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二百二十七宦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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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宮掖,即善策人主微指,先事順承。

    微宗立,置明金局于杭,貫以供奉官主之,始與蔡京遊。

    京進,貫力也。

    京既相,贊策取青唐,因言貫嘗十使陝右,審五路事宜與諸将之能否為最悉,力薦之。

    合兵十萬,命王厚專阃寄,而貫用李憲故事監其軍。

    至湟川,适禁中火,帝下手劄,驿止貫毋西兵。

    貫發視,遽納鞾中。

    厚問故,貫曰:“上趣成功耳。

    ”師竟出,複四州。

    擢景福殿使、襄州觀察使,内侍寄資轉兩使自茲始。

      未幾,為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制置使,累遷武康軍節度使。

    讨溪哥臧征,複積石軍、洮州,加檢校司空。

    頗恃功驕恣,選置将吏,皆捷取中旨,不複關朝廷,浸咈京意。

    除開府儀同三司,京曰:“使相豈應授宦官?”不奉诏。

      政和元年,進檢校太尉,使契丹。

    或言:“以宦官為上介,國無人乎?”帝曰:“契丹聞貫破羌,故欲見之,因使觇國,策之善者也。

    ”使還,益展奮,廟谟兵柄皆屬焉。

    遂請進築夏國橫山,以太尉為陝西、河東、河北宣撫使。

    俄開府儀同三司,簽書樞密院河西北兩房。

    不三歲,領院事。

    更武信、武甯、護國、河東、山南東道、劍南、東川等九鎮、太傅、泾國公。

    時人稱蔡京為公相,因稱貫為媪相。

     将秦、晉銳師深入河、隴,薄于蕭關古骨龍,謂可制夏人死命。

    遣大将劉法取朔方,法不可,貫逼之曰:“君在京師時,親授命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難之,何也?”法不得已出塞,遇伏而死。

    法,西州名将,既死,諸軍恟懼。

    貫隐其敗,以捷聞,百官入賀,皆切齒,然莫敢言。

    關右既困,夏人亦不能支,乃因遼人進誓表納款。

    使至,授以誓诏,辭不取,貫強館伴使固與之,還及境,棄諸道上。

    舊制,熟羌不授漢官,貫故引拔之,有至節度使者。

    弓箭手失其分地而使守新疆,禁卒逃亡不死而得改隸他籍,軍政盡壞。

     政和元年,副鄭允中使于遼,得燕人馬植,歸薦諸朝,遂造平燕之謀,選健将勁卒,刻日發命。

    會方臘起睦州,勢甚張,改江、浙、淮南宣撫使,即以所聚兵帥諸将讨平之。

     方臘者,睦州青溪人也。

    世居縣堨村,托左道以惑衆。

    初,唐永徽中,睦州女子陳碩真反,自稱文佳皇帝,故其地相傳有天子基、萬年樓,臘益得憑籍以自信。

    縣境梓桐、幫源諸峒皆落山谷幽險處,民物繁夥,有漆楮、杉材之饒,富商巨賈多往來。

     時吳中困于朱勔花石之擾,比屋緻怨,臘因民不忍,陰聚貧乏遊手之徒。

    宣和二年十月,起為亂,自号聖公,建元永樂,置官吏将帥,以巾飾為别,自紅巾而上凡六等。

    無弓矢、介胄,唯以鬼神詭秘事相扇訹,焚室廬,掠金帛子女,誘脅良民為兵。

    人安于太平,不識兵革,聞金鼓聲即斂手聽命,不旬日聚衆至數萬,破殺将官蔡遵于息坑。

    十一月陷青溪,十二月陷睦、歙二州。

    南陷衢,殺郡守彭汝方;北掠新城、桐廬、富陽諸縣,進逼杭州。

    郡守棄城走,州即陷,殺制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縱火六日,死者不可計。

    凡得官吏,必斷脔支體,探其肺腸,或熬以膏油,叢镝亂射,備盡楚毒,以償怨心。

      警奏至京師,王黼匿不以聞,于是兇焰日熾。

    蘭溪靈山賊朱言吳邦、剡縣仇道人、仙居呂師囊、方岩山陳十四、蘇州石生、歸安陸行兒皆合黨應之,東南大震。

     發運使陳亨伯請調京畿兵及鼎、澧槍牌手兼程以來,使不至滋蔓。

    徽宗始大驚,亟遣童貫、譚稹為宣撫制置使,率禁旅及秦、晉蕃漢兵十五萬以東,且谕貫使作诏罷應奉局。

    三年正月,臘将方七佛引衆六萬攻秀州,統軍王子武乘城固守,已而大軍至,合擊賊,斬首九千,築京觀五,賊還據杭。

    二月,貫、稹前鋒至清河堰,水陸并進,臘複焚官舍、府庫、民居,乃宵遁。

    諸将劉延慶、王禀、王渙、楊惟忠、辛興宗相繼至,盡複所失城。

    四月,生擒臘及妻邵、子毫二太子、僞相方肥等五十二人于梓桐石穴中,殺賊七萬。

    四年三月,餘黨悉平。

    進貫太師,徙國楚。

     臘之起,破六州五十二縣,戕平民二百萬,所掠婦女自賊峒逃出,倮而缢于林中者,由湯岩、UR嶺八十五裡間,九村山谷相望。

    王師自出至凱旋,四百五十日。

     臘雖平,而北伐之役遂起。

    既而以複燕山功,诏解節钺為真三公,加封徐、豫兩國。

    越兩月,命緻仕,而代以譚稹。

    明年複起,領樞密院,宣撫河北、燕山。

    宣和七年,诏用神宗遺訓,能複全燕之境者胙本邦,疏王爵,遂封廣陽郡王。

     是年,粘罕南侵,貫在太原,遣馬擴、辛興宗往聘以嘗金,金人以納張覺為責,且遣使告興兵,貫厚禮之,謂曰:“如此大事,何不素告我?”使者勸貫速割兩河以謝,貫氣褫不能應,謀遁歸。

    太原守張孝純诮之曰:“金人渝盟,王當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棄河東與敵也。

    河東入敵手,奈河北乎?”貫怒叱之曰:“貫受命宣撫,非守土也。

    君必欲留貫,置帥何為?”孝純拊掌歎曰:“平生童太師作幾許威望,及臨事乃蓄縮畏懾,奉頭鼠竄,何面目複見天子乎?”  貫奔入都,欽宗已受禅,下诏親征,以貫為東京留守,貫不受命而奉上皇南巡。

    貫在西邊募長大少年号勝捷軍,幾萬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