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十一 少帝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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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今月十七日寅時,相州節度使張彥澤、都監富珠哩部領大軍入京,赍到翁皇帝賜太後書示,于滹沱河下杜威一行馬步兵士,見領蕃漢步騎來幸汴州者。

     往者,唐運告終,中原失馭,數窮否極,天缺地傾。

    先人有田一成,有衆一旅,兵連禍結,力屈勢孤。

    翁皇帝救患摧鋒,興利除害,躬擐甲胄,深入寇場。

    犯露蒙霜,度雁門之險;馳風掣電,行中冀之誅。

    黃钺一麾,天下大定。

    勢淩宇宙,義感神明,功成不居,遂興晉祚,則翁皇帝有大造于石氏也。

     旋屬天降鞠兇,先君即世,臣遵承遺旨,缵紹前基。

    諒暗之初,荒迷失次,凡有軍國重事,皆委将相大臣。

    至于擅繼宗祧,既非禀命;輕發文字,辄敢抗尊。

    自啟釁端,果贻赫怒,禍至神惑,運盡天亡。

    十萬師徒,皆望風而束手;億兆黎庶,悉延頸以歸心。

    臣負義包羞,貪生忍恥,自贻颠覆,上累祖宗,偷度晨昏,苟存食息。

    翁皇帝若惠顧疇昔,稍霁雷霆,未賜靈誅,不絕先祀,則百口荷更生之德,一門銜無報之恩,雖所願焉,非敢望也。

    臣與太後并妻馮氏及舉家戚屬,見于郊野面縛俟罪次。

    所有國寶一面、金印三面,今遣長子陝府節度使延煦、次子曹州節度使延寶管押進納,并奉表請罪,陳謝以聞。

     甲戌,張彥澤遷帝與太後及諸宮屬于開封府,遣控鶴指揮使李榮将兵監守。

    是夜,開封尹桑維翰、宣徽使孟承誨皆遇害。

    帝以契丹主将至,欲與太後出迎,彥澤先表之,禀契丹主之旨報雲:「比欲許爾朝觐上國,臣僚奏言,豈有兩個天子道路相見!今賜所佩刀子,以慰爾心。

    」己卯,皇子延煦、延寶自帳中回,得敵诏慰撫,帝表謝之。

    時契丹主以所送傳國寶制造非工,與載籍所述者異,使人來問。

    帝進狀曰:「頃以僞主王從珂于洛京大内自焚之後,其真傳國寶不知所在,必是當時焚之。

    先帝受命,旋制此寶,在位臣僚,備知其事。

    臣至今日,敢有隐藏」雲。

    時移内庫至府,帝使人取帛數段,主者不與,謂使者曰:「此非我所有也。

    」又使人詣李崧求酒,崧曰:「臣有酒非敢愛惜,慮陛下杯酌之後憂躁,所作别有不測之事,臣以此不敢奉進。

    」丙戌晦,百官宿封禅寺。

     明年正月朔,契丹主次東京城北。

    百官列班,遙辭帝于寺,詣北郊以迎契丹主。

    帝舉族出封丘門,肩轝至野,契丹主不與之見,遣泊封禅寺。

    文武百官素服紗帽,迎谒契丹主于郊次,俯伏俟罪,契丹主命起之,親自慰撫。

    契丹主遂入大内,至昏出宮,是夜宿于赤堈。

    契丹主下诏,應晉朝臣僚一切仍舊,朝廷儀制并用漢禮。

    戊子,殺鄭州防禦使楊承勳,責以背父之罪,令左右脔割而死。

    《遼史》:以其弟承信為平盧軍節度使,襲父爵。

    己醜,斬張彥澤于市,以其剽劫京城,恣行屠害也。

    《遼史》:以張彥澤擅徙重貴開封,殺桑維翰,縱兵大掠,不道,斬于市。

    庚寅,洛京留守景延廣自扼吭而死。

    辛卯,契丹制,降帝為光祿大夫、檢校太尉,封負義侯,黃龍府安置。

    其地在渤海國界。

    癸巳,遷帝于封禅寺,遣蕃大将崔廷勳将兵守之。

    癸卯,帝與皇太後李氏、皇太妃安氏、皇後馮氏、皇弟重睿、皇子延煦延寶俱北行,以宮嫔五十人、内官三十人、東西班五十人、醫官一人、控鶴官四人、禦廚七人、茶酒三人、儀鸾司三人、軍健二十人從行。

    宰臣趙瑩、樞密使馮玉、侍衛馬軍都指揮使李彥韬随帝入蕃,契丹主遣三百騎援送而去。

    所經州郡,長吏迎奉,皆為契丹主阻絕,有所供饋亦不通。

    《宋史·李穀傳》:少帝蒙塵而北,舊臣無敢候谒者,穀獨拜迎于路,君臣相對泣下。

    穀曰:「臣無狀,負陛下。

    」因傾囊以獻。

    嘗一日,帝與太後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