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五十 列傳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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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對壘,稍遷蕃漢馬步都虞候。

    守殷守德勝寨,為梁将王彥章所攻,守殷無備,遂陷南寨。

    莊宗聞之曰:「驽才大誤予事!」因撤北寨,往固楊劉。

    明宗在郓州,密請以覆軍之罪罪之,莊宗私于腹心,忍而不問。

    同光二年,為振武節度使,不之任,仍兼領蕃漢馬步軍。

    京城初定,内外警巡,恃憑主恩,蔑視勳舊,與景進互相表裡,又強作宿德之态,言語遲緩,自謂沉厚。

    及郭從謙犯興教門,步軍始亂,中使急召騎士,守殷按甲不進,莊宗獨領宦官斫射,屢退,而騎軍終不至。

    莊宗既崩,守殷擁衆方在北邙,憩于茂林之下。

    迨聞兇問,乃入内,選嫔禦及珍寶以歸,恣軍士劫掠京都,翌日方定,率諸校迎明宗于東郊。

    天成初,授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加侍中,移汴州節度使。

    車駕将巡幸,外議喧然,初以為平吳,又雲制置東諸侯。

    守殷乃生雲夢之疑,遂殺都校馬彥超、副使宋敬。

    《歐陽史》:守殷将叛,召都指揮使馬彥超與計事,彥超不從,守殷殺之。

    明宗憐彥超之死,以其子承祚為洺州長史。

    守殷驅市人閉壁以叛,明宗途次京水,聞之,親統禁軍,倍程直抵其壘,長圍夾攻,缒城甚衆。

    守殷力屈,盡殺其族,引頸令左右盡其命。

    王師入城,索其黨,盡誅之。

    诏鞭守殷屍,枭首懸于都市,滿七日,傳送洛陽。

     楊立者,潞州之小校。

    初事李嗣昭及李繼韬,皆畜養甚厚。

    繼韬被誅,憤憤失志。

    同光二年四月,有诏以潞兵三萬人戍涿州,将發,其衆謀曰:「我輩事故使二十年,衣食豐足,未嘗邊塞征行,苟于邊上差跌,白骨何歸?不如據城自固,事成則富貴耳。

    」因聚徒百餘輩,攻子城東門,城中大擾。

    副使李繼珂及監軍張機祚出奔。

    立自稱留後,率軍民上表請旄節。

    莊宗怒,命明宗與李紹真攻讨,一月拔之,生擒立及其同惡十餘人,送于阙下,皆磔于市。

    潞州城峻而隍深,攻立辄敢據之,莊宗因茲诏諸道撤防城之備焉。

     窦廷琬者,世為青州牙将,梁祖擢置左右。

    同光初,為複州遊奕使,奸盜屏迹,曆貝州刺史。

    未幾,請制置慶州鹽池,逐年出絹十萬匹,米十萬斛,遂以廷琬為慶州防禦使。

    俾制置之,由是嚴刑峻法,屢撓邊人。

    課利不集,诏移任于金州。

    廷琬據慶州叛,诏邠州節度使李敬周率兵讨平之,夷其族。

      張虔钊,遼州人也。

    《九國志》雲:虔钊,遼州榆社人。

    父簡,唐檢校尚書左仆射。

    初為太原牙校,以武勇聞于流輩,武皇、莊宗之世,累補左右突騎軍使。

    《九國志》:莊宗嘗以偏師取鎮陽,命虔钊率騎為先鋒,屢挫賊銳,遂陷其城。

    明宗素聞虔钊有将帥才,及即位,擢為護駕親軍都指揮使,領春州刺史。

    天成中,與諸将圍王都于中山,大敗契丹于嘉山之下,及定州平,以功授滄州節度使。

    《北夢瑣言》:虔钊鎮滄州日,因亢旱民饑,發廪赈之,方上聞,帝甚嘉獎。

    他日秋成,倍鬥征斂,朝論鄙之。

    移鎮徐州。

    長興中,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兼西面馬步軍都部署。

    及末帝起于鳳翔,闵帝诏令虔钊帥部兵會王師于岐下。

    洎西師俱變,虔钊憤惋,退歸興元,因與洋州節度使孫漢韶俱送款于蜀。

    孟知祥待之尤厚,僞授本鎮節度使,俾知祥坐獲山南之地,由虔钊之故也。

    《北夢瑣言》:入蜀,取人産業,黩貨無厭,蜀民怨之。

    孟昶嗣僞位,加檢校太師、兼中書令。

    晉開運末,蜀人聞契丹入洛,令虔钊率衆數萬,将寇秦、雍。

    俄聞漢高祖已定中原,虔钊無功而退。

    《九國志》雲:曆左右匡聖馬步軍都指揮使,出為昭武軍節度使。

    及漢祖即位,乃移鎮梁州,以觀朝廷之變。

    會晉昌軍節度使趙匡贊、鳳翔節度使侯益俱謀歸蜀,遂以虔钊為北面行營招讨使,應接經營。

    俄而趙匡贊、侯益請昶出師,掠定三秦,因命虔钊與韓保貞等總師五萬出散關,雄武軍節度使何重建出隴右,奉銮肅衛都虞候李廷珪出子午谷,會于雍州。

    廷珪始出子午谷,聞匡贊為王景崇所逼,棄城自拔東去,遂先退師。

    時虔钊、福誠、保貞師次陳倉,謀不相葉,而侯益聞匡贊已去,廷珪班師,亦誠款中變,閉壘不出。

    司天監趙廷樞累以雲氣不利為諷,保貞乃與福誠率所部取隴州道,會重建歸蜀,虔钊留寶雞,以勢孤不可深入,遂班師。

    行至興州,感憤而卒。

     楊彥溫,汴州人,本梁朝之小校也。

    莊宗朝,累遷裨将。

    天成中,為河中副指揮使,及末帝鎮河中,尤善待之,因奏為衙内都指揮使。

    長興元年四月,乘末帝閱馬于黃龍莊,據城謀叛。

    末帝遣人诘之曰:「吾善待汝,何苦為叛?」彥溫報曰:「某非敢負恩,緣奉樞密院宣頭,令某拒命,請相公但歸朝廷。

    」數日,诏末帝歸朝。

    明宗疑其詐,不欲興兵,授彥溫绛州刺史。

    安重誨堅請出師,即命西京留守索自通、侍衛步軍指揮使藥彥稠等帥兵攻之。

    五日而拔,自閉門及敗,凡十三日。

    初,彥稠出師,明宗戒之曰:「與朕生緻彥溫,吾将自訊之。

    」及收城,斬首傳送,明宗深怒彥稠等。

    時議者以當時四海恬然,五兵載戢,蒲非邊郡,近在國門,而彥溫安敢狂悖。

    皆以為安重誨方弄國權,尤忌末帝之名,故巧作窺圖,究莫能傾陷也。

    彥溫愚昧,為人所嗾,故滅其族焉。

     史臣曰:《春秋傳》雲:「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

    」故不複較其優劣焉。

    唯虔钊因避地以偷生,彥溫乃為人之所嗾,比諸叛臣,亦可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