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一 高祖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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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眇躬,奄有北土,暨明宗之享國也,與我先哲王保奉明契,所期子孫順承,患難相濟。

    丹書未泯,白日難欺,顧予纂承,匪敢失墜。

    爾惟近戚,實系本枝,所以餘視爾若子,爾待予猶父也。

     朕昨以獨夫從珂,本非公族,竊據寶圖,棄義忘恩,逆天暴物,誅剪骨肉,離間忠良,聽任矯谀,威虐黎獻,華夷震悚,内外崩離,知爾無辜,為彼緻害。

    敢征衆旅,來逼嚴城,雖并吞之志甚堅,而幽顯之情何負,達予聞聽,深激憤驚。

    乃命興師,為爾除患,親提萬旅,遠殄群兇,但赴急難,罔辭艱險。

    果見神祇助順,卿士協謀,旗一麾而棄甲平山,鼓三作而僵屍遍野。

    雖以遂予本志,快彼群心,将期稅駕金河,班師玉塞。

     矧今中原無主,四海未甯,茫茫生民,若墜塗炭。

    況萬幾不可以暫廢,大寶不可以久虛,拯溺救焚,當在此日。

    爾有庇民之德,格于上下;爾有戡難之勳,光于區宇;爾有無私之行,通乎神明;爾有不言之信,彰乎兆庶。

    予懋乃德,嘉乃丕績。

    天之曆數在爾躬,是用命爾,當踐皇極。

    仍以爾自茲并土,首建義旗,宜以國号曰晉。

    朕永與為父子之邦,保山河之誓。

    于戲!補百王之阙禮,行茲盛典;成千載之大義,遂我初心。

    爾其永保兆民,勉持一德,慎乃有位,允執厥中。

    亦惟無疆之休,其誡之哉! 禮畢,帝鼓吹道從而歸。

     始梁開國之歲,即前唐天祐四年也,潞州行營使李思安奏:「壺關縣庶穰鄉鄉人伐樹,樹倒自分兩片,内有六字如左書,雲'天十四載石進'。

    」梁祖令藏于武庫,然莫詳其義。

    至帝即位,識者曰:「'天'字取'四'字中兩畫加之于旁,則'丙'字也;'四'字去中之兩畫,加'十'字,則'申'字也。

    」帝即位之年乃丙申也。

    又,《易》雲:「晉者,進也。

    」國号大晉,皆符契焉。

    又,帝即位之前一年,歲在乙未,鄴西有栅曰李固,清、淇合流在其側。

    栅有橋,橋下大鼠與蛇鬥,鬥及日之申,蛇不勝而死。

    行人觀者數百,識者志之。

    後唐末帝果滅于申。

    又,末帝,真定常山人也,有先人舊廬,其側有古佛刹,刹有石像,忽搖動不已,人皆異之。

    及重圍晉陽,帝遣心腹何福輕騎求援北蕃,蕃主自将諸部赴之。

    不以缯帛,不以珠金,若響應聲。

    謂福曰:「吾已兆于夢,皆上帝命我,非我意也。

    」《契丹國志》引《紀異錄》雲:契丹主德光常晝寝,夢一神人花冠美姿容,辎?井甚盛,忽自天而下,衣白衣,佩金帶,執钅骨钅朵,有異人十二随其後,内一黑兔入德光懷而失之。

    神人語德光曰:「石郎使人喚汝,汝須去。

    」覺告其母,母忽之,不以為異。

    後複夢,即前神人也,衣冠儀貌,俨然如故,曰:「石郎已使人來喚汝。

    」既覺而驚,複以告母。

    母曰:「可命筮。

    」乃召巫筮,言:「太祖從西樓來,言中國将立天王,要爾為助,爾須去。

    」未浃旬,唐石敬瑭反于河東,為後唐張敬達所敗,亟遣趙瑩持表重賂,許割燕雲,求兵為援,契丹主曰:「我非為石郎興師,乃奉天帝敕使也。

    」時援兵未至,僞将張敬達引軍逼城設栅,栅将成,忽有大風暴雨,栅無以立。

    後築長城,城就,又為水潦所壞,城終不能合。

    晉陽有北宮,宮城之上有祠曰毗沙門天王,帝曾焚修默而禱之。

    經數日,城西北闉正受敵處,軍候報稱,夜來有一人長丈餘,介金執殳,行于城上,久方不見。

    帝心異之。

    又,牙城有僧坊曰崇福,坊之庑下西北隅有泥神,神之首忽一日有煙生,其騰郁如曲突之狀。

    坊僧奔赴,以為人火所延,及俯而視之,無所有焉。

    事尋達帝,帝召僧之臘高者問焉,僧曰:「貧道見莊宗将得天下,曾有此煙。

    觀此噴湧,甚于當時,兆可知矣。

    」自此,日旁多有五色雲氣,如蓮芰之狀。

    帝召占者視之,謂曰:「此驗應誰?」占者曰:「見處為瑞,更應何人!」又,帝每诘旦使慰撫守陴者,率以為常。

    忽一夕已暝,城上有号令之聲,聲不絕者三。

    帝使人問之,将吏雲:「從上傳來者。

    」皆知神助。

    時城中複有數家井泉,暴溢不止。

    及蕃軍大至,合勢破 之,末帝之衆,似拉朽焉。

    斯天運使然,非人力也。

     是日,帝言于契丹主,願以雁門已北及幽州之地為壽,仍約歲輸帛三十萬,契丹主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