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七十七 列傳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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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判濟南,依前開府,聽置參謀。

    豫請立麟為太子,朝廷不許,曰:「若與我伐宋有功則立之。

    」於是,麟連歲帥兵南伐,皆無功而還。

     及朝廷議廢齊,報以南伐之期,俾豫先遣兵駐淮上。

    撻懶以軍廢豫,止刁馬河,麟從數百騎出迎,撻懶諭麟,止從騎南岸,獨召麟渡河,因執麟。

    豫廢,麟遷臨潢。

    頃之,授北京路都轉運使,歷中京、燕京路都轉運使、參知政事、尚書左丞,復為興平軍節度使、上京路轉運使、開府儀同三司,封韓國公。

    薨,年六十四。

    正隆間,降二品以上官封,改贈特進、息國公。

     昌本名撻懶,穆宗子。

    宗翰襲遼主于鴛鴦濼,遼都統馬哥奔擣裡,撻懶收其群牧。

    宗翰使撻懶追擊之,不及,獲遼樞密使得裡底及其子磨哥、那野以還。

     太祖自將襲遼主于大魚濼,留輜重于草濼,使撻懶、牙卯守之。

    奚路兵官渾黜不能安輯其衆,遂以撻懶為奚六路軍帥鎮之。

    習古迺、婆盧火護送常勝軍及燕京豪族工匠自松亭關入內地,上戒之曰:「若遇險阨,則分兵以往。

    」習古迺、婆盧火迺合於撻懶。

     久之,討劾山速古部奚人,奚人據險戰,殺且盡,速古、啜裡、鐵尼十三巖皆平之。

    詔曰:「朕以奚路險阻,經略為難,命汝往任其事,而克副所託,良用嘉歎。

    今回離保部族來附,餘衆奔潰,無能為已。

    比命習古迺、婆盧火獲送降人,若遇險阻,即分兵以行,餘衆悉與汝合。

    降詔二十,招諭未降,汝當審度其事,從宜處之。

    」其後撫定奚部及分南路邊界,表請設官鎮守。

    上曰:「依東京渤海列置千戶、謀克。

    」 遼外戚遙輦昭古牙部族在建州,斜野襲走之,獲其妻孥及官豪之族。

    撻懶復擊之,擒其隊將曷魯燥、白撒葛,殺之,降民戶千餘,進降金源縣。

    詔增賜銀牌十。

    又降遙輦二部,再破興中兵,降建州官屬,得山砦二十,村堡五百八十。

    阿忽復敗昭古牙,降其官民尤多。

    昭古牙勢蹙亦降,興中、建州皆平。

    詔第將士功賞,撫安新民。

     撻懶請以遙輦九營為九猛安。

    上以奪鄰有功,使領四猛安,昭古牙仍為親管猛安。

    五猛安之都帥,命撻懶擇人授之。

    撻懶與劉彥宗舉蕭公翊為興中尹,郡府各以契丹、漢官攝治,上皆從之。

    及宗翰、宗望伐宋,撻懶為六部路都統。

    宗望已受宋盟,軍還,撻懶乃歸中京。

     天會四年八月,復伐宋。

    閏月,宗翰、宗望軍皆至汴州。

    撻懶、阿裡刮破宋兵二萬於杞,覆其三營,獲京東路都緫管胡直孺及其二子與南路都統制隋師元及其三將,遂克拱州,降寧陵,破睢陽,下亳州。

    宋兵來復睢陽,又擊走之,擒其將石瑱。

     宋二帝已降,大軍北還,撻懶為元帥左監軍,徇地山東,取密州。

    迪虎取單州,撻懶取鉅鹿,阿裡刮取宗城,迪古不取清平、臨清,蒙刮取趙州,阿裡刮徇下濬、滑、恩及高唐,分遣諸將趣磁、信德,皆降之。

    劉豫以濟南府降,詔以豫為安撫使,治東平,撻懶以左監軍鎮撫之,大事專決焉。

    後為右副元帥。

    天會十五年為左副元帥,封魯國王。

     初,宋人旣誅張邦昌,太宗詔諸將復求如邦昌者立之,或舉折可求,撻懶力舉劉豫。

    豫立為帝,號大齊。

    豫為帝數年,無尺寸功,遂廢豫為蜀王。

    撻懶與右副元帥宗弼俱在河南,宋使王倫求河南、陝西地于撻懶。

    明年,撻懶朝京師,倡議以廢齊舊地與宋,熈宗命群臣議,會東京留守宗雋來朝,與撻懶合力,宗幹等爭之不能得。

    宗雋曰:「我以地與宋,宋必德我。

    」宗憲折之曰:「我俘宋人父兄,怨非一日。

    若復資以土地,是助讎也,何德之有。

    勿與便。

    」撻懶弟勗亦以為不可。

    旣退,撻懶責勗曰:「他人尚有從我者,汝乃異議乎。

    」勗曰:「苟利國家,豈敢私邪。

    」是時,太宗長子宗磐為宰相,位在宗幹上,撻懶、宗雋附之,竟執議以河南、陝西地與宋。

    張通古為詔諭江南使。

     久之,宗磐跋扈尤甚,宗雋亦為丞相,撻懶持兵柄,謀反有狀。

    宗磐、宗雋皆伏誅,詔以撻懶屬尊,有大功,因釋不問,出為行臺尚書左丞相,手詔慰遣。

    撻懶至燕京,愈驕肆不法,復與翼王鶻懶謀反,而朝議漸知其初與宋交通而倡議割河南、陝西之地。

    宗弼請復取河南、陝西。

    會有上變告撻懶者,熈宗乃下詔誅之。

    撻懶自燕京南走,追而殺之于祁州,并殺翼王及宗人活離胡土、撻懶二子斡帶、烏達補,而赦其黨與。

     宗弼為都元帥,再定河南、陝西。

    伐宋渡淮,宋康王乞和,遂稱臣,畫淮為界,乃罷兵。

     贊曰:君臣之位,如冠屨定分,不可頃刻易也。

    五季亂極,綱常斁壞。

    遼之太宗,慢褻神器,倒置冠屨,援立石晉,以臣易君,宇宙以來之一大變也。

    金人效尤,而張邦昌、劉豫之事出焉。

    邦昌雖非本心,以死辭之,孰曰不可。

    豫乘時徼利,金人欲倚以為功,豈有是理哉。

    撻懶初薦劉豫,後以陝西、河南歸宋,視猶儻來,初無固志以處此也。

    積其輕躁,終陷逆圖,事敗南奔,適足以實通宋之事爾。

    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