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二百六忠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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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勿殺軍民。

    ”遇驚曰:“先以此試公耳。

    ”更取毒酒沃地,地裂有聲,乃引軍去。

    未幾,丁進、李成兵疊至,俱擊卻之。

    叛将孔彥舟又引兵圍城,率民兵固守,凡六日乃解。

     三年,以内艱去,诏起複。

    時金人聞孟太後在南昌,欲邀之,徑犯黃州。

    令{山成}已還在道,郡卒得金人木笴鑿頭箭,浮江告急。

    令{山成}疾趨,夜半入城。

    金人力攻,翼日城陷。

    金人欲降之,大罵不屈,酌以酒,揮之不肯飲,又衣以戰袍,曰:“我豈當服!”金人曰:“趙使君何堅執膝?”曰:“但當拜祖宗,豈能拜犬彘!”金人怒鞭之,流血被面,罵不絕口而死。

    事聞,贈徽猷閣待制,谥曰愍忠。

    州人乞立廟,從之。

    初,城破,都監王達、判官吳源、巡檢劉卓,皆以不屈死焉。

      唐重,字聖任,眉州彭山人。

    少有大志。

    大觀三年進士。

    徽宗親策士,問以制禮作樂,重對曰:“事親從兄,為仁義禮樂之實。

    陛下以神考為父,哲宗為兄,盍亦推原仁義之實而已,何以制作為?”授蜀州司理參軍,改成都府府學教授,知懷安軍金堂縣,授辟雍錄。

      先是,朝廷以拓土為功,邊帥争興利以徼賞,凡蜀東西、夔峽路及荊湖、廣南,皆誘近邊蕃夷獻其地之不可耕者,謂之納土,因置州縣,所至騷然。

    重以其利害白之宰相,因是薦之,召對。

    遷吏部員外郎、左司郎官、起居舍人。

     金人入京師,重言:“開邊之禍,起于童貫,故金人以貫為禍首。

    若斬貫首,遣人傳送于金,尚可緩兵。

    ”或獻議遠避,重聞衛士語,以告于朝,始定守城之計。

    擢右谏議大夫。

    時宰執各主和戰二議,重上疏乞命其廷辨得失。

    金人要求金帛,中書侍郎王孝迪下令,有匿金銀者死,許人告。

    重曰:“如此,則子得以告父,弟得以告兄,奴婢得以告主矣,豈初政所宜?”即與禦史抗論,乃止。

    又累疏乞斬蔡京父子以謝天下。

    尋遷中書舍人,詞命多所繳奏。

    又言:“近世不次用人,其間緻身宰輔,有未嘗一日出國門者。

    乞先補外,以為之倡。

    ”上開納,而宰相執奏以為不可。

    明日,台谏皆得罪,重落職知同州。

     金人已陷晉、绛,将及同。

    重度不能守,乃開門縱州人使出,自以殘兵數百守城,以示必死。

    金人疑有備,不複渡河而返。

    降诏獎谕,擢天章閣待制。

    先是,陝西宣撫使範緻虛提五路兵勤王,至陝州。

    重遺緻虛書,言:“中都倚秦兵為爪牙,諸夏恃京師為根本。

    今京城圍久,人無鬥志,若五路之師逡巡未進,則所以為爪牙者不足恃,而根本搖矣。

    然潰卒為梗,關中公私之積已盡;又聞西夏侵掠鄜延,為腹背患。

    今莫若移檄蜀帥及川峽四路,共資關中守禦之備,合秦、蜀以衛王室。

    ”緻虛銳于出師,由渑池屯千秋鎮,為金将所敗,軍皆潰,退保潼關,而五路之力益耗矣。

    重募人間道走京城歸報。

    二帝既北行,重即移檄川、秦十路帥臣,各備禮物往軍前迎奉。

     未幾,高宗即位,重上疏論今急務有四,大患有五。

    所謂急務者,以車駕西幸為先,次則建藩鎮、封宗子,通夏國之好,繼青唐之後,使相犄角,以緩敵勢。

    所謂大患者,法令滋彰,朝綱委靡,軍政敗壞,國用竭,民心離。

    欲救此者,宜守祖宗成憲,登用忠直,大正賞刑,誠今日之急務。

     長安謀帥,劉岑自河東使還,上亦詢可守關中者,岑以重對,乃以天章閣直學士知京兆府,尋兼京兆府路經略制置使。

     重前在同州,凡三疏上大元帥府,乞早臨關中以符衆望。

    且畫三策:一謂鎮撫關中以固根本,然後營屯于漢中,開國于西蜀,此為策之上;若駐節南陽,控楚、吳、越、齊、趙、魏之師,以臨秦、晉之墟,視敵強弱為進退,選宗親賢明者開府于關中,此為策之次;傥因都城,再治城池汴、洛之境,據成臯、崤函之險,悉嚴防守,此策之下;若引兵南度,則國勢微弱,人心離散,此最無策。

    暨至永興,又六上疏,皆以車駕幸關中為請。

    并條奏關中防河事宜,大意謂:虢、陝殘破,解州、河中已陷,同、華州沿河與金人對壘,邊面亘六百餘裡。

    本路無可戰之兵,乞增以五路兵馬十萬以上,委漕臣儲偫以守關中。

     章凡七八上,朝廷未有所處。

    重複上疏曰:“關中百二之勢,控制陝西六路,捍蔽川峽四路。

    今蒲、解失守,與敵為鄰,關中固,則可保秦、蜀十路無虞。

    緣逐路帥守、監司各有占護,不相通融。

    昨範緻虛會合勤王之師,非不竭力,而将帥各自為謀,不聽節制。

    乞選宗親賢明者充京兆牧,或置元帥府,令總管秦、蜀十道兵馬以便宜從事,應帥守、監司并聽節制。

    緩急則合諸道之兵以衛社稷,不惟可以禦敵,亦可以救郡縣瓦解之失。

    ”又乞節制五路兵,俱不報。

     金将婁宿渡河陷韓城縣,時京兆餘兵皆為經制使錢蓋調赴行在。

    重度勢不可支,以書别其父克臣曰:“忠孝不兩立,義不苟生以辱吾父。

    ”克臣報之曰:“汝能以身徇國,吾含笑入地矣。

    ”及金人入境,重遺書轉運使李唐孺曰:“重平生忠義,不敢辭難。

    始意迎車駕入關,居建瓴之勢,庶可以臨東方。

    今車駕南幸矣,關陝又無重兵,雖竭智力何所施,一死報上不足惜。

    ” 及金兵圍城,城中兵不滿千,固守逾旬,外援不至。

    而經制副使傅亮以精銳數百奪門出降,城陷,重以親兵百人血戰。

    諸将扶重去,重曰:“死吾職也。

    ”戰不已,衆潰,重中流矢死。

    初,唐孺以其書聞,俄以死節報。

    上哀悼之,贈資政殿學士,後谥恭愍。

     郭忠孝,字立之,河南人,簽書樞密院事逵之子。

    受《易》、《中庸》于程頤。

    少以父任補右班殿直,遷右侍禁。

    登進士第,換文資,授将作監主簿。

    年逾三十,不忍去親側,多仕于河南筦庫間。

    宣和間,為河東路提舉。

    解梁、猗氏與河東接壤,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