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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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民有夢從者甚郡,迎祠山神,出視之則夢觀也。

    俄而夢觀得疾,口授遺表,不忘規谏,遂卒。

    帝悼惜久之,赙銀帛三百。

    夢觀退然若不勝衣,然義所當為,奮往直前;其居敗屋數間,布衣蔬食,而重名節雲。

     洪天錫,字君疇,泉州晉江人。

    寶慶二年進士。

    授廣州司法。

    長吏盛氣待僚屬,天錫糾正為多。

    丁内艱,免喪,調潮州司理。

    勢家奪民田,天賜言于守,還之。

     帥方大琮辟真州判官,留置幕府。

    改秩知古田縣。

    行鄉飲酒禮。

    邑劇,牒訴猥多,天錫剖決無留難。

    有倚王邸勢殺人者,誅之不少貸。

    調通判建甯府。

    大水,擅發常平倉振之。

    擢諸司糧料院,拜監察禦史兼說書。

    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

    ”劾董宋臣、謝堂、厲文翁,理宗力護文翁,天錫又言:“不斥文翁,必為王府累。

    ”上令吳燧宣谕再三,天錫力争,謂:“貴幸作奸犯科,根柢蟠固,乃遲回護惜,不欲繩以法,勢焰愈張,紀綱愈壞,異時禍成,雖欲治之不可得矣。

    ”上又出禦劄,俾天錫易疏,欲自戒饬之。

    天錫又言:“自古奸人雖憑怙,其心未嘗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于戒饬,則憑怙愈張,反不若未知之為愈也。

    ”章五上,出關待罪。

    诏二人已改命,宋臣續處之。

    天錫言:“臣留則宋臣去,宋臣留則臣當斥,願早賜裁斷。

    ”越月,天雨土,天錫以其異為蒙,力言陰陽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言修内司之為民害者。

     蜀中地震,浙、閩大水,又言:“上下窮空,遠近怨疾,獨貴戚巨閹享富貴耳。

    舉天下窮且怨,陛下能獨與數十人者共天下乎?”會吳民仲大論等列訴宋臣奪其田,天錫下其事有司,而禦前提舉所移文謂田屬禦莊,不當白台,儀鸾司亦牒常平。

    天錫謂:“禦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貴人得以控之,則内外台可廢,猶為國有紀綱乎?”乃申劾宋臣并盧允升而枚數其惡,上猶力護之。

    天錫又言:“修内司供繕修而已,比年動曰‘禦前’,奸贓之老吏,迹捕之兇渠,一竄名其間,則有司不得舉手,狡者獻謀,暴者助虐,其展轉受害者皆良民也。

    願毋使史臣書之曰:‘内司之橫自今始。

    ’”疏上至六七,最後請還禦史印,謂:“明君當為後人除害,不當留患以遺後人。

    今朝廷輕給舍台谏,輕百司庶府,而北司獨重,倉卒之際,臣實懼焉。

    ”言雖不果行,然終宋世閹人不能竊弄主威者,皆天錫之力,而天錫亦自是去朝廷矣。

    改大理少卿,再遷太常,皆不拜。

      改廣東提點刑獄,五辭。

    明年,起知潭州,久之始至官。

    戢盜賊,尊先賢,逾年大治。

    直寶谟閣,遷廣東轉運判官,決疑獄,劾貪吏,治财賦,皆有法。

    召為秘書監兼侍講,以聩辭,升秘閣修撰、福建轉運副使,又辭。

    度宗即位,以侍禦史兼侍讀召,累辭,不許,在道間,監察禦史張桂劾罷之。

    乃疏所欲對病民五事:曰公田,曰關子,曰銀綱,曰鹽鈔,曰賦役。

    又言:“在廷無嚴憚之士,何以寝奸謀?遇事無敢诤之臣,何以臨大節?人物稀疏,精采銷耎,隐惰惜已者多,忘身徇國者少。

    ”進工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加顯文閣待制、湖南安撫使、知潭州,改潭州,皆力辭。

     又明年,改福建安撫使,力辭,不許。

    亭戶買鹽至破家隕身者,天錫首罷之,民作佛事以報。

    罷荔枝貢。

    召為刑部尚書,诏憲守之臣趣行無虛日,不起。

    久之,進顯文閣直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三降禦劄趣之,又力辭。

    逾年,進華文閣直學士,仍舊宮觀,尋緻仕,加端明殿學士,轉一官。

    疾革,草遺表以規君相。

    上震悼,特贈正議大夫,谥文毅。

     天錫言動有準繩,居官清介,臨事是非不可回折。

    所著奏議、《經筵講義》,《進故事》、《通祀輯略》、《味言發墨》、《陽岩文集》。

     黃師雍,字子敬,福州人。

    少從黃斡學。

    入太學。

    寶慶二年,舉進士。

    诏為楚州官屬。

    出盜賊白刃之沖,不畏不懾。

    李全反狀已露,師雍密結忠義軍别部都統時青圖之,謀洩,全殺青,師雍不為動,全亦不加害。

    秩滿,朝議褒異,師雍恥出史彌遠門,不往見之。

    調婺州教授,學政一以呂祖謙為法。

    李完勉、趙必願、趙汝談皆薦之。

     師雍慕徐僑有清望,欲谒之,會其有召命,師雍曰:“今不可往也。

    ”僑聞而賢之,至阙,以其學最聞,宗勉在政府,力言于丞相喬行簡,行簡已許以朝除。

    師雍以書見行簡,勸其歸老,行簡不悅,宗勉之請遂格。

     知遂之龍溪,轉運使王伯大上其邑最。

    行簡罷,宗勉與史嵩之入相,召師雍審察,将至而宗勉卒。

    嵩之延師雍,密示相親意,師雍不領;遷糧料院,又曰:“料院與相府密迩,所以相處。

    ”師雍亦不領。

    嵩之獨相,權勢浸盛,上下懼禍,未有發其奸者。

    博士劉應起首疏論嵩之,帝感悟,思逐嵩之。

    師雍與應起相善,故嵩之疑師雍左右之,諷禦史梅杞擊師雍,差知興化軍,旋奪之,改知邵武軍。

    及應起為監察禦史,師雍遷宗正寺簿,尋亦拜監察禦史。

    首疏削金淵秩,送外居住。

    再疏斥趙綸、項容孫、史肯之。

    嵩之終喪,正言李昴英、殿中侍禦史章琰共疏乞竄斥之,師雍亦上疏論列,帝感悟,即其日诏勒令緻仕。

    權直舍人院劉克莊封還詞頭,乞畀嵩之以貼職如宰臣去國故事,遂得守金紫光祿大夫、觀文殿學士緻仕。

    議者曰:“大夫,官也。

    觀文,職也。

    元降禦筆但雲‘守官’,無‘本官職’之辭。

    觀文之命,自克莊啟之。

    朋邪顧望,不可赦。

    ”師雍遂劾克莊臨事失身犯義,免所居官,琰亦繼劾克莊,師雍又乞籍嵩之家隸張叔儀,