池陽,以備盧水。

    昔有愛妻,住在晉陽。

    昔既思之,又恐遂不得歸,乃以其部五百騎叛還并州,留其餘騎置山谷間,而單騎獨入晉陽,盜取其妻。

    已出城,州郡乃覺;吏民又畏昔善射,不敢追。

    習乃令從事張景,募鮮卑使逐昔。

    昔馬負其妻,重騎行遲,未及與其眾合,而為鮮卑所射死。

    始太祖聞昔叛,恐其為亂於北邊;會聞已殺之,大喜,以習前後有策略,封為關內侯。

    
初,濟陰王思與習俱為西曹令史。

    思因直日白事,失太祖指。

    太祖大怒,教召主者,將加重辟。

    時思近出,習代往對,已被收執矣,思乃馳還,自陳己罪,罪應受死。

    太祖歎習之不言,思之識分,曰:「何意吾軍中有二義士乎?」〔一〕後同時擢為刺史,思領豫州。

    思亦能吏,然苛碎無大體,官至九卿,封列侯。

    〔二〕 〔一〕 臣松之以為習與王思,同寮而已,親非骨肉,義非刎頸,而以身代思,受不測之禍。

    以之為義,無乃乖先哲之雅旨乎!史遷雲:「死有重於太山,有輕於鴻毛」,故君子不為苟存,不為苟亡。

    若使思不引分,主不加恕,則所謂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

    習之死義者,豈其然哉! 〔二〕 魏略苛吏傳曰:思與薛悌、郤嘉俱從微起,官位略等。

    三人中,悌差挾儒術,所在名為閒省。

    嘉與思事行相似。

    文帝詔曰:「薛悌駁吏,王思、郤嘉純吏也,各賜關內侯,以報其勤。

    」思為人雖煩碎,而曉練文書,敬賢禮士,傾意形勢,亦以是顯名。

    正始中,為大司農,年老目瞑,瞋怒無度,下吏嗷然不知何據。

    性少信,時有吏父病篤,近在外舍,自白求假。

    思疑其不實,發怒曰:「世有思婦病母者,豈此謂乎!」遂不與假。

    吏父明日死,思無恨意。

    其為刻薄類如此。

    思又性急,嘗執筆作書,蠅集筆端,驅去復來,如是再三。

    思恚怒,自起逐蠅不能得,還取筆擲地,蹋壞之。

    時有丹陽施畏、魯郡倪顗、南陽胡業亦為刺史、郡守,時人謂之苛暴。

    又有高陽劉類,歷位宰守,苛慝尤其,以善修人事,不廢於世。

    嘉平中,為弘農太守。

    吏二百餘人,不與休假,專使為不急。

    過無輕重,輒捽其頭,又亂杖撾之,牽出復入,如是數四。

    乃使人掘地求錢,所在市裡,皆有孔穴。

    又外託簡省,每出行,陽敕督郵不得使官屬曲修禮敬,而陰識不來者,輒發怒中傷之。

    性又少信,每遣大吏出,輒使小吏隨覆察之,白日常自於牆壁間闚閃,夜使幹廉察諸曹,復以幹不足信,又遣鈴下及奴婢使轉相檢驗。

    嘗案行,宿止民家。

    民家二狗逐豬,豬驚走,頭插柵間,號呼良久。

    類以為外之吏擅共飲食,不復徵察,便使伍百曳五官掾孫弼入,頓頭責之。

    弼以實對,類自愧不詳,因託問以他事。

    民尹昌,年垂百歲,聞類出行,當經過,謂其兒曰:「扶我迎府君,我欲陳恩。

    」兒扶昌在道左,類望見,呵其兒曰:「用是死人,使來見我。

    」其視人無禮,皆此類也。

    舊俗,民謗官長者有三不肯,謂遷、免與死也。

    類在弘農,吏民患之,乃題其門曰:「劉府君有三不肯。

    」類雖聞之,猶不能自改。

    其後安東將軍司馬文王西征,路經弘農,弘農人告類荒耄不任宰郡,乃召入為五官中郎將。

    
張既字德容,馮翊高陵人也。

    年十六,為郡小吏。

    〔一〕後歷右職,舉孝廉,不行。

    太祖為司空,辟,未至,舉茂才,除新豐令,治為三輔第一。

    袁尚拒太祖於黎陽,遣所置河東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高幹及匈奴單于取平陽,發使西與關中諸將合從。

    司隸校尉鍾繇遣既說將軍馬騰等,既為言利害,騰等從之。

    騰遣子超將兵萬餘人,與繇會擊幹、援,大破之,斬援首。

    幹及單于皆降。

    其後幹復舉并州反。

    河內張晟眾萬餘人無所屬,寇崤、澠間,河東衛固、弘農張琰各起兵以應之。

    太祖以既為議郎,參繇軍事,使西徵諸將馬騰等,皆引兵會擊晟等,破之。

    斬琰、固首,幹奔荊州。

    封既武始亭侯。

    太祖將征荊州,而騰等分據關中。

    太祖復遣既喻騰等,令釋部曲求還。

    騰已許之而更猶豫,既恐為變,乃移諸縣促儲偫,二千石郊迎。

    騰不得已,發東。

    太祖表騰為衛尉,子超為將軍,統其眾。

    後超反,既從太祖破超於華陰,西定關右。

    以既為京兆尹,招懷流民,興復縣邑,百姓懷之。

    魏國既建,為尚書,出為雍州刺史。

    太祖謂既曰:「還君本州,可謂衣繡晝行矣。

    」從征張魯,別從散關入討叛氐,收其麥以給軍食。

    魯降,既說太祖拔漢中民數萬戶以實長安及三輔。

    其後與曹洪破吳蘭於下辯,又與夏侯淵〔討〕宋建,別攻臨洮、狄道,平之。

    是時,太祖徙民以充河北,隴西、天水、南安民相恐動,擾擾不安,既假三郡人為將吏者休課,使治屋宅,作水碓,民心遂安。

    太祖將拔漢中守,恐劉備北取武都氐以逼關中,問既。

    既曰:「可勸使北出就穀以避賊,前至者厚其寵賞,則先者知利,後必慕之。

    」太祖從其策,乃自到漢中引出諸軍,令既之武都,徙氐五萬餘落出居扶風、天水界。

    〔二〕 〔一〕 魏略曰:既世單家,(富)為人有容儀。

    少小工書疏,為郡門下小吏,而家富。

    自惟門寒,念無以自達,乃常畜好刀筆及版奏,伺諸大吏有乏者輒給與,以是見識焉。

     〔二〕 三輔決錄注曰:既為兒童,(為)郡功曹遊殷察異之,引既過家,既敬諾。

    殷先歸,敕家具設賓饌。

    及既至,殷妻笑曰:「君其悖乎!張德容童昏小兒,何異客哉!」殷曰:「卿勿怪,乃方伯之器也。

    」殷遂與既論霸王之略。

    饗訖,以子楚託之;既謙不受,殷固託之,既以殷邦之宿望,難違其旨,乃許之。

    殷先與司隸校尉胡軫有隙,軫誣搆殺殷。

    殷死月餘,軫得疾患,自說但言「伏罪,伏罪,遊功曹將鬼來」。

    於是遂死。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