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二十 列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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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

    唐天祐中,莊宗入魏,分兵谕其屬郡,時漢筠以利病說衛之牧守,俾送款于莊宗,以漢筠為功,尋移洺州都校。

    其後改常山為北京,以漢筠為皇城使,加檢校兵部尚書、左骁衛将軍同正。

    明宗即位,除成德軍節度副使,俄以荊門用軍,促诏漢筠移倅襄州,權知軍州事。

    長興中,曆曹、亳二州刺史。

    秩滿,加檢校司徒,行左金吾衛大将軍。

    清泰末,高祖建義于河東,唐末帝遣晉昌節度使張敬達率師圍太原,委漢筠巡撫其郡。

    及敬達遇害,節度副使田承肇率部兵攻漢筠于府署,漢筠乃啟關延承肇,謂曰:「仆與子俱承朝寄,而相迫何甚?」承肇曰:「我欲扶公為節度使。

    」澤筠曰:「老夫耄矣,不敢首為亂階,死生系子籌之。

    」承肇目左右令前,諸軍投刃于地,曰:「高金吾累朝宿德,不可枉殺。

    」承肇以衆意難拒,遂謝雲:「與公戲耳!」漢筠促騎以還。

    高祖入洛,飛诏征之,遇諸途,乃入觐,尋遷左骁衛大将軍、内客省使。

    天福三年正月,遘疾,終東京之私第,時年六十六。

     漢筠性寬厚,儀容偉如也。

    雖曆戎職,未嘗有非法之言出于口吻,多慕士大夫所為,複以清白自負。

    在襄陽,有孽吏常課外獻白金二十镒,漢筠曰:「非多納枿泬,則刻削阛铗,吾有正俸,此何用焉!」因戒其主者不複然,其白金皆以狀上進,有诏嘉之。

    及莅濟陰,部民安之,四邑飯僧凡有萬八千人。

    在亳州三年,歲以己俸百千代納逋租,斯亦近代之良二千石也。

     長子貞文,仕皇朝,為開封少尹,卒。

     孫彥韬,字德光,汴州浚儀人也。

    少以勇力應募從軍。

    梁祖之兼領四鎮,擢彥韬于行間,曆諸軍偏校。

    及唐莊宗與梁軍對壘于河上,彥韬知梁運将季,乃間行渡河,北歸莊宗,莊宗嘉而納之,授親從右廂指揮使。

    及莊宗平梁,出為晉州長步都校,加檢校兵部尚書。

    天成初,遷綿州刺史、檢校尚書左仆射。

    至郡逾年,以考課見稱,就加檢校司空。

    長興、清泰中,曆密、沂、濮三州刺史,累官至檢校太保,賜竭忠建策興複功臣。

    高祖即位,複授密州刺史,尋卒于任,年六十四。

      彥韬出于軍旅,植性和厚,理綿州日,甚著綏懷之譽,故有賞典旌焉。

    在濮陽,屬清泰末,群寇入郡,郡人大擾,彥韬率帳下百人,一呼破之,人皆感之。

    但不能守廉養正,以終令譽。

    長興中,罷密州赴阙,苞苴甚厚。

    起甲第于洛陽,逾月而成,華堂廣庑,亞王公之家,見者嗤之。

    故淹翔五郡,位不及廉察,抑有由也。

      王傅拯,吳江人也。

    父绾,僞虔州節度使。

    傅拯初事楊溥,為黑雲右廂都指揮使,領本軍戍海州。

    唐長興元年,傅拯殺海州刺史陳宣,焚州城,以所部兵五千人來歸。

    明宗喜而納之,授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徒、曹州刺史,尋移濮州。

    清泰中,遷貝州防禦使,秩滿有代,會範延光叛,以兵要傅拯入魏城,疑而不用。

    延光降,高祖授傅拯諸衛将軍,出為甯州刺史。

    境接蕃部,以前弊政滋章,民甚苦之,傅拯自下車,除去弊政數十件,百姓便之。

    不數月,移刺虢州。

    離甯州日,衙門聚數千人,折橋遮道以留之。

    及赴虢,治理清淨,蒸民愛戴如甯州焉。

    開運中,曆武州刺史,受代歸洛,遇疾卒。

    傅拯家本多财,尤好賓客,及曆數郡,不事生産,将即世,甚貧匮,物論惜之。

     秘瓊,鎮州平山人也。

    父遇,以善射曆本軍偏校,累官至慶州刺史。

    瓊亦有勇。

    清泰中,董溫琪為鎮州節度使,擢瓊為衙内指揮,倚以腹心。

    及溫琪陷蕃,瓊乃害溫琪之家,載其屍,都以一坎瘗之。

    溫琪在任貪暴,積镪巨萬,瓊悉辇之,以藏其家,遂自稱留後。

    高祖即位,遣安重榮代之,授瓊齊州防禦使。

    時重榮與蕃帥趙思溫同行,部曲甚衆,瓊不敢拒命,尋橐其奇貨,由鄴中以赴任。

    先是,鄴帥範延光将謀叛,遣牙将範鄴持書構瓊,瓊領書不答。

    使者還,具達其事,延光深忿之。

    及聞瓊過其境,密使精騎殺瓊于夏津,以滅其口,一行金寶侍伎,皆為延光所有,由是延光異志益露焉。

     李彥珣,邢州人也。

    少為郡之牙吏。

    唐天祐中,明宗鎮其地,彥珣素無檢節,因洽于左右,明宗即位,以為通事舍人。

    嘗遣使東川,行至其境,其仆從為董璋所收,彥珣竄還,以失敬故也。

    朝廷攻璋,诏授行營步軍都監。

    彥珣素不孝于父母,在鄉絕其供饋,同列惡其鄙惡,旋出為外任。

    清泰中,遷河陽行軍司馬,遇張從賓為亂,因朋助之,從賓敗,奔于魏州。

    範延光既叛,署為步軍都監,委以守陴。

    招讨使楊光遠以彥珣見用,欲撓延光而誘彥珣,乃遣人就邢台訪得其母,令于城下以招之。

    彥珣識其母,發矢以斃之,見者傷之。

    及随延光出降,授坊州刺史。

    近臣以彥珣之惡逆奏于高祖,高祖曰:「赦命已行,不可改也。

    」遂令赴郡,後不知其所終焉。

    《歐陽史》雲:彥珣後以坐贓誅。

     史臣曰:昔從簡從莊宗戰于河上,可謂勇矣,及其為末帝守于孟津,豈得為忠乎?忠既無聞,勇何足貴!潘環、方太,雖鹹負雄幹,而俱殁亂世,蓋方略不足以衛其身故也。

    何建舉秦、隴之封,附巴、邛之俗,守方之寄,其若是乎!其餘皆儋珪析爵之流也,亦可以垂名于是矣。

    秘瓊既覆董氏之族,旋為鄴帥所屠,何報應之速也!惟彥珣忍射其親,殆非人類,晉祖宥之不戮,蓋失刑之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