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十四 列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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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以助其用。

    諸君以為何如?」内有賓介白曰:「聖上寬而難犯,行宮在近,忽緻上達,則一幕俱罹其罪。

    」從璋怒。

    翌日,欲引弓射所言者,朝廷知之,改授右骁衛上将軍。

    長興元年十月,出鎮陝州。

    二年五月,遷河中節度使。

    三年,就加檢校太傅,賜忠勤靜理崇義功臣。

    四年五月,制封洋王。

    是歲,明宗厭代,闵帝嗣位,尋受命代潞王于岐上,會潞王舉兵入洛,事遂寝。

    高祖即位之元年十二月,授威勝軍節度使,降封隴西郡公。

    二年九月,終于任,年五十一。

    鄧人為之罷市,思遺愛也。

    诏贈太師。

     從璋性貪黩,懼明宗嚴正,自滑帥入居環衛之後,以除拜差跌,心稍悛悟,後曆數鎮,與故時幕客不足者相遇,無所憾焉。

    蒲、陝之日,政有善譽,改賜「忠勤靜理」之号,良以此也。

    及高祖在位,愈畏其法,故沒于南陽,人甚惜之,亦明宗宗室之白眉也。

    子重俊。

     重俊,唐長興、清泰中,曆諸衛将軍。

    高祖即位,遙領池州刺史。

    少帝嗣位,授虢州刺史。

    性貪鄙,常為郡人所訟,下禦史台,抵贓至重,太後以猶子之故救之,乃歸罪于判官高獻,止罷其郡。

    未幾,複居環列,出典商州。

    商民素貧,重俊臨之,割剝幾盡。

    複禦家不法,其奴仆若履湯蹈火,忤其意者,或鞭之,或刃之。

    又殺從人孫漢榮,掠其妻。

    及受代歸洛,漢榮母燕氏獲其子婦,以訴于府尹景延廣。

    牙将張守英謂燕曰:「重俊前朝枝葉,今上中表,河南尹其何以理?不若邀其金帛,私自和解,策之上也。

    」燕從其言,授三百缗而止。

    後以青衣趙滿師因不勝楚毒,逾垣訴景延廣,雲重俊與妹私奸及前後不法事,延廣奏之。

    诏遣刑部郎中王瑜鞫之,盡得其實,并以穢迹彰露,而賜死于家。

     李從溫,字德基,代州崞縣人,後唐明宗之猶子也。

    明宗微時,從溫執仆禦之役,後養為己子。

    及曆諸籓,署為牙校,命典廄庫。

    唐同光中,奏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右散騎常侍,累加檢校司空,充北京副留守。

    明宗即位,授安國節度使、檢校司徒。

    長興元年四月,入為右武衛上将軍。

    是歲,複出鎮許田。

    明年,移北京留守,加太傅。

    四年正月,改太平軍節度使。

    五月,制封兗王。

    十一月,移鎮定州,兼北面行營副招讨使,尋又移鎮常山。

    清泰中,加同平章事,改鎮彭門。

    高祖即位之明年,就加侍中。

    七年,加兼中書令。

    八年,再為許州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封趙國公,累加食邑一萬戶,食實封一千二百戶。

    開運二年,改河陽三城節度使。

    三年二月,卒于任,年六十三。

    贈太師,追封隴西郡王。

     從溫始以明宗本枝,曆居籓翰,無文武才略資濟代之用,凡臨民以貨利為急。

    在常山日,睹牙署池潭凡十餘頃,皆立木為岸,而以修篁環之,從溫曰:「此何用為?」悉命伐竹取木,鬻于列肆,獲其直以實用帑焉。

    高祖即位,從溫時在兗州,多創乘輿器服,為宗族切戒,從溫弗聽。

    其妻關氏,素耿介,一日厲聲于牙門雲:「李從溫欲為亂,擅造天子法物。

    」從溫敬謝,悉命焚之,家無敗累,關氏之力也。

    後以多畜駝馬,縱牧近郊,民有訴其害稼者,從溫曰:「若從爾之意,則我産畜何歸乎?」其昏愚多此類也。

    高祖性至察,知而不問。

    少帝嗣位,太後教曰:「吾隻有此兄,慎勿繩之。

    」故愈加姑息,以緻年逾耳順,終于牖下,乃天幸也。

     張萬進,突厥南鄙人也。

    祖拽斤,父臘。

    萬進白皙美髯,少而無賴。

    事唐武皇,以騎射著名,攻城野戰,奮不顧命。

    嘗與梁軍對陣,持銳首短刀,躍馬獨進,及兵刃既剚,則易以大錘,左右奮擊,出沒進退,無敢當者。

    唐莊宗、明宗素憐其雄勇,複獎其戰功,故累典大郡。

    天成、長興中,曆威勝、保大兩鎮節制。

    高祖有天下,命為彰義軍節度使,所至不治,政由群下。

    洎至泾原,兇恣彌甚。

    每日于公庭列大鼎,烹肥羜,割胾方寸以啖賓佐,皆流淚不能大嚼,俟其他顧,則緻袂中。

    又命巨觯行酒,訴則辱之,乃有持杯僞飲,褰領裱而納之者。

    既沉湎無節,唯婦言是用,其妻與幕使張光載幹預公政,納錢數萬,補一豪民為捕賊将,領兵數百人入新平郡境。

    邠帥以其事上奏,有诏诘之,光載坐流罪,配于登州。

    天福四年三月,萬進疾笃,月餘,州兵将亂,乃诏副使萬庭圭委其符印。

    記室李升素憾淩虐,知其将亡,謂庭圭曰:「氣息将奄,不保晨暮,促移就第,豈不宜乎!」庭圭從之。

    萬進尋卒,遂以籃轝秘屍而出,即馳騎而奏之,诏命既至,而後發喪。

    其妻素很戾,謂長子彥球曰:「萬庭圭逼迫危病,驚擾而死,不手戮之,奚為生也!」庭圭聞之,不敢往吊。

    萬進假殡于精舍之下,至轊東轅,凡數月之間,郡民數萬,無一饋奠者。

    為不善者,衆必棄之,信矣夫! 史臣曰:延廣功扶二帝,任掌六師,亦可謂晉之勳臣矣。

    然而昧經國之遠圖,肆狂言于強敵,卒使邦家蕩覆,宇縣丘墟,《書》所謂「惟口起羞」者,其斯人之謂欤!彥韬既負且乘,任重才微,盜斯奪之,固其宜矣。

    希崇蔚有雄幹,老于塞垣,未盡其才,良亦可惜。

    楊、尹二将,因倒戈而仗钺,豈義士之所為!其餘蓋以勳以親,鹹分屏翰,唯萬進之醜德,又何暇于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