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一百一十九 列傳第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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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綱真不畏死耶?」對曰:「大丈夫患死之不中節爾,何畏之有。

    」因祈死不已。

    宋主不聽。

    初,有司令供狀必欲書虜主,天綱曰:「殺即殺,焉用狀為。

    」有司不能屈,聽其所供,天綱但書故主而已。

    聞者憐之。

    後不知所終。

     完顏仲德本名忽斜虎,合懶路人。

    少穎悟不群,讀書習策論,有文武才。

    初試補親衛軍,雖備宿衛而學業不輟。

    中泰和三年進士第,歷仕州縣。

    貞祐用兵,辟充軍職,嘗為大元兵所俘,不踰年盡解其語,尋率諸降人萬餘來歸。

    宣宗召見,奇之,授邳州刺史、兼從宜。

    增築城壁,匯水環之,州由是可守。

    哀宗即位,遙授同知歸德府事,同簽樞密院事,行院於徐州。

    徐州城東西北三面皆黃河而南獨平陸,仲德疊石為基,增城之半,復浚隍引水為固,民賴以安。

     正大五年,詔關陝以南行元帥府事,以備小關及扇車回。

    時北兵叩關,仲德適與前帥奧屯阿裡不酌酒更代,而兵猝至,遂驅而東。

    阿裡不素無守禦之策,為有司所劾,罪當死。

    仲德上書引咎,以謂「北兵越關之際,符印已交,安得歸罪前帥,臣請受戮」。

    上義之,止杖阿裡不而貰其死。

     六年,移知鞏昌府,兼行緫帥府事。

    時陝西諸郡已殘,仲德招集散亡,得軍數萬,依山為柵,屯田積穀,人多歸焉。

    一方獨得小康,號令明肅,至路不拾遺。

    八年四月,詔授仲德鞏昌行省及虎符、銀印。

     天興元年九月,拜工部尚書、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事於陝州。

    時兀典新敗,陝州殘破,仲德復立山寨,安撫軍民。

    會上以蠟丸書徵諸道兵入援,行省院帥府往往觀望不進,或中道遇兵而潰,惟仲德提孤軍千人,歷秦、藍、商、鄧,擷果菜為食,間關百死至汴。

    至之日,適上東遷。

    妻子在京師五年矣。

    仲德不入其家,趨見上於宋門,問東幸之意。

    知欲北渡,力諫雲:「北兵在河南,而上遠徇河北,萬一無功,得完歸乎。

    國之存亡,在此一舉,願加審察。

    臣嘗屢遣人奏,秦、鞏之間山巖深固,糧餉豐贍。

    不若西幸,依險固以居,命帥臣分道出戰,然後進取興元,經略巴蜀,此萬全策也。

    」上已與白撒議定,不從,然素重仲德,且嘉其赴難,進拜尚書省右丞、兼樞密副使,軍次黃陵岡。

     二年正月,車駕至歸德,以仲德行尚書省于徐州。

    旣至,遣人與國用安通問。

    沛縣卓翼、孫璧沖者初投用安,用安封翼為東平郡王,璧沖博平公,升沛縣為源州。

    已而,翼、璧沖來歸,仲德畀之舊職,令統河北諸砦,行源州帥府事。

    用安累檄王德全入援,不赴,仲德至徐,德全大恐,求赴歸德。

    仲德留之,遣人納奏帖雲:「徐州重地,德全不宜離鎮。

    」仲德虛州廨不居,亦無兵衛自防,日以觀書為事,而德全自疑益甚。

     二月,魚山緫領張瓛作亂,殺元帥完顏胡土降北。

    仲德累議討之,德全不從,即領麾下十許人,親勸民兵得三百人,徑往魚山,而從宜巖祿已誅瓛反正,仲德撫慰軍民而還。

    有曹緫領者,盜禦馬東行,制旨諭行省討之,仲德旣殺賊,德全欲功出己,殺曹黨四十八人。

     三月,阿朮魯攻蕭縣,遊騎至徐,德全馬悉為所邀。

    仲德時往宿州,德全以失馬故始議救蕭縣,遣張元哥、苗秀昌率騎八百以往。

    未及交戰,元哥退走,北兵掩之,皆為所擒殺之,蕭縣遂破。

    四月,仲德陽以關糧往邳州,州官出迎,就執德全并其子殺之,餘黨之外一無所問,闔郡稱快。

     初,完顏胡土以遙授徐州節度,往帥嚴祿軍於永州北保安鎮。

    時祿已為從宜,在碭山數年,又得士心。

    忽土到,軍士不悅,二月辛卯夜,遂為緫領張瓛、崔振所害。

    吏部郎中張敏修,忽土下經歷官,乃以軍變脅嚴祿降北。

    祿佯應之,陰召永州守陳立、副招撫郭昇,會諸義軍赴保安鎮誅作亂者。

    軍夜至,祿遣敏修召瓛、振計事,二人不疑,介冑而至,及其黨與皆為祿所殺。

    徐州去保安百裡,行省聞之來討,會祿已反正,乃以便宜授祿行元帥左都監,就佩忽土虎符。

    朝廷復授祿遙領歸德知府、兼行帥府事。

    未幾,大元將阿朮魯兵至保安,祿夜遁。

    後祿聞官奴變,一軍頓徐、宿間幾一月,遂投漣水,敏修入徐。

     五月,詔仲德赴行在。

    時官奴已變,官屬懼為所紿,勸勿往。

    仲德曰:「君父之命,豈辨真偽耶,死亦當行。

    」尋使者至,果官奴之詐。

    六月,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