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 王毋丘諸葛鄧鐘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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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向壽春。

    儉、欽之破也,誕先至壽春。

    壽春中十餘萬口,聞儉、欽敗,恐誅,悉破城門出,流進山澤,或散走入吳。

    以延久在淮南,乃複以為鎮東大将軍、儀同三司、都督揚州。

    吳大将孫峻、呂據、留贊等聞淮南亂,會文欽往,乃帥衆将欽徑至壽春。

    時誕諸軍已至,城不可攻,乃走。

    誕遣将軍蔣班追擊之,斬贊,傳首,收其印節。

    進封高平侯,邑三千五百戶,轉為征東大将軍。

     誕既與玄、飏等至親,又王淩、毋丘儉累見夷滅,懼不自安。

    傾帑藏振施以結衆心,厚養親附及揚州輕俠者數千人為死士。

    甘露元年冬,吳賊欲向徐堨,計誕所督兵馬足以待之,而複請十萬衆守壽春,又求臨淮築城以備寇,内欲保有淮南。

    朝廷微知涎有自疑心,以誕舊臣,欲入度之。

    二年五月,征為司空。

    誕被诏書,愈恐,遂反。

    召會諸将,自出攻揚州刺史樂綝,殺之。

    斂淮南及淮北郡縣屯田口十餘萬官兵,揚州新附勝兵者四五萬人,聚谷足一年食,閉城自守。

    遣長史吳綱将小子靓至吳請救。

    吳人大喜,遣将全怿、全端、唐咨、王祚等,率三萬衆,密與文欽俱來應誕。

    以為誕左都護、假節、大司徒、騾騎将軍、青州牧、壽春侯。

    是時鎮南将軍王基始至,督諸軍圍壽春,未合。

    咨、欽等從城東北,因山乘險,得将其衆突入城。

    六月,車駕東征至項。

    大将軍司馬文王督中外諸軍二十六萬衆,臨淮讨之。

    大将軍屯丘頭。

    使基及安東将軍陳骞等四面合圍,表裡再重,塹壘甚峻;又使監軍石苞、兖州刺史州泰等,簡銳卒為遊軍,備外寇。

    欽等數出犯圍,逆擊走之。

    吳将朱異再以大衆來迎誕等,渡黎漿水,泰等逆與戰,每摧其鋒。

    孫綝以異戰不進,怒而殺之。

    城中食轉少,外救不至,衆無所恃。

    将軍蔣班、焦彜,皆誕爪牙計事者也,棄誕,逾城自歸大将軍。

    大将軍乃使反間,以奇變說全怿等,怿等率衆數千人開門來出。

    城中震懼,不知所為。

     三年正月,誕、欽、咨等大為攻具。

    晝夜五六日攻南圍,欲決圍而出。

    圍上諸軍,臨高以發石車火箭逆燒破其攻具,弩矢及石雨下,死傷者蔽地,血流盈塹。

    複還入城,城内食轉竭,降出者數萬口。

    欽欲盡出北方人,省食,與吳人堅守,誕不聽,由是争恨。

    欽素與誕有隙,徒以計合,事急愈相疑。

    欽見誕計事,誕遂殺欽。

    欽子鴦及虎将兵在小城中,聞欽死,勒兵馳赴之,衆不為用。

    鴦、虎單走,逾城出,自歸大将軍。

    軍吏請誅之,大将軍令曰:"欽之罪不容誅,其子固應當戮,然鴦、虎以窮歸命,且城未拔,殺之是堅其心也。

    "乃赦鴦、虎,使将兵數百騎馳巡城,呼語城内雲:"文欽之子猶不見殺,其餘何懼?"表鴦、虎為将軍,各賜爵關内侯,城内喜且擾,又日譏困,誕、咨等智力窮。

    大将軍乃自臨圍,四面進兵,同時鼓噪登城,城内無敢動者。

    誕窘急,單乘馬,将其麾下突小城門出。

    大将軍司馬胡奮部兵逆擊,斬涎,傳首,夷三族。

    誕麾下數百人,坐不降見斬,皆曰:"為諸葛公死,不恨。

    "其得人心如此。

    唐咨、王祚及諸裨将皆面縛降,吳兵萬衆,器仗軍實山積。

     初圍壽春,議者多欲急攻之,大将軍以為:城固而衆多,攻之必力屈,若有外寇,表裡受敵,此危道也。

    今三叛相聚于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将使同就戮,吾當以全策縻之,可坐而制也。

    誕以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滅。

    六軍按甲,深溝高壘,而誕自困,竟不煩攻而克。

    及破壽春,議者又以為淮南仍為叛逆,吳兵室家在江南,不可縱,宜悉坑之。

    大将軍以為:古之用兵。

    全因為上,戮其元惡而已。

    吳兵就得亡還,适可以示中國之弘耳。

    一無所殺,分布三河近郡以安處之。

     唐咨本利城人。

    黃初中,利城郡反。

    殺太守徐箕,推咨為主。

    文帝遣諸軍讨破之,咨走入海,遂亡至吳,官至左将軍。

    封侯、持節。

    誕、欽屠戮,咨亦生擒,三叛皆獲,天下快焉。

    拜咨安遠将軍,其餘裨将鹹假号位,吳衆悅服。

    江東感之,皆不誅其家。

    其淮南将吏士民諸為誕所脅略者,惟誅其首逆,餘皆秋赦之。

    聽鴦、虎收斂欽喪,給其車牛,緻葬舊墓。

    鄧艾字士載,義陽棘陽人也。

    少孤,太祖破荊州,徙汝南,為農民養犢。

    年十二,随母至穎川。

    讀故太丘長陳寔碑文,言"文為世範,行為士則",艾遂自名範,字士則。

    後宗族有與同者,故改焉。

    為都尉學士,以口吃,不得作幹佐。

    為稻田守叢草吏。

    同郡吏父憐其家貧,資給甚厚,艾初不稍謝。

    每見高山大澤,辄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

    後為典農綱紀,上計吏,因使見太尉司馬宣王。

    宣王奇之,辟之為掾,遷尚書郎。

     時欲廣田畜谷,為滅賊資。

    使艾行陳、項已東至壽春。

    艾以為"田良水少,不足以盡地利,宜開河渠,可以引水澆溉,大積軍糧,又通運漕之道"。

    乃著《濟河論》以喻其指。

    又以為"昔破黃巾。

    因為屯田,積谷于許都以制四方。

    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軍征舉,運兵過半,功費巨億,以為大役。

    陳、蔡之間,土下田良,可省許昌左右諸稻田,并水東下。

    令淮北屯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十二分休,常有四萬人,且田且守。

    水豐常收三倍于西,計除衆費,歲完五百萬斛以為軍資。

    六七年間,可積三千萬斛于淮上,此則十萬之衆五年食也。

    以此乘吳,無往而不克矣。

    "宣王善之,事皆施行。

    正始二年,乃開廣漕渠,每東南有事,大軍興衆,泛舟而下,達于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艾所建也。

    出參征西軍事,遷南安太。

     嘉平元年,與征西将軍郭淮拒蜀偏将軍姜維。

    維退,淮因西擊羌。

    艾曰:"賊去未遠,或能複還,宜分諸軍以備不虞。

    "于是留艾屯白水北。

    三日,維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結營。

    艾謂諸将曰:"維今卒還,吾軍人少,法當來渡而不作橋。

    此維使化持吾,令不得還。

    維必自東襲取洮城。

    "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裡。

    艾即夜潛軍徑到,維果來渡,而艾先至據城,得以不敗。

    賜爵關内侯,加讨寇将軍,後遷城陽太守。

     是時并州右賢王劉豹并為一部。

    艾上言曰:"戎狄獸心,不以義親,強則侵暴,弱則内附,故周宣有?嚴?狁之寇,漢祖有平城之困。

    每匈奴一盛,為前代重患,自單于在外莫能牽制長卑。

    誘麗緻之,使來入侍。

    由是羌夷失統,合散無主,以單幹在内,萬裡順軌。

    今單于之尊日疏,外士之威浸重。

    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

    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

    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号,使居雁門。

    離國弱寇、迫錄舊勳,此禦邊長計也。

    "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

    "大将軍司馬景王新輔政,多納用焉。

    遷汝南太守,至則尋求昔所厚己吏父久己死,遣吏祭之,重遺其母、舉其子與計吏。

    艾所在,荒野開辟,軍民并豐。

    諸葛恪圍合肥新城,不克,退歸。

    艾言景王曰:"孫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